第二十三章：合作愉快

  「說起來，Aney你和我爺爺應該是認識的吧？」吃到中途，應文釋突然這麼問了林安顏一句。

  他爺爺？

  林安顏的手頓了頓，隨後點點頭，「應老爺子之前在美國的時候，我們確實見過面。」

  「恐怕不只是見過面這麼簡單的關係。」應文釋放下刀叉，拿出自己的手機調了一張照片遞給林安顏，照片上一個女人站在坐著輪椅上的老人身後，兩個人都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林安顏沒有接手機，掃了一眼後笑著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Aney你的魅力很大，我爺爺向來不苟言笑，能夠讓他這麼開心的合照，這說明他真的是非常欣賞你。」應文釋說著，又開始出現那種專注的眼神了。

  林安顏趕緊打斷他更加入神的目光，「謝謝你的誇獎，我和應老爺子確實相談甚歡，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老爺子沒有孫女的緣故吧。」

  「唔……」應文釋聽了也沒有反對，只是笑了笑，「Aney你應該知道，應氏現在正處於爭奪最終領導權的白熱化階段吧？」

  「有所耳聞。」

  「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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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話題進行到這兒已經算是有些尷尬了，林安顏有些不明白應文釋的意圖，她若是應氏中的核心人員的話，這種讓她站隊的話倒還算是有意義。

  但是她是TB的人員，先不說TB現在在帝都沒有什麼影響力，就算是她明確表示自己支持應文釋，這對於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幫助。

  那麼應文釋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TB的人，應該對你們應氏的事情有想法嗎？」林安顏微笑著反問回去，既不表明自己的立場，也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應文釋的表情認真起來，「你知道的，繼承權之爭向來是失之毫米，差之千里，尤其是這種決定權掌握在我爺爺一個人手上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助力，都有可能成為最後之爭的重要砝碼。」

  林安顏也放下了刀叉，笑得十分優雅，她想她應該知道應文釋一開始就那麼奇怪的反應是為什麼了，「應總怎麼就知道我會是一個助力，就憑你手中的這張照片嗎？」

  「這張照片被我爺爺很珍重的放在家族相冊中，還曾經在家族聚會中親自提起過。甚至Aney你本人，也經常被我爺爺作為應家小一輩人的楷模提起。這種情況，若你還不算是助力的話，我還真是想不出來更能當作助力的人了。」

  「那應總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幫助你呢？」

  應文釋微微一笑，頗為胸有成竹的說：「因為這次合作。」

  卸掉偽裝的應文釋露出了他在資料上應有的樣子，不再是上午和剛剛吃飯時可以說是有些天真和心不在焉的模樣，終於露出了他應有的崢嶸。

  「這次合作怎麼了？互惠互利的事情，應該不需要多說吧？」林安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那依舊沒有改變的微笑和平靜的樣子，讓應文釋都忍不住在心中讚嘆一聲。

  「互惠互利？」應文釋輕笑，眉毛微挑，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今天你在會上的話，我就算沒有仔細聽也知道了大概。Aney應該不會真的認為應氏和TB的這次合作是建立在平等的利益上面的吧，畢竟我當初促成這個合作的時候，還被我那幾個哥哥暗地裡嘲笑了一番。」

  林安顏笑著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應文釋的一雙桃花眼中映著滿滿的笑意，微挑的嘴角顯得無比意味深長，他的語氣溫柔無比，像是對待自己的好友，話卻一點也不客氣：「雖然面上說是交換市場，但S市的市場早已飽和，不管是房產還是其他，大部分都被顧氏和TB所領的S市四大企業占據，應氏此時來分一杯羹，無疑不等於虎口奪食，驚險不說，結果必敗無疑，這種虧本的生意我應文釋若是真的答應了，那可真是腦子進水了。」

  「TB酒店現在不缺名氣，在國內缺的是更高的地位，而帝都，無疑是提高酒店地位的最佳選擇，若是能通過應氏在帝都的基礎來進軍帝都，肯定會事半功倍。所以說，這樁生意對於應氏來說猶如雞肋，但對於TB來說確實百利而無一害的。」

  「Aney你說，我為什麼要在此時放下帝都來到S市，談這樁穩賠的生意呢？」

  言下之意，他這一次完全就是衝著林安顏來的，用她的支持，換TB能夠輕易進軍帝都市場的機會，完全是一筆穩賺的生意，林安顏沒有理由不答應。

  不得不說，應文釋用短短几年的時間拿下應氏企業的五分之一，足以說明他的能力和魅力，但是紙上談來終覺淺，資料上的描述，遠遠沒有在接觸後那種印象使人來的驚艷，尤其是在上午時的漫不經心和天真懵懂的感覺之後，這種對比就更加清晰強烈。

  林安顏覺得應文釋真的是一個人才，她心中暗嘆，面上卻不漏分毫，「應總的口才很好。但是這個條件還不足以打動我。」

  「不足以？」應文釋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條件有了足夠的吸引力，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林安顏會答應，就算不會當場答覆，也會好好考慮，但是她卻這麼直接的說她的條件不足以打動她。

  林安顏雙手支在下巴上，看著應文釋饒有興致的說道：「畢竟，我可能給應總帶來的，是一整個應氏集團，但是應總能給TB帶來的，不過是進軍帝都的便利罷了。其實若是沒有這些便利，TB就算是辛苦一點，耗費的時間長一點，最終也會成功做到的。」

  「只是辛苦一點，耗費時間長一點？」應文釋眯起眼睛冷笑，「恐怕沒有這些便利，洛銘在位期間，也不一定能成功打入帝都吧？」

  林安顏向著應文釋無奈的攤開雙手，語氣輕描淡寫的：「洛銘做不到，那就下任總裁去做，下任總裁做不到，那就下下任去做，總有一天會做到的。把進軍帝都當成TB的企業目標，應總你覺得怎麼樣？」

  應文釋一噎，簡直要被這番說辭給氣笑了。企業目標？她還真敢說，他就不信，洛銘那種性格的人就真能放下帝都的市場，丟給下任總裁去做！之前還因為進軍帝都這件事和他爺爺談了好幾次，現在倒是說的好像完全不急似的。

  不急？應文釋想到這裡心中一驚，他猛地看向林安顏，果然，林安顏帶著那抹優雅的微笑，看著他輕輕說道：「剛才應總還說應氏的當權者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TB打入帝都市場的計劃我和洛總都可以等，就是不知道這一日千里的地位競爭，應總等不等的起。」

  應文釋盯著對面的女人，心臟跳動的速度竟都有些加快了。明明她一直都是一副淡笑著的優雅美麗的模樣，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竟然能那麼迅速的抓住所有的重點分析利弊，還一早就看出他心中所掩藏的劣勢用以有恃無恐地威脅。

  儘管現在被威脅的人是自己，但應文釋還是忍不住想要為對方翹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他那閱過無數人的爺爺讚不絕口的Aney。

  應文釋本來心中有些生氣和鬱悶，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在看見林安顏淡笑著喝水的樣子，突然所有的不高興都煙消雲散了，他甚至有些暢快，「那麼，你想要什麼？」

  「除了幫助TB進軍帝都，我還要一個同樣需要應總幫忙的私人承諾。」林安顏聽到這句問話，就知道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其實應文釋說的沒錯，沒有應家這種帝都的老牌勢力幫忙，TB的計劃確實很難實現，也不可能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一任接一任的總裁去完成什麼企業目標，不說洛銘不可能這麼無為，她都第一個不答應。

  她能這麼有恃無恐地威脅應文釋，無非就是看出了他現在奪權的急切，雖然不知道他這麼急切的原因，但是人一旦急切起來，就相當於有了軟肋，抓住這個軟肋，就等於抓住了有利於自己的機會。

  「私人承諾？」應文釋沒想到她會這麼要求，有些不解。

  「沒錯，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需要應總的幫忙，這個忙是幫我自己，無關TB。到時候需要應總不吝援手了，當然，若是我沒有需要應總幫忙的時候，這個承諾也就不用兌現了。」

  「那豈不是讓我給你開了一個空頭支票？你要知道，身份不同的話，這張空頭支票的效力也會是天差地別的。」

  「當然，那就以一年時間為界限，一年時間裡，若是我沒有對應總提出要求，這個承諾就自動作廢，而且我不會說任何損害應氏利益的要求，完全是私人的事，如何？」

  應文釋看著林安顏篤定的樣子，覺得迷人極了，他饒有興致的盯著林安顏，半晌才點點頭，示意自己答應了。

  「那麼，」林安顏站起身，輕笑著向應文釋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一隻修長寬大，一隻纖細瘦削，看起來卻奇異的無比和諧堅固，就像能夠維持很久很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