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北方的戰事大局已定，曹魏現在已經根本不具備反抗的力量，倒是只有公孫恭的兵馬仍舊不服。

  公孫恭顯然是沒有認清現在的形勢，他們發現漢軍居然無視自己直接拿下了洛陽，頓感受到了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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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打著為大魏報仇的名號直接開始強渡黃河，準備趁著漢軍立足未穩拿下洛陽，直接將自己的野心擴張到最大。

  劉禪被公孫恭的野心驚呆了。

  他是沒想到現在天下已經基本平定，在這種時刻居然還有人敢上來送死。

  不是很理解公孫恭的思路，劉禪連續派出了兩撥使者詢問公孫恭的意圖，讓公孫恭最好認清形勢。

  不過公孫恭非常沒有認清形勢，反而還認為大漢不過如此。

  他甚至聽說大漢的第一猛將關羽現在身負重傷，身體每況愈下，劉禪軍的人數也不多，洛陽之前還是大魏的地盤，反對漢軍的人應該不少，他打著為大魏報仇的旗號應該能吸引到不少的支持者。

  於是公孫恭直接驅逐了劉禪的使者，還給城中的劉禪下了最後通牒——

  要麼認清形勢放棄洛陽，要麼就跟戰無不勝的遼東大軍決一死戰，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選擇。

  這把劉禪驚得直接說不出話。

  這得有多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難道公孫恭有火炮之類的秘密武器？

  不得不說，這還真讓劉禪有點謹慎。

  呵，不過這又怎麼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曹魏倒下，全力進攻洛陽的漢軍還沒有得到發揮。

  要是公孫恭敢來送死，正好免去劉禪去遼東掃平他們的辛苦。

  「父皇，」劉禪沖劉備拱手行禮，「兒臣請親自領軍，蕩平遼東。」

  劉備這幾天一直心緒不寧。

  那天晚上，徐庶在他面前漸漸失去了生息，讓劉備悲痛欲絕，

  可隨即，劉禪帶著兩個從沒有見過的人出現在面前，嫻熟地將已經失去生息的徐庶抬走，轉瞬消失不見。

  儘管劉禪說過這是要施展高明的手段拯救徐庶，可這畢竟是遠遠超過了劉備的常識，這兩天沒有徐庶的消息，他一直心緒不寧，生怕劉禪遇上了騙子，直接將徐庶劫走。

  好在跟著姜承志一起到來的人中有一個人莫名給了劉備一股熟悉的感覺，不然這幾天他可能更吃不下飯了。

  還好還好。

  「阿斗，這次你莫要去了。」劉備微笑道。

  「蛤？」劉禪沒想到劉備居然會拒絕自己的請戰。

  「你二叔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你多陪陪他。

  公孫恭……義舉！」

  申耽微笑道：

  「臣在。」

  「卿帶人衝殺一陣，嗯，好好教教鄧士載和司馬子元怎麼打仗。」

  申耽苦笑道：

  「司馬子元還好說，鄧士載現在渾渾噩噩，我怕此人……」

  「無妨，告訴他……算了，阿斗，你……你去勸勸鄧艾吧。」

  ·

  荊州，另一場戰鬥的進行也遠遠超過了劉備父子之前的設想。

  現在荊州的水師正如濤濤洪流，氣勢洶洶滾滾東去，居然拿出大江東去的氣勢準備隨時吞沒大魏吳王孫權的最後大軍，順帶將江東的土地全都劃歸大漢的治下。

  幾個月之前，孫權還不敢想到會有這樣的光景。

  大漢的主要敵人一直都是北方的曹魏，只要自己守住幾處戰略要地，大漢想要進攻，最少也是徹底消化曹魏治下的土地恢復民生之後的事情。

  孫權甚至感覺，自己還能在江東苟延殘喘許久，甚至憑藉江東世家的支持跟劉備打幾個消耗戰之後，也許還有稱臣納貢，繼續在江東稱王的機會。

  為了儘量擴充自己的戰爭潛力，孫權開始發行大量的大錢——大泉當千。

  這是王莽之後虛值最驚人的貨幣，

  這直接讓東吳的經濟開始瀕臨崩潰（當然貨幣的髮型速度遠遠沒有這麼快），江東的眾多世族見有利可圖，甚至開始私自鑄錢，用更大面值貨幣趁機掠奪更多的財富。

  只是孫權萬萬沒有想到，劉備軍的進攻來的這樣迅速。

  準確的說，不是劉備軍的進攻，

  之前一直駐守在襄陽，以防守為主的荊州水軍在劉備軍根本沒有主力集結的情況下突然對夏口發動進攻。

  而率領漢軍進攻的居然是曾經的吳軍將軍陸遜！

  不對……

  現在應該是陸議。

  之前就被懷疑跟漢軍有牽扯的陸議終於改回了自己之前的姓名，在他的統帥下漢軍水軍如劈波斬浪，在夏口布置了堅固城防的賀齊本來不應該被迅速擊敗。

  但賀齊萬萬沒想到陸議居然會站在漢軍一邊，而且他居然說出孫權是謀害陸遜和張溫的兇手，這讓吳軍本來就不高的士氣瞬間崩潰。

  關平兄弟猛衝猛打，在水戰中俘虜賀齊，順勢攻破重鎮夏口。

  而許久之前背叛吳軍的韓當之子韓綜這會兒也選擇順勢投入了殺父仇人的懷抱，他和劉備的養子劉封會和，軍勢極其強盛，反倒作為漢軍的急先鋒，開始攻打他們之前駐守的武昌。

  這讓吳軍一片大亂，到處都蔓延著失敗和驚慌的情緒。

  而更讓孫權絕望的是，就算自己能守住長江，而廣闊的大海卻已經不是吳軍的天下。

  上次陳祗和士徽荒唐的進攻讓滿寵跳出了思維定式，

  他抓緊聯絡士燮，將本來準備好送給士燮的大船又厚顏無恥的要了回來，加裝拍杆之後，開始向吳軍的沿海前進。

  這次可不是之前陳祗、士徽那種傻乎乎的軍事冒險，

  老奸巨猾的士燮自然知道這一戰對自己未來在大漢的地位非常重要，他直接拿出了家裡本來準備在南洋搞建設的資金，並且號召士家的子孫都參與作戰，組織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遠洋大軍——

  我家這麼積極主動的作戰，還把自家的船都拖過來了，以後太子對我們一定得多多照顧——

  聽說太子的天雷現在比之前更強，總能賣給我們一些去對付不服王化的南洋小國吧？

  現在孫權內外交困，備受孫權壓迫的山越人也在彭綺的率領下抓緊展開反抗，無恥的彭綺甚至到處散播謠言，說孫策是被孫權害死。

  孫權現在已經全無辦法，他每天在宮中連連打轉，卻又全無辦法，不知道這樣還如何抵擋強大的漢軍。

  「陸遜狗賊！」

  儘管孫權還占據了大量的領土，但陸遜的背叛讓他嗅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脅。

  他之前已經全面倒向江東世家，而陸遜的公開背叛給了江東世家一個極好的理由，等劉禪大軍兵臨建業城下的時候，搞不好這些人都會直接跳反，頃刻將孫權包圍在城中。

  眾所周知，江東世族都是一群大漢純臣，

  當年他們只是懾於孫策的手段，才被迫向孫權臣服，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在默默等待機會迎接大漢歸來，張溫和陸議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兩人一個被殺，一個現在正在領軍作戰。

  而出身江東名門的駱統是太子的舊識、出身江東名門的虞翻是太子府長史，最最最厲害的是，出身江東名門的陸郁生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

  這四捨五入大家就是一家人，等太子殺來，肯定要聯手將孫權誅滅，讓他們領教一下大漢純臣的威力。

  雖然顧雍為首的吳郡豪族還沒有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但孫權已經可以預料到結局。

  這些日子，步夫人也終日以淚洗面，多次表示若是漢軍兵臨城下，請孫權將她母女殺死以免除被漢軍羞辱。

  自己的女人說出這種話，饒是孫權涼薄，還是心如刀割，也嗚嗚抽噎，眼淚橫流。

  等待是最痛苦的。

  孫權感覺自己像待宰的羔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為敵人的食物，甚至，四面都是敵人，孫權都不知道該向何人求助。

  這些日子他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大汗淋漓。

  投降嗎？

  多次背刺大漢，相信大漢也不會給他活路，

  更別提已經改回原名的陸議。

  就在孫權無可奈何的時候，一個意外的人通過內侍求見孫權。

  諸葛瑾來了。

  「子瑜來了？

  快，快請他來！」

  漢丞相諸葛亮的長兄諸葛瑾儘管智謀遠遠不及他的親弟弟諸葛亮，但從來沒有人懷疑諸葛瑾的道德修養。

  之前孫權做了種種讓江北派失望甚至絕望的事情，諸葛瑾也不願意背叛孫權。

  君子絕交，不出惡言，

  孫權也沒有因為諸葛瑾的兒子諸葛恪加入漢軍而苛待諸葛瑾，

  兩人一直保持著一種非常微妙的關係。

  現在危難時刻，諸葛瑾終於來見孫權了。

  「拜見至尊。」

  諸葛瑾的頭髮已經全白了，

  他一身雪白的儒袍，面色慘澹如金，讓孫權看的忍不住地渾身發抖，趕緊上前攙扶諸葛瑾：

  「子瑜，子瑜快起來，快起來啊。」

  孫權能主宰江東，靠的是孫策留下的江北鐵軍，尤其是其中的淮泗精兵。

  可隨著周瑜、魯肅等人的先後病逝和在油江口之戰中江北派的全面落敗，導致江北人的話語權大幅喪失，

  而急功近利的孫權為了得到江陵，居然徹底背叛江北派，直接將周瑜的女兒送給石苞，反而落入陷阱之中遭到迎頭痛擊。

  淮泗派最後的領導者諸葛瑾在這時候選擇出來面見孫權，讓孫權又是心中狂喜。

  「子瑜，你回來就好。

  我把我手上的精兵都交給你來調遣，

  你要多少兵馬？

  兩萬，不，三萬夠不夠？

  由你駐守武昌，我非常放心，一定要擋住陸議鼠輩……」

  「至尊……武昌丟了。」諸葛瑾平靜地道。

  孫權一怔，難以置信的道：

  「丟了？什麼時候丟的？」

  「剛剛收到的消息，我進宮的時候順便把消息帶來。

  武昌已經失守，關平和韓綜攻破解煩軍，現在……」

  孫權呆呆地坐了回去，心臟猛地抽出了一下，疼得他幾乎昏了過去。

  夏口武昌接連失守，雖然談不上門戶大開，但可以利用的防線已經越來越少。

  不考慮後勤的影響，漢軍應該很快就會出現在建業外圍，

  難道……

  「子瑜，求你去一趟洛陽，去尋劉玄德！」

  孫權已經對諸葛瑾用了求字，

  如果諸葛瑾能說服諸葛亮，說服劉備，他願意開出各種各樣的條件。

  他可以只要江東六郡，退出現在占據的所有土地。

  可以向劉備稱臣，稱侄兒，也可以連年繳納供奉，只求能保持住祖宗的基業。

  這是兄長一手打下的基業，

  若是在自己手上灰飛煙滅，後世該如何評價自己？

  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諸葛瑾靜靜地看著孫權，滿是憐憫。

  許久，他才嘆道：

  「無可奈何了。

  就算劉備有心饒過至尊，荊州的世族也絕對不會同意。

  他們一定想早早吞掉江東，這……不是我等可以對抗的。」

  孫權沉重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知道諸葛瑾說的都是事實，

  但……

  他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諸葛瑾來尋孫權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答案，

  他知道孫權不願意接受投降的屈辱局面，索性逕自展開一副地圖。

  「至尊，離開此地吧！

  東海有一島，名曰倭國，

  趁著青徐還在我們手上，我們可以速速發兵占據三韓，然後向倭國靠攏。

  大海茫茫，想必……

  大漢一時也不會追來。」

  「至尊，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