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溫存

  出征緬北前一天。

  林北川站在家門口，躊躇踱步了好一陣子。又到了要和沈心夢找藉口的時候，而這次的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他想和沈心夢多多溫存，又害怕太過明顯，引起她的不安。

  良久後，林北川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北川！你回家啦？」林北川剛把門關上，沈心夢開心的聲音便從屋內傳了過來。隨著聲音一同到來的，還有沈心夢蹦蹦跳跳的快樂身影。

  「嗯吶，今天臨時開了一個會，回來晚了，抱歉啊。」林北川寵溺地看著一路小跑到自己身邊的沈心夢，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們林經理，可真是個大忙人呢！」沈心夢翹起嘴角，笑眯眯地說。

  沈心夢有一陣子一直問林北川到底在做什麼工作，林北川打哈哈不成，最後只能告訴她，自己在百勝集團當中的一個銷售場所當經理。

  當然了，林北川也不敢告訴她雲天夜總會到底是做什麼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那些業務，對於從小都是乖乖女的沈心夢來說，每一項業務都是在她心中的越界邊緣搖搖欲墜的。

  「心夢，我……」林北川斟酌了一會兒，剛想和沈心夢說自己馬上就要出差，沈心夢便跑進了廚房。

  「快來吃飯啦，今天晚上吃你最愛吃的糖醋魚哦！」沈心夢在廚房門口探出頭來，指揮林北川在飯桌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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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林北川見勢，嘆了口氣，只能先把話壓在心裡。

  今晚的沈心夢不知道為什麼變得些許亢奮，在飯桌上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愉快的晚餐時間過去了，林北川馬上拉著沈心夢坐在沙發上。

  「心夢，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林北川面色凝重地說。

  「那可不就巧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說。」沈心夢笑意吟吟地看著林北川的眼睛。

  「什麼事情？」林北川愣住了。

  「哎呀，你先說吧，你先提出來的。」沈心夢神秘地眨了眨眼。

  「就是…」林北川猶豫了一下，「我馬上要去出差了，這次去緬北，具體去幾天還沒有確定。」

  沈心夢臉上的笑容一下便消失了。

  「可…可是，你不是剛剛才出差回來不久嘛？好快哦。」沈心夢的嘴臉僵在臉上，低著頭說道。

  「抱歉，心夢。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完成……」林北川剛想伸手去摸摸沈心夢的額頭，不想卻被沈心夢躲開了。

  林北川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像是這樣忽然就要離開，每一次都不知道到底要離開多久，有的時候你甚至讓我覺得，你連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

  沈心夢苦笑著說著。

  聽了她的話，林北川的心中猛地揪了一下。

  是啊，當他開始做線人以後，就不能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第二天，他只知道，每一次任務都要當成殊死一戰，每一天的時光都要當做最後一天。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時光中，對什麼都不知情的沈心夢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煎熬呢？林北川不會怪沈心夢的怨念，他知道沈心夢已經夠支持自己了，是自己對不起她。

  林北川嘆了一口氣，不顧沈心夢的掙扎，把她的手緊緊地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心夢，對不起。我知道只說對不起一點用也沒有，但是我真的沒辦法說更多的了。」林北川低著頭說道。

  沈心夢並未回答，過了一會兒，幾滴眼淚掉在了林北川的手背上。

  林北川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心夢•••」良久，林北川沙啞著聲音，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道，「如果你實在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我，那•••我們就離婚吧。」

  說出這三個字的林北川，感覺到心中有一把刀在割著，讓他好痛苦。

  「我也不想拖累你了，你明明可以去過丈夫孩子圍繞在身邊，無憂無慮一起度過每一天的幸福生活的，現在卻在我身邊忍受孤獨••••••」林北川說到這裡，眼淚差點從心頭湧出眼眶。

  「不要說這種話！」沈心夢終於抬起了頭，帶著哭腔撲到了林北川的懷裡。

  「我沒事的，我可以接受。既然選擇和你在一起，你也和我提前說過會有這些問題，那我就一定能忍受下去，直到你和我坦白一切的那天。」沈心夢將自己的眼淚抹乾，抬頭看著林北川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林北川見狀終於忍不住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心夢，等我回來。」

  沈心夢點了點頭。

  於是兩個人接下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麼靠在沙發上依偎著直到明晨。

  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林北川的眼皮上時，他便睜開了眼。

  就是今天了。

  看著身邊的沈心夢的睡顏，林北川不忍心吵醒她，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輕地離開了屋子。

  在林北川離開後不久，沈心夢睜開了眼睛，悵然若失地看著林北川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沈心夢打開面前桌子下的抽屜，拿出了一份檢查報告，上面是兩張彩超的圖片，圖片上，一個胎兒的雛形顯現出來，圖片下赫然寫著「孕十周」的字樣。

  沈心夢心情複雜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要不是最近研究所組織了體檢，我還沒有發現你的存在呢，小傢伙。」

  沈心夢對著自己的腹部輕聲說道。

  【什麼？沈教授當時居然懷孕了。】

  【可是現在為什麼沒有聽說過沈教授有孩子？】

  【保護得比較好吧，有些人有了孩子也不想被太多知道，怕自己孩子受到過度的關注。】

  觀眾們看到體檢報告後竊竊私語地說道。

  嘉賓席上，溜溜擔憂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心夢，而沈心夢卻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好像已經麻木了似的。

  溜溜看到沈心夢這個樣子，不禁嘆了口氣。

  「本來想昨晚就告訴你的爸爸的，可是你爸爸實在是太忙啦，現在又要離開我們了。」沈心夢摸著小腹說著，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你就先好好地長大吧，再晚一點，我就把你的存在告訴你的爸爸。到時候，我們一起給你想一個好聽的名字。」

  說到這裡，沈心夢好像腦子裡想到了兩個人一起為腹中的胎兒起名字的溫馨場面，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