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心疼

  聽了容嬤嬤的話，蘇暢心裡又酸又澀，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兩人其實並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當初會做容嬤嬤的嗣女，完全是因為在那個情況下這是最有利的。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兩人已經親如母女，除了那層血緣關係，他們兩個走在一起，沒有人不說兩人是母女的。

  容嬤嬤也十分高興，容嬤嬤年輕的時候並不是這樣，也是被當時的夫人現如今的老夫人聘了出去，嫁給了讀書人，過了幾個月的神仙日子。

  

  只可惜容嬤嬤的夫君是個短命的，考取秀才的時候，淋了雨，回來竟然一命嗚呼，夫家卻怨怪容嬤嬤是個克夫的，成親半年又沒有兒女，竟然要她陪葬，幸好老夫人知道了，硬生生的把容嬤嬤搶回來。

  只是，自打回來，容嬤嬤便再也沒有改嫁，絕了成親的念頭，用心的服侍自己的主子，直到夫人成了老夫人，娶了兒媳，有了孫子，依舊孤單一個人。

  還是老夫人看不過眼，選了剛剛進府的蘇暢，好說歹說才讓容嬤嬤免強答應收了蘇暢做女兒，蘇暢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走進了容嬤嬤的心裡，兩人親如母女。

  容嬤嬤答應認蘇暢，本來就是為了安老夫人的心，這些年兩人親如母女，雙方都用了心的，這幾年也不是沒有人。要讓容嬤嬤再認一個兒子，畢竟說到底將來為他養老送終的還是要兒子。

  可是，容嬤嬤都沒有答應，本就打算孤老一生，再說了，主家也不可能會真的讓他孤老一生，收了蘇暢那已經是一場意外，也沒有打算再產生另一場意外。

  因此，蘇暢完全知道容嬤嬤會打破自己的心意，根本就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蘇暢。

  「所以你便又認了端硯？」

  蘇暢眼眶泛紅，帶著鼻音說道。

  「一個也是認兩個也是認，更何況端硯也是孤兒，那孩子是個好的，對我也十分孝順，可一點兒不比你差。」容嬤嬤笑著說道。

  」娘！我不反對你認端硯，但是我不希望是為了我，是希望能有個人照顧你，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你就跟我走，反正我跟相公家裡也沒有長輩，要是有什麼需要長輩出面的事，我們兩個也不懂，你年紀也大了，老夫人早就放了你的身契，你跟我走吧，你別擔心，你女婿也是同意的。」

  蘇暢生怕容嬤嬤擔心，連忙說道。

  「瞎說什麼呢？你這孩子，即便女婿家中沒有長輩，哪裡有岳母住到女婿家裡的。」

  容嬤嬤不贊同地說道。

  「為什麼不行？律法有哪一條規定岳母不能住到女婿家？更何況我又不是自作主張，而是經了你女婿的同意，是他主動提出讓您跟著我們一起住的。」

  蘇暢急切的說道。

  「胡說什麼呢？即便女婿同意，我也不可能跟你一塊兒住的，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倒還罷了，現如今端硯已經哪有兒子在，卻要跟女兒去住的，沒有這個道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孝心，你要真孝順啊就常回家來看看，對了，老夫人昨個就跟我說了你一回來就去給她見個面，雖說你現在已經不在國公府了，已經恢復了自由身，但是老夫人從小便沒有把你當奴才看，一直是把你當做親戚家的孩子看待，雖說不能跟國公府的主子們比，但是在親戚里的小孩兒，你也是獨一份，既然回門還是去給老夫人道個安的好。」

  看蘇暢不甘心的還要開口，容嬤嬤立刻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順便提起了去見老夫人。

  生怕蘇暢不高興，兩人畢竟做了十年的母女，容嬤嬤是最了解蘇暢的驕傲的，雖說這些年一直溫順謙恭，可是容嬤嬤知道蘇暢骨子裡就沒有奴性，一直是把自己放在和世子平等的地位上，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容嬤嬤畢竟跟他相處了十年，更何況在後宅練就的眼神也早就看清了蘇暢的內心。

  這也是蘇暢拒絕做世子的通房丫頭，容嬤嬤十分贊同的其中一個原因。

  「我知道娘的意思，我一直把老婦人當做長輩看待，老夫人這些年對我也不薄，更何況娘還在這裡，我早就給老夫人做了一套衣服，本來是想等老夫人生城裡的時候交給老婦人，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我嫁的這麼快，所以便提前拿出來作為回門禮，娘，你看看可好？」

  一邊說著，一邊把背在身後的包裹拿了下來，解開。把裡面的衣服拿出來遞給了容嬤嬤。

  沒先是一愣，緊接著慎怪的虛空點了點蘇暢的額頭：「你這個丫頭，想來是個主意大的，想來這是你早就想好了，卻偏偏要瞞著你娘，怎麼會不好，你出門字老夫人還一個勁兒的可惜再也穿不上你做的衣裳，說只有你做的衣裳讓他穿著舒服。」

  「老夫人這話說的，即便我嫁出去了，在老夫人身旁長大的恩情也不可能忘，更何況我也就這手藝出眾，我還打算回去給老夫人做一雙鞋呢。」蘇暢笑著跟容嬤嬤說道。

  「你這話跟我說沒用。趕緊跟我去給老夫人回話，把這話親口給老夫人說。」

  容嬤嬤二話不說，把衣裳疊好放進包袱里收好，便拉著蘇暢要去唐國公府。

  「娘！你別著急，像我還不知道……」

  蘇暢被容嬤嬤拉出了門外，有些急切的轉頭看向書房，急切的說道。

  「你別操心了，雖說端硯比你小一歲，可做事卻向來妥帖，不像你似的毛手毛腳，有端硯招呼女婿你還有哪裡不放心的，既然你決定去向老夫人問好，那就快去。哪有讓老夫人等你的緣由。」

  不容分說地拽著蘇暢向著唐國公府而去。

  凌雲澈早就看到了被容嬤嬤拽出門的蘇暢，當然也聽到了蘇暢的話，因此便趕緊走了出來，只可惜即便聽到出來了卻依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舒暢被容嬤嬤拽出了大門。

  「這……」凌雲澈急切的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