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翻山越嶺 氈子換錢

  山路彎彎 , 山花飄香。

  羅利龍挽著那張紅氈子健步挺進 ,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張氈子上 。他也堅信: 天是不會有絕人之路的!

  但是 , 這條山路也實在太難走了 。羊腸小道 、崎嶇陡峭 , 他攀著樹枝藤條往上爬 , 衣服被荊棘勾破 , 手腳也被尖勒刺傷 , 鮮血直流 。他不知摔了多少次跤 , 但他堅強不屈 , 每次摔倒之後都爬起來再往前走。

  當他在翻越第二座大山時 , 手攀著的藤條突然斷了 , 他滾到了半山腰 , 他當即就暈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 , 發覺自己的包袱不見了 , 他爬起身四處尋找 , 原來那個包裹被拋到 一棵松樹上掛著 。他忍著渾身的疼痛爬上松樹取下了包裹。

  他走了一程又一程 , 翻了一座座大山 , 太陽也走到了自己的頭頂上 。他現在才感覺到肚子餓了 , 但是不要擔心 , 爬山過逕 的 , 餓了就摘山上的野果吃 , 渴了就喝山泉水 , 多涼快喲! 再過兩座山 , 走一段路就到大隆洞鎮了 。他加快了步伐 , 也忘記了這段路是一條很危險的路 。他只有一個信念: 到了大隆洞一定會柳暗花明的!

  再說他的妻子和兒子被扣留在那艘船上 , 那老闆根本就不放心 , 他坐在甲板上抽著旱菸 , 並常常斜著眼睛監視著她母子倆 , 生怕她們會溜走似的。

  許四妹兩母子坐在船上時間久了 , 也覺得很悶 , 還是小文芳 精靈幽默 , 他會逗母親樂 , 說笑話 。母親也給兒子講故事 , 並教他念唐詩 。船老闆見他們這麼有趣 , 開始對他們和善起來 , 也會和他們搭訕了。

  他們談起了前幾天陽江沉船的事 , 令老闆大為吃驚 。這時候 , 他開始有點人性了 , 他感受到出門人家的難處 , 體會到生命的寶貴 。他開始憐憫眼前這個一家三口了 。在家千日好 , 出門一 日難! 在家靠父母 , 出門靠朋友! 眼前的這家人確實需要人幫助呀!

  他想到這裡 , 也應該為他們做點事了。於是他開始做中午飯 , 請這兩母子吃飯 。許四妹也很感謝這位老闆 , 並和他拉起家常來 , 而且向他了解一下台山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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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說: "台山這地方 , 依山傍水 , 靠近大海 , 是個好地方。靠山的人可以上山賺錢 , 山上滿山都是寶 , 樹木多 , 柴草多 , 籬 子也多 , 野果也多 , 勤勞的人總會富裕的 。靠海的人可以出海打 魚 , 造船運貨運客 , 台山有很多人是從海上出去南洋打工的 。 你們信宜人就覺得台山好 , 我們台山人就覺得南洋好。"

  許四妹說: " 對呀 , 我們信宜已經有很多人下來台山定居了。"

  他們只在船上聊天 , 不敢上街遊逛。

  這時候 , 羅利龍已經到了大隆洞鎮 , 他把氈子拿到一個叫平山村的村子裡叫賣。

  這個村子本來就是一個小山村 , 大部分人都是十幾年前從信宜遷下來這裡定居的 。當羅利龍把氈子拿出來叫賣時 , 村里人都覺得很新鮮 , 很多人出來圍觀 ,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氈子。

  此時 , 有一名叫張金石的人走過來問: " 這位兄弟 , 你要賣這張氈子嗎? 這麼漂亮的氈子你也肯賣?"

  羅利龍說: "這位阿哥 , 我正想賣這張氈子 , 現在急需錢用 , 你想買嗎?"

  張金石說: "這張氈子你原來從哪裡買來的?"

  "我十年前在南洋州府打工時買的 , 至今都沒捨得怎麼用過 ,只是現在情況緊急等錢用 , 才迫不得已拿出來換錢。"

  張金石說: "你到底有什麼急事?"

  羅利龍回答說: " 早上我一家三口人坐船來到沙欄鎮 , 沒錢上岸 , 現在我的老婆和兒子還被扣留在船上 , 等我的錢回去贖人。"

  "哦 , 原來這樣 。聽你口音也是信宜人吧?"

  "是的。"

  "原來是老鄉 , 既然是這樣 , 那我就給你買下吧 , 請問多少錢?"

  "八兩吧。"

  "都這麼舊了 , 你也用過的 , 就六兩吧。"

  "那好吧 , 感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