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成王敗寇談笑間（為楚天瑛加更一章）

  鄧艾渾渾噩噩，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恩公司馬懿在最後時刻居然扔下自己跑路。

  被出賣的痛苦折磨的鄧艾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背叛常雕，為司馬懿做了一件大事，就是為了回報司馬懿的知遇之恩，

  當時司馬懿明明說要讓自己頂住。

  他很快就把救兵帶來。

  怎麼……

  怎麼會成了這副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

  我鄧艾一直對恩公忠心耿耿，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鄧艾這些日子一直在自怨自艾，已經對人生沒了什麼追求。

  他把自己封閉在屋中不飲不食，等待餓死算完。

  劉禪看見他的時候，這個歷史上率軍偷渡陰平消滅大漢的名將已經幾乎陷入了絕望，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跟陸郁生單挑肯定也沒有半點贏的希望。

  難受，太難受了。

  想到歷史上就是這貨攻破成都，逼的歷史上的自己投降，劉禪恨得牙根痒痒，但打開穿越門之後，劉禪已經看到了好多關於未來的不同組合。

  連司馬師都能成為大漢純臣，鄧艾不是問題。

  他在韓龍和司馬師的護衛下緩緩來到鄧艾面前，鄧艾用手抱住頭把自己縮成一團，不願跟劉禪說話。

  「其實啊，」劉禪乾咳一聲，「士載，其實司馬仲達沒有拋下你。」

  鄧艾哼了一聲，無奈地道：

  「成王敗寇，無可奈何，太子要殺就殺，何必如此奚落末將。」

  「我說真的。」劉禪苦笑道，「鄧將軍一定要相信我啊。」

  接下來，劉禪給鄧艾講述了一個可歌可泣的美妙故事——

  司馬懿世代忠良，雖然並沒有跟大漢達成什麼直接接觸，但他早就通過徐庶表達了對大漢的忠誠，還掩護了大漢純臣徐庶，一直在為大漢的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

  他發動兵變失敗，但是留下了最後的後手——讓漢軍入城平息局面，但漢軍終究是晚來一步，司馬懿雖然竭力奮戰，仍然死在了魏軍的手上。

  鄧艾聽得目瞪口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

  「不對啊，之前司馬將軍曾說，我們準備前往北國，

  我們都已經為此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難道是騙我們的？」

  「當然不是。」劉禪高深莫測的道:

  「北國雖是一片沃土，可艱難遙遠，大軍遠征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勞。

  司馬將軍高瞻遠矚，欲以鮮卑軍為根基，一來幫大漢占據北國，二來消滅曹魏餘孽，三來將大大削弱鮮卑使草原安寧。

  此等手段前所未有，自然不能與將軍細說，

  只是將軍睿智，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司馬將軍，是大漢純臣啊。」

  劉禪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勢，

  反正司馬懿臨死的時候是這麼交代兩個兒子的，他就當是，大家不要計較太多，日子自然比較好過。

  至於到底有沒有蛛絲馬跡……

  劉禪相信，這個時候鄧艾一定會腦補到一些細節的。

  果然，鄧艾冥思苦想，果然想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司馬懿和徐庶兩個人是同時出現，一起來到自己的面前。

  當時兩人的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可後來兩人居然握手言和，後來有一陣子還經常一起論道。

  司馬懿身為託孤大臣，根基都在漢地，他對遙遠的北國根本沒有半分了解，為什麼會突發奇想，去遠征那個遙遠的北國。

  萬一那個五海之港根本不存在，他千里迢迢跑過去豈不是僵住了。

  而且，司馬懿還殘忍的殺害了曹叡……

  這麼說，他還真的是漢臣？

  鄧艾沖司馬師投去期待的目光：

  「大公子，你告訴我，太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司馬師剛才聽劉禪訴說的時候已經在不住地流淚。

  司馬懿一生的功績沒有多少人知曉，

  而太子現在親口承認，這是對他們家莫大的榮光。

  「是的，」司馬師眼含熱淚，驕傲地道，「我父一輩子都在為大漢默默效勞，除了太子和徐元直，連我等都瞞著，

  現在……終於有人為父親正名了。」

  原來是這樣。

  之前陷入長時間迷茫的鄧艾突然瞬間容光煥發，

  他艱難地站起身來，像個離家多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親身父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恩公不會這樣對我。

  原來……原來是這樣！」

  儘管劉禪的謊言還有許多破綻，

  但這有什麼影響。

  人活著，大多數的時候只是為了一個希望，

  聽說司馬懿原來是大漢純臣，鄧艾喜極而泣，他肉眼可見的容光煥發，忍不住按住司馬師的雙肩，哽咽道：

  「恩公的大恩，鄧艾不敢稍忘，若有任何差遣，定當竭力效勞。」

  司馬師咬牙道：

  「如今公孫恭不知死活，居然還敢率遼東兵進犯中原，還請將軍與我軍眾將聯手，討伐叛逆！」

  劉禪心中現在已經感覺荒謬地無邊無際，

  不過他之前的荒謬已經太多，現在已經基本習慣了。

  他咧嘴笑了笑，也拍了拍鄧艾的肩膀：

  「士載英雄，此番定然大獲全勝。」

  ·

  公孫恭之前稱霸遼東，揍得高句麗抱頭鼠竄，這讓他們現在對自己的戰鬥力有了一股不切實際的念頭。

  但說起基本的戰術素養，他的軍隊跟漢軍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劉禪的東征軍現在已經趕到洛陽跟劉備會和，

  後方的馬謖、王平等人也已經陸續趕來。

  有黃河防線，有洛陽城防，有現在還憋著一股勁準備作戰的勇士，劉備父子根本不懼公孫恭的威脅。

  甚至他們還在洛陽正式昭告天下，拜祭祖宗，並大赦天下，獎勵三軍，讓這個之前蹲在成都的朝廷正式搬到了中原。

  當然，劉備並沒有確定定都洛陽，作為事實上的開國之主，劉備還有不少雄心壯志，

  儘管他的身體已經很難支撐他繼續開拓，但他還是願意用自己的努力為劉禪儘量鋪平道路，讓他的前進之路變得更為寬廣。

  讓眾人沒有預料到的是，劉備的封賞名單中還有徐庶。

  眾人一直沒有看到徐庶的蹤影，

  聽孟建說，徐庶被曹叡一矛刺傷，雖然懷揣傳國玉璽沒有當場斃命，但受了這麼致命的傷害，就算不死，應該也很難再堅持下去。

  但劉備說他沒死，大家也都相信，

  畢竟血淋淋的傳國玉璽現在還握在劉備的手上，現在的劉備睥睨天下，誰敢跟他作對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如果這都能把徐庶救回來，那他真的是天命之人了。

  而真正讓劉禪感覺到天命的是，之前一直被關在皇宮中隔離的丁立和一群鮮卑人雖然陸續出現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症狀，但好像並沒有威脅生命的跡象。

  甚至還遠遠沒有當年的瘧疾嚴重。

  劉禪讓出現症狀的病患先進入別的宮殿暫避，反正偌大的宮殿也不缺少隔離區域，足夠這些人久久居住。

  而呼廚泉也任命地供出了其他下蠱的位置為了防止毒疫蔓延，劉禪開始將《赤腳醫生手冊》中介紹的知識抓緊在城中講述傳播，讓城中的百姓提高防疫意識，將以前在荊州搞過的東西慢慢向洛陽移植。

  這個年代的人燒火要靠砍柴，又沒有保溫設備，一般不會浪費在燒開水這種奢侈的運動上，受到牴觸是在所難免的。

  劉禪一開始還以為要遭到一些明中暗中的反對，甚至可能有一些人會借題發揮製造影響，可沒想到預料中會給自己造成嚴重影響的豪族非但沒有展現出抵抗的情緒，聽說太子要叫大家燒開水，這些世族非但不抵制，反而一個接一個地堅決贊同。

  也不是因為別的，

  每個王朝開國的時候都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足夠鎮住國內的不臣之人。

  洛陽的眾多世族之前在曹丕登基的把戲上做足了功夫，這才幾年的時間大漢就重新殺了回來，說他們不心虛那絕對是假的。

  尤其是華歆。

  華歆不知道徐庶到底是死是活，又不敢一個勁地打聽這個問題，見劉備好像最近沒有處理自己的意思，也抓緊開始按照劉禪的指示在城中大搞防疫。

  別看華歆之前的種種非常丟人，但他的手段還是相當高明，有他出面，城中的秩序迅速恢復了平靜，這讓本來想狠狠修理他的劉備一時居然沒有處置他的理由，也只能悶悶地由他去了。

  一切都在走向正軌，

  現在劉禪等待就是姜承志那邊的消息。

  上次匆匆一晤，劉禪焦急地催著這個之前在「夢中」的世界見過一次的麵館老闆出來拯救徐庶也是無可奈何。

  徐庶的傷勢太重，自己這個年代的醫術已經無可醫治，也只能寄希望於未來的技術。

  自己毫不猶豫交出傳國玉璽，用傳國玉璽換徐庶的生命，姜承志雖然沒有感覺意外，但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才是大漢啊……」

  「我就說，我的祖宗本事不錯，為什麼要保護你這個在歷史上名聲極差的昏君。

  現在看看，你還是挺有閃光點的。

  跟你一起匡扶漢室是我的榮幸，希望你能讓大漢這個偉大的時代一點點變得更好。

  等天下一統，我會來找你把酒言歡，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