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荒山，鬱鬱蔥蔥。

  一顆顆巨木參天而起，不少野獸在樹林中穿梭，捕獵。

  一副原始森林的樣子。

  但在叢林最深處，卻屹立著一座造型古樸的庭院。

  庭院內有假山，有小湖，不遠處更是有著一棟竹屋。

  雖簡樸，但卻充滿神秘。

  

  一個帶著黑色面紗，半遮嬌顏的女人，半躺在椅子上，兩條白皙嬌嫩的大腿交錯，靜靜看著庭院內的裝飾。

  蔥蔥玉指抬起，夾起一片柳葉，靈活在指尖翻轉。

  面紗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卻遮不住她的美艷。

  她的美眸，勾人心魄。

  美人如畫，醉人心脾。

  忽然，竹屋內傳出一陣叮叮咣咣，喧鬧聲打斷了這副唯美畫卷，緊接著響起一聲憤怒嬌喝。

  「廢物！都是廢物！」

  「連人的衣角都沒摸到，就全被打趴了？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給老娘從江家滾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少女極為惱怒，緊接著又是一聲啪嗒脆響，直接把手機給摔了。

  黑紗女人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半坐起來，道：「九師妹，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粉色jk裙，五官精緻卻帶著惱怒的少女，快步從竹屋內走了出來。

  「七師姐，都怪這群廢物！明明都是江家的好手，結果在小師弟面前，竟然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我江家養他們何用？」

  少女正是天心閣九先生，江琳兒。

  在外面凶名赫赫的九先生，此時卻像極了小女生，來到慕容鶯面前，氣的連連跺腳。

  見狀，慕容鶯笑著搖了搖頭，「小師弟本就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身手怎麼可能會不好？」

  世人皆知天心閣除了老閣主外，只有九位先生。

  但只有她們這些弟子才知道，除了她們九個之外，還有一個最小的弟子，葉蕭。

  年齡雖小，但天賦卻是天心閣最高的，九位弟子都是天才，但在葉蕭面前，她們還是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嘁，咱們也沒少疼葉蕭啊，結果呢，咱們都跑出來了，他卻留在了天心閣，還想著把我們抓回去，這個沒良心的！」

  江琳兒氣鼓鼓的說道：「早知道是個小白眼狼，我就不對他這麼好了，當初在山上，我倆連洗澡都是一起……」

  「說的好像我們沒和葉蕭一起洗過澡一樣，你呀。」

  慕容鶯失笑搖頭道。

  天心閣本就缺少男丁，整個宗門只有葉蕭一個男弟子，自然深受天心閣全體的喜愛。

  九個師姐，基本上都和葉蕭親密接觸過，一起洗澡算什麼？更過分的事情，她們都做過。

  「哼，我就是氣不過嘛。」

  江琳兒翻了個白眼，隨即想了想，問道：「七師姐，你說，這個小混蛋如今學成下山，該怎麼對咱們？」

  「應該會想著把咱們都抓回去吧，然後重複天心閣的榮光。」

  慕容鶯似有心事，說完這些，美眸看向庭院，美眸籠罩上一層憂愁。

  「那怎麼行！咱們可絕對不能被他抓到了！」

  江琳兒頓時急了，拽住慕容鶯的胳膊，來回搖晃：「七師姐，你最聰明了，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反正咱們都叛逃了，肯定回不去天心閣，那還不如反抗到底！」

  「放心，小師弟抓不到咱們的。」

  慕容鶯搖了搖頭，隨即重新躺了回去，兩條美腿交錯，緩緩道：「天心閣如今衰敗，原本和天心閣就有仇的敵人，絕對開始蠢蠢欲動了，這個消息……我已經散布出去了，如何應付他們，應該夠讓小師弟頭疼一陣子的。」

  「啊？你真散出去了？」

  江琳兒眨了眨眼，驀然說道：「要是讓大師姐知道你背刺天心閣，你就完了！」

  「她一心撲在劍道上，心裡只有她的劍，哪有空在乎這些？」

  慕容鶯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江琳兒的頭，笑眯眯說道。

  江琳兒不爽的拍掉慕容鶯的賊手，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那二師姐怎麼辦？她就在天海，要是被小師弟給抓回去了……」

  「說不定她早就想回天心閣呢？」

  慕容鶯揚起一抹淺笑，悠悠說道。

  「啊？這……這怎麼可能？二師姐傻嗎？當初師父她可是想讓二師姐……」

  江琳兒怔了一下，脫口而出說著，可還沒等她說完，慕容鶯忽然抬起手，阻止了江琳兒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等一下，有情報。」

  慕容鶯看向手機上傳來的消息，柳眉頓時一蹙。

  淡漠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慕容鶯深舒一口長氣，把手機放回，看向江琳兒，淡淡道：「小師弟他……用九宮復生，治好了沈家小千金。」

  這則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讓江琳兒瞬間傻眼。

  「九宮復生？！」

  江琳兒差點咬到舌頭：「那豈不是說，小師弟已經接受了師父的全部衣缽？！這下完了！咱們怎麼可能會是小師弟的對手？」

  慕容鶯沉默不語，美眸中一片閃爍。

  「還有辦法。」

  慕容鶯說道：「我有一味藥材，可以暫時鎖住一個人的修為，將其降至最低點，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這味藥材是師父的珍寶，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她的舊居內找到。」

  「現在……是時候動用它了。」

  慕容鶯深舒一口長氣，臉色凝重。

  「可你這樣做，不就是要讓小師弟去死嗎？如今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觀察天心閣，一旦讓他們發現，天心閣真的衰敗了，小師弟又失去了全部修為……」

  江琳兒說不下去了，嬌顏一片煞白。

  她雖叛逃，但對葉蕭仍抱有一絲溫情，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葉蕭死。

  「計劃已經實施到了關鍵時刻，現在放棄，我們的努力全都白費。」

  慕容鶯一揮手，淡淡道：「我別無選擇！」

  江琳兒沉默了。

  慕容鶯也沉默了下來。

  她們為了這個計劃，放棄了太多太多。

  哪怕死了，也絕不能讓計劃停滯！

  一時間，整個庭院只剩下水流拍打假山的聲響，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忽然，慕容鶯笑了。

  沉默的氣氛被瞬間打破。

  「當初的小師弟，還是個小屁孩，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成長為男子漢了？」

  慕容鶯笑出了眼淚。

  「很久了，有三年了吧？」

  江琳兒硬擠出一絲微笑。

  慕容鶯靠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房間再度靜了下來。

  江琳兒開口，打破了沉默：「七師姐，咱們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我沒得選，我們都沒得選。」

  慕容鶯看向庭院，美眸中似有異樣光彩流轉：

  「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

  江琳兒悶悶的應了一聲：「哦。」

  二女再也沒了聊天的興致。

  整個庭院，只剩湖水在流動的潺潺之聲。

  半晌後，不知是誰幽幽一嘆。

  緩緩在庭院內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