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西北望，射天狼！

  上京城，秦雲立於皇城之上，縱覽天下氣象。

  楊恭躬身而立：「陛下，雪停了，可京城百姓依舊人心惶惶，他們說……」

  秦云：「大膽直言！」

  楊恭：「臣不敢！」

  秦云：「朕恕你無罪！」

  楊恭頓了頓：「他們說，陛下弒君奪位，引得天怒，故而降下飛雪已警世人，南境諸州倒是少有人言，但中原諸州，流言發酵甚廣，許多百姓，文武官員甚至依舊以大夏舊臣自稱。」

  「王大人說，長此以往，恐對朝廷不利，請陛下頒布詔令，錦衣衛，燭龍衛便可立即拿人！」

  秦雲笑了笑：「他們說的不算錯，朕確實是弒君父，能堵住悠悠眾口，能管住別人怎麼說，難道還能管住別人怎麼想嗎？」

  「不要管他們怎麼說，要看大秦的官員怎麼做，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防官員貪污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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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錦衣衛出動，監察各地官員，尤其是大夏舊臣！」

  楊恭拱了拱手：「臣明白了！」

  秦雲擺手道：「去吧！」

  「諾！」

  楊恭退下後，小醫仙邁著輕快步伐上前，手裡卻是拿著一件嬰兒小衣。

  「臭秦雲，看我手藝如何?」

  一旁躬身隨侍的太監總管劉謹嚇得老臉一白，心中直呼小祖宗，陛下豈是能言名諱的？

  但秦雲卻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是給誰的？」

  小醫仙板著臉：「當然是給盈盈姐那小孩兒的了，人家倒是也想再要一個……」

  秦雲一把拉過小醫仙拉過來，攔腰抱起走向內殿：「會有的！」

  小醫仙俏臉微紅，劉謹識趣兒地退了下去。

  ……

  一番雲雨後，小醫仙輕聲說道：「秦雲，我聽太監們說，上京百姓都在罵你！」

  秦雲把玩著小醫仙的秀髮：「讓他們罵去唄！」

  小醫仙噘嘴嬌嗔道：「這怎麼能行，你現在是皇帝了，皇帝得有皇帝的威嚴。」

  秦雲嗤笑道：「那你天天秦雲長秦雲短的，你都不願意叫我一聲陛下？」

  小醫仙白了秦雲一眼：「說正事兒！」

  「你說！」

  小醫仙沉吟道：「南疆的瘟疫已經有所控制，醫仙一脈如今也盡數歸於掌控，但天下百姓甚多，醫者甚少，盧老大人想讓我求你一件事兒。」

  秦云：「我知道，那就多開醫學院便是！」

  小醫仙：「以我們孩子的名字命名如何，他雖未長留人世，但終究也是你的孩子！」

  秦雲輕撫著小醫仙的額頭：「他叫什麼？」

  小醫仙面露哀色：「羨陽，他出生時天昏地暗，前途無光，我便給他取名羨陽。」

  秦雲點了點頭：「那就叫羨陽學院，設在京城！」

  小醫仙：「就設在避暑山莊！」

  秦雲深吸一口氣：「好。」

  小醫仙靠在秦雲的胸口，素手翻飛：「陛下，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秦雲笑了笑：「怎麼會呢？」

  小醫仙認真道：「你忘了我的醫術，你身體早已虧空不負當初，之前都是一個時辰起步的……」

  秦雲面色一黑：「小妮子，我看你是找打。」

  小醫仙：「即日起，服我湯藥。」

  秦云：「依你……」

  事實上，小醫仙說得沒錯，他這一身武道修為早已被夏皇給吸了個乾淨，空有大宗師的境界，但氣血兩空，短時間根本無法恢復，甚至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一個漏斗一般。

  無論進補多少，依舊會緩緩漏去，流失的還有他的生命力。

  他雖處於壯年，但卻已知天命，再這麼下去，他或許只有數年的壽命，但這些他又怎會告訴枕邊人。

  但他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小醫仙。

  秦雲頓了頓：「此事，不要告訴外人！」

  小醫仙噘嘴道：「你真當我傻啊！」

  秦雲哈哈大笑：「那再來大戰三百回合。」

  小醫仙推開秦云：「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了，從今天開始，後宮侍寢之事我來管。」

  秦雲白了一眼小醫仙：「你說了算！」

  此時殿外傳來劉謹的聲音。

  「陛下，皇宮外有一異人，他非要求見陛下！」

  秦雲眉頭一皺：「異人？有何異處！」

  劉謹：「此人可凌空虛渡，松本大人，李娘娘，楚墨大人一回合便敗下陣來。」

  秦雲一驚：「朕這就來！」

  一旁的小醫仙關切的道：「不准動手，你調用國運之力，傷的卻是你身體本源。」

  秦雲拍了拍小醫仙的額頭：「不是有你在嗎？」

  說完秦雲披上衣服轉身而去，小醫仙氣鼓鼓的但也只能跟上。

  皇城外，眾御林軍嚴陣以待，無數長槍短炮對準了那懸於空中的中年男子。

  「皇上駕到！」

  眾人急忙見禮：「參見陛下！」

  秦雲擺手道：「免禮！」

  隨即他抬頭看向那懸於門前之人，他一身青衫豎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見了秦雲，他微微欠身：「見過人皇！」

  秦雲眉頭微皺，人皇他在此方世界卻是從未聽過，他又瞥了一眼楚墨等人，發現他們並無大礙，看來來者並未懷有惡意。

  「先生，裡面請！」

  那人笑著落在地上：「陛下，就不好奇我從何處來嗎？」

  秦雲搖了搖頭：「先生既然來了，自會告訴朕的。」

  入了宮門，二人對坐。

  中年人淡淡道：「在下墨瞿，春秋戰國人！」

  秦雲心頭巨震：「春秋戰國……」

  墨瞿笑道：「這是後世之人對在下所在時代的稱呼，我沒猜錯，你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秦雲起身拱手：「晚輩見過墨子前輩！」

  墨瞿擺了擺手：「你是此方人皇，我怎當得如此大禮。我來此，是想告訴你，天下大變，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秦雲好奇地問道：「墨前輩，你成仙了嗎？」

  墨瞿搖了搖頭：「非也，我當年遊歷天下時，誤入崑崙墟，得服一株寶藥名曰九轉生死草，每隔數百年，便會陷入沉睡。」

  秦雲頓了頓：「前輩，說我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這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能回去？」

  墨瞿笑道：「你本就在此，何談回去，你先前神遊天外，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秦雲點了點頭，先前他神遊天外，不只看到了老姆真身，還看到了人造衛星殘骸。

  墨瞿自顧自地說道：「我自春秋戰國，時睡時醒，我曾見秦始皇一統天下，又得見漢武帝驅除匈奴，只可惜我只是這歷史的見證者，那時的我手無縛雞之力，也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之人罷了。」

  「我與李白是友，我與蘇軾作酒，我還看到了中華大地百年屈辱，只可惜那時候我又陷入了沉睡，直到現代文明的出現。」

  「你呢，你來自哪個時代？」

  秦云：「我來自現代文明！」

  墨瞿：「我猜也是，不然不會有電，蒸汽機，以及火藥的出現。這些東西，本不該存在這個世上的。」

  秦雲一怔：「前輩既然知道，為何不將其發明出來造福百姓？」

  墨瞿正正地看著秦云：「真的是造福嗎？」

  「在此方世界，我還有一個名字，他們叫我墨祖。」

  「我曾親眼目睹第四次世界大戰，那時的人類，已經可以在月球上建立生存之地，只可惜終究抵不過人心之欲，他們用自己發明的名曰核彈之物，互相毀滅，當然也打開了顓頊氏封印異界通道。」

  「天地靈氣灌入地球，當權者貪慕長生，將那方世界的人作為畜牧，將其作為器官養殖場，哪裡壞了換哪裡。」

  「但他們也招來了對方的報復，她是一個女人！」

  秦雲一怔：「前輩的意思是，老姆？」

  墨瞿點了點頭：「老姆，崑崙界中武道通神的人物，他帶領天象武者搗毀了所有文明的痕跡，將我們所在的世界徹底埋葬。」

  「然而由於兩界相通，導致天地靈氣泄露，崑崙界的武道也不復從前，他們又退了回去。而一方世界的文明，哪有那麼容易毀滅。」

  「老姆發動天災人禍，滅世八次，卻依舊有故人靈魂落入此間。」

  秦雲恍然道：「所以，我不是穿越了，而是來到了後世？」

  墨瞿點了點頭：「沒錯！」

  秦云：「那這也是地球？」

  墨瞿笑道：「大禹喚之為九州！」

  秦云：「前輩，你剛才說顓頊氏封印是什麼？」

  墨瞿：「三皇五帝非神話，遠古時期，九州天下人神共居，當然此神非神，而是武道通神之人。」

  「彼時，崑崙界被稱為天界，可那時候崑崙武者也如後世所謂文明之人，以百姓為血食，以天下為牧場，顓頊氏作為末代人皇，他召集當時九州天下所有武者，以自身生命為代價，阻隔了崑崙界門。」

  「不過依舊有一些天地靈氣露出，所以先秦時代才會有各種練氣士和尋仙者。」

  秦雲點了點頭：「前輩，既然也是九州一員，為何看著老姆屠戮生靈，為何不將科學之法傳播於世。」

  墨瞿反問道：「何為科學？」

  秦雲一怔。

  墨瞿：「天地自然，便是科學，我承認後世之人以群體智慧探索宇宙萬物，但心性不長，卻始終駕馭不了那足矣毀天滅地的力量，最終的結果便是自我消亡。」

  「古往今來，王朝更迭，技術疊代，思想碰撞，信仰提煉，看似變了，可終究沒變。」

  「吃人的還在吃人，慾念難消啊！」

  「李耳曾言，禍福唯人自招罷了！」

  「與其看著天地重演，何不任其發展，最起碼普通人難以對九州造成太大的破壞不是嗎？」

  秦雲被墨瞿懟得無話可說。

  「您老說得對！但前人是前人，今人是今人，我相信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墨瞿笑了笑：「我見過無數與你這般自信的帝王將相，可到頭來依舊一地雞毛！」

  秦雲正色道：「你老有幸長生，但世人大多數皆是蚍蜉之命，從生到死至多不過百年，明知要死，那他們又為何拼命活著？」

  「天地自然衍化，便是大道之理，我們總不會因為明知要死，而放棄當下和明天的生活吧？」

  「前輩若真是如此絕訣，也絕不會前來告訴我這些？」

  「就如人皇顓頊，他明自己死後，天下亦會紛爭不斷，但他依舊選擇慷慨赴死！」

  墨瞿笑道：「所以，來自昔日的你，是否也願意當一回顓頊人皇？」

  秦雲輕笑一聲道：「我不是聖人，我也有人心慾念，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願意為我親朋好友而戰！」

  墨瞿：「天地之極是為九，老夫這也是最後一世了，崑崙界的最終目的是吞併九州，從而完成極盡升華，而老姆則會化作兩界天道意志，到那時那便是當之無愧的神！」

  「你必須在三個月內一統天下，以人皇至尊，力扛天道，封閉兩界，否則九州亡，再也不會有昔日的靈魂歸來了。」

  秦雲正色道：「晚輩明白！」

  墨瞿笑了笑：「天象武者我來擋，你且背弓祿馬，西北望，射天狼！」

  秦雲笑道：「辛棄疾也是你好友？」

  墨瞿仰天大笑，浮空而去：「莫問天下不識君，志同道合皆為友，此世的人皇，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