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可樂罐，要供起來

  世間的珍饈不知有多少，但句扶相信，就算他們全都加在一起也絕對比不上這瓶昊天親賜的仙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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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黑水不甚甜膩，似乎隱隱蘊藏一股正氣，順著喉嚨流入胃中，大量的氣泡在體內奔騰跳躍，回味無窮。

  他一仰脖子，片刻間就把罐中的液體喝了個精光，立刻精神大振，似乎四肢百骸都舒爽起來。

  原來還真是昊天上帝下凡了！

  見了此景，眾人哪敢不信，連諸葛喬都趕緊下拜，大汗淋漓。

  劉禪揮手輕輕虛扶，淡然一笑道：

  「劉備乃天命復興大漢之聖主，此物本我賜予其子劉禪，助劉備匡正天命，

  爾等為他併力廝殺，飲些無妨，莫要拜了。」

  句扶誠惶誠恐地抬起頭來，謙恭地道：

  「多謝昊天上帝賞賜，句扶願為劉氏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劉禪肚子裡面已經沒詞，他怕再裝下去遲早露餡，索性高冷地點點頭，嘆道：

  「我今日去了，汝等若能建功立業，他日可為天上星宿，切記切記！」

  「恭送昊天上帝！」

  眾人一起吶喊，見劉禪身子晃了晃，眼神變得微微有些迷茫。

  「這，這是怎麼了，汝等為何這副模樣？」

  諸葛喬慌忙扶起劉禪，顫聲道：

  「公子，方才昊天上帝借汝軀體下凡啦！」

  「哦？果有此事？」劉禪的驚訝帶著幾分浮誇，

  「之前昊天上帝每每託夢與我，說些天命之事，我年少德薄，不曾領會起深意，累得今日上帝親自下凡，當真罪過罪過。」

  他環顧四周，道：「上帝都說了何事？」

  得了好處的句扶立刻排眾而出，恭敬地向劉禪行禮，虔誠地道：

  「上帝叫我等追隨主公與公子，安漢興劉，力創大業，

  扶蒙上帝與公子賜寶，當奮勇爭先，誓死不退，

  若稍背今日之言，必死於刀兵之下！」

  句扶手裡緊緊握著那隻已經變形的赤色「鐵罐」，話音字字鏗鏘啼血，聽得劉禪心中感動，趕緊扶起句扶，道：

  「這位兄台……」

  「某名句扶，字孝興。」

  「孝興兄客氣，禪年幼無知，他日匡扶漢室，全仗諸公襄助了。」

  他彎腰抱起裝滿可樂瓶的紙箱，豪氣地道：

  「此寶乃昊天上帝往日相贈，今日有緣，諸位儘管拿去，

  今日拿不到的也無妨，他日我再去討要些便是！」

  句扶等人一開始只是敬畏於昊天上帝的威嚴，

  這會見昊天上帝所賜之珍寶，劉禪居然隨手相贈一件不留，這份豪氣真是當世少有，

  心道怪不得劉氏父子乃天選之人，只是這份豪氣便足以睥睨天下。

  劉禪把鐵罐分給眾人，眾人小心翼翼打開，這次卻並無噴濺，想來這是昊天上帝特意施法平息罐中狂暴之物，方才飲用無礙。

  想到之前噴射的可怖場面，眾人都是心中惴惴，小心翼翼地扶下，卻都是渾身一震。

  「果然，果然是天賜之物！」

  「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犀兕麋鹿亦不能稍及！」

  「這一口服下便神清氣爽，更不覺困頓，此物當真神妙。」

  諸葛喬也分到一罐，他先仔細端詳著罐身可口可樂四個大字及一堆不知何意的白色符號許久，這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滿是氣泡的液體下肚，他頓感口腔自臟腑一股奇妙的感覺流動，似乎還真少了幾分疲憊，在心中暗道神妙。

  「公子，還有嗎？」他不好意思地問道，「家父夙興夜寐，每每困頓非常，若有此物……」

  諸葛喬的想法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大漢極重孝道，所有皇帝的諡號前面都帶著一個孝字，

  若是能把此物拿回家中跟家人共同分享，那當真是至孝之舉。

  劉禪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軍師分點，他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故作高深地道：

  「諸葛兄放心，他日我自去求上帝便是。」

  ·

  這一夜，成都的士族大姓都是一夜無眠。

  昊天上帝借劉禪之軀下凡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市井飛速流傳，

  所有人知道劉備父子乃上天註定復興大漢之人，甚至還親賜法寶下凡襄助劉禪，

  一時間，成都沸沸揚揚，都說這大漢中興在望。

  劉禪今天分發可樂，允許眾人把可樂瓶帶回家中，儒林校尉周群的兒子周巨時年16歲，也分得一罐。

  他留了個心眼，假裝一飲而盡，實則留下大半，待隊列解散之後，他用雙手虔誠地捧著「鐵罐」匆匆回家，趕緊把此事說給了父親周群。

  周群祖籍閬中，但從父親那一輩開始就是成都有名的望族，

  到他這輩也頗受劉璋、劉備禮遇，縱橫清談，榮寵不斷，自家的宅院也越修越大。

  這次漢中大戰，周群多次從天文學角度力阻劉備出兵，

  前些日子戰況不順的時候，周群更是洋洋自得，派出一種僕役宣傳自己之神算了得。

  可成都眾人好不容易相信周群果有神算之能時，前線竟然傳來劉備軍陣斬夏侯淵的大新聞，

  這讓周群頓感很沒面子，這些日子一直縮在大院之中觀星樓上不肯下來。

  「孩兒參見父親。」

  周巨手托那隻赤色的鐵罐，恭敬地跪在觀星樓下，大聲向周群報訊。

  周群正在樓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聞聲一個激靈站起來，咚咚跑下樓去。

  「如何，今日劉禪都說了些什麼？」

  漢中之戰越發緊張，諸葛亮和楊洪在變著法子逼益州大族出人出錢——

  哪怕你們的親信子侄不上，好歹也得把你們隱瞞的人口釋放出來，給前線增點點助力。

  周群當然不願意配合諸葛亮的舉措，可怎奈諸葛亮也是狠人，周群還沒膽子得罪他太狠，也只能一邊捏著鼻子假意配合，一邊派兒子周巨去探聽些消息。

  見周巨捧著一隻赤色鐵罐規規矩矩跪在那，周群奇道：

  「此乃何物？」

  周巨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說給周群，聽得周群目瞪口呆。

  「你說，昊天上帝附身劉禪，還賜給句家那小子一瓶……可樂？」

  「昊天賜公子可樂十數罐，公子慷慨，分與我等，

  孩兒不敢獨享，特送回家中請父親品嘗。」

  周群見多識廣，可從沒有見過如此造型奇異的事物，

  他哆哆嗦嗦地接過可樂罐，在月光下仔細端詳片刻，嚅囁道：

  「還，還真是……還真是奇珍異寶。」

  他揚起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只覺得味道爽怪奇異，遠非世間他物可比，趕緊憋住氣一飲而盡。

  甜，爽，還有好多描述不出來的感覺。

  果然不是人間能有的味道…神，還真選中了劉禪那小兒?

  「劉禪，不，大公子竟有如此造化。」

  周群在家中從來對劉備父子不屑一顧，可直呼劉禪大名時，兒子周巨竟惶恐地差點跳起來捂他的嘴，讓周群趕緊改了口。

  「說起來。」他捏著可樂盤算道，「吾夜觀天象，早知主公乃成大事之人，此番得天帝託付，安敢不信？

  巨兒，汝這就持我手書，去見諸葛軍師，

  告訴軍師，我周家要錢給錢，要糧給糧，

  男子戰，女子運，誓保主公復興大漢！」

  「孩兒謹遵父親之言！」

  周巨在夜色下匆匆離開，周群又緩緩舉起可樂罐，細細品味著罐中殘滴，悠然露出幾分回味之色。

  「果然是上天所賜之神物，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品一二。」

  他把可樂罐捧在手中，快步走進自家祠堂，恭恭敬敬放在供桌上，這才長吁一口氣。

  「我周家對大漢忠心不二，昊天可見，日月可證，日月可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