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識字

  「對了，妮子，今天嬸嬸給你梳頭可好？」像是想起什麼，蘇暢看了看李妮子梳的麻花辮兒，對著妮子笑了笑說道。

  「真的嗎？」李妮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嗯！你自戀型很漂亮，咱們今天就扎一個簡單的垂花髻！正好我這裡有兩隻小蝴蝶簪子，正好給你紮上。」

  說做就做，蘇暢拉著妮子來到了他的屋子，把妮子推到了梳妝檯前，手指十分靈活的替他把髮髻挽好，隨後，從梳妝盒裡掏出了兩隻小巧的蝴蝶簪子，簪子並不是很名貴，不過是鍍銀的，蘇暢看著手裡這兩支蝴蝶簪子，有些感慨，這蝴蝶簪子看著就像是給小孩子扎的。這也確實是給小孩子，但是那是給他小時候簪的，那是他頭一次得到老夫人的賞賜。

  雖然只是鍍銀的，但是對當時不過八九歲的蘇暢來說，卻是正正好，也是能夠保住的首飾。

  蘇暢一邊腦子裡胡思亂想，一邊把蝴蝶簪子一左一右簪在了妮子髻上。

  你是從鏡子裡看到蘇暢的動作，嚇得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拼命地搖著腦袋，伸手就要把蝴蝶簪子拽下來。

  「幹什麼都好看了，別摘下來。」舒暢連忙出手阻止。

  「嬸嬸，嬸嬸太貴重了，我不能帶，別被我帶丟了。」妮子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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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子整個人都僵了，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把這簪子弄丟了。

  「哎呀！你幹什麼呀？這簪子呀，是假的是嬸嬸小時候帶過的，現如今在那放著也是積塵，嬸嬸送給你好不好？小姑娘家家的，哪能沒有一件首飾，雖然這是假的，可是妮子戴著挺漂亮的，妮子不會嫌棄嬸嬸送給你的是個假的吧？」

  蘇暢一看妮子這個樣子，便猜到他是怎麼想的，立刻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小聲地安撫道。

  「不是的，不是的，這麼漂亮，這麼好看的簪子，即便是假的我也樂意，可是即便是假的，它也是鐵的，或者是銅的，那也是錢呢，更何況嬸嬸怎麼說沒有機會帶呢？留給往後嬸嬸肚子裡的小妹妹帶也是可以的。」

  妮子忙說道。

  「你是覺得我這肚子裡是小妹妹？」蘇暢卻是並沒有回答你子的話，反而是一臉驚訝的摸著肚子問道。

  雖然聽說孩子的眼睛雪亮，能看出別人肚子裡到底是個什麼，但是以往蘇暢是不相信的，現如今聽了妮子這話，卻是忍不住心裡高興。

  妮子卻以為蘇暢不高興，忍不住想到自家那奶奶，還有附近人加哪一個，人家都盼著生的是兒子而不是丫頭。

  「嬸嬸肚子裡是個小弟弟。」妮子立刻高聲說道。

  嚇了蘇暢一跳：「哦，是個小弟弟嗎？你看四嬸子肚子裡是個小弟弟，等生出來再想要懷個小妹妹，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到時候說不定這簪子都長了鏽了，到時候疾病小妹妹出來了，也帶不了，你說要是扔了多可惜，還不如現在給你帶，最起碼他還能多帶些日子。」

  蘇暢循循善誘。

  妮子有些心水的摸了摸簪子。

  「你要實在是不喜歡那麼我便只能把這簪子給了前街的桂花了！」

  蘇暢送了一個重錘，前街的桂花也是跟妮子差不多的小丫頭，不過那小丫頭因為家裡重男輕女，特別的尖，而且十分討厭妮子，兩人算是有些爭強好勝，因此妮子聽到了蘇暢這般說，連忙喊道。

  「不要！不要給她！」

  「好好好！不給她，可是你又不收！」蘇暢連忙安撫，隨後有些為難的說道。

  「我要！」妮子瞪大了眼睛，堅定地說道。

  「這不就對了嘛，哎呀，嬸嬸好餓呀，咱們趕緊去吃飯吧。」

  蘇暢揉了揉肚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嬸嬸餓了嗎？咱們趕緊去吃飯，別等一會兒涼了。」聽了蘇暢的話，妮子連忙往外跑，早就忘記了，頭上還戴著兩隻蝴蝶簪子。

  看著妮子這個樣子，蘇暢忍不住笑開了顏。

  兩人擺了飯，吃完之後，又一起刷了碗，妮子便不再讓蘇暢幹活。

  蘇暢沒有辦法，想了想，往後孩子出來總要有小衣裳穿，因此便進了屋子，翻出了棉布，心裡想著，幸好買了這些棉布，給小孩子做衣服正好。

  小孩子皮膚嬌嫩，新一上針腳即便再怎麼密集，也總是露出來，小孩子穿上新衣服總會很短板，會劃傷孩子稚嫩的肌膚。

  因此蘇暢便想到了錢是所有的針腳都是在外面，衣服是翻著縫的，針腳露在外面裡面便不會劃傷孩子，而且這名不，本來就是他們大人做來當裡衣的，做好之後再反覆搓洗，然後用熱水燙，到時候便不會劃傷了孩子。

  即便是把針腳露在外面，蘇暢也依舊縫製的十分緊密，即便是離近了，也根本就看不出，這其實是把針腳露在了外面，因為蘇暢把那針腳用繡花的方式繡在了外面。

  男孩兒，女孩兒的衣服都準備了，兩個人自從知道有了孩子，便一直在商量，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兩個人都是識文斷字之人，因此為這兩個孩子的名字頗有一番較量，最終定下了兩個字，男孩叫瑜，女孩叫皖

  瑜指美玉，皖字之中的白指日出與日落之間的天色。「完」指「完好」、「完美」。「白」與「完」聯合起來表示「完美的白色」、「無瑕的白色」。

  因此，蘇暢總是在男孩兒的衣服腳下面繡上一個瑜字，女孩兒的衣服腳下面繡上一個皖字。

  正在低頭刺繡的時候，已經收拾妥當的妮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蘇暢正在刺繡，動作一頓，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才慢慢地走到了蘇暢面前。

  低著頭去看蘇暢刺繡。

  蘇暢正在低頭刺繡，忽然一片陰影遮擋了陽光，蘇暢的動作，一頓抬頭正好看到好奇的妮子。

  「外面收拾妥當了？」蘇暢笑著說道。

  「嗯，都已經打掃乾淨了。」妮子點點頭。

  看著妮子還沒有挽下來的衣袖，蘇暢的眉頭一皺。

  「你是不是又偷偷的把我的衣服給洗了？」

  「我洗的很小心的嬸嬸那些漂亮衣服我都沒有洗壞。」妮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嬸嬸並不是生氣，那些衣服，衣服壞了就壞了，反正往後我這肚子越來越大，也穿不了，我生氣是明明讓你不要洗，你怎麼不聽話呢？」蘇暢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嬸嬸的衣服一點兒都不髒，而且很香，我也不覺得累，更何況嬸嬸現如今正是要小心翼翼的時候，衣服我不洗，嬸嬸便要自己去洗，你要是在井邊摔著了，或者滑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妮子一臉認真。

  蘇暢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總不好跟妮子說，自己絕對不會摔倒，問題是這事情還真不能保證。

  「嬸嬸這是給小弟弟小妹妹做衣服嗎？這衣裳真好，看這繡的是什麼花呀？怎麼是黑色的呢？」妮子指著蘇暢繡的字疑惑的問道。

  「這是字……妮子不認識？」蘇暢話剛說完便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又哪裡能認識字，現如今桃花縣除了齊大人又有幾個認識字的。

  「妮子不認識，我爹應該認識，哥哥們倒是也認識幾個字，但是也不過就是認識自己的名字，像這麼好看的字還真是不認識，爹爹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教我們認字。」妮子表情十分遺憾，可以看出對於沒能認字有著多麼大的失望。

  「你想不想認字？」蘇暢放下手裡的秀和轉頭看下妮子。

  「當然想了！我也想幫上忙！你看我爹爹，還有雲縣令，甚至是凌叔叔，他們都認識字，咱們桃花謝正因為有了雲縣令和令叔叔他們才會越過越好，都是因為他們認識字，知道書里的各種知識，所以，我也想要能夠幫忙。」妮子聽了蘇暢的話，對蘇暢說道。

  「你的想法很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讀書明理，最起碼將來認識字，如果外人跟你簽訂合約，就不怕被騙了。」蘇暢聽了妮子的話十分贊同。

  妮子聽到蘇暢的話，轉頭對著蘇暢露出一個笑容。

  只是隨後便有些悶悶不樂：「可是我光想有什麼用，根本就沒有機會學。」

  「傻瓜，雖然你父親沒有機會教你，但是我有啊，雖然我不能教你像你令叔叔他們一樣滿腹經綸，但是咱們畢竟是女子，也不需要學那麼多大道理，只要識字認字，會算會寫就好，如果只是這樣，我便可以教你。」

  蘇暢聽了妮子的話，忍不住抬頭摸了摸對方的頭，帶著幾分笑意說道。

  「真的嗎？嬸嬸，你真的願意教我嗎？」妮子仿佛覺得是被巨大的驚喜砸到了自己的頭上，滿臉的不敢置信。

  「只是你不要嫌棄嬸嬸，沒有你凌叔叔會教人，畢竟我還是第一次教呢。」蘇暢說道。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妮子連連搖頭。

  「你要真的學，一定要聽我的話，要不然我可不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