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墩兒篇四
2024-05-25 12:10:02
作者: 顧婉音
朱禮自是知道這個事兒的,不過之前之所以並不提起,無非也是不想叫楊雲溪知道,繼而再讓她不痛快罷了。可是沒想到楊雲溪倒早就知道了。既是此時楊雲溪說了出來,那麼他也就不再瞞著:「放心,此事兒我會親自與墩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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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還是想著等到查出一些端倪來之後再和朱博說此事兒,可是如今他卻是轉了主意,只是讓楊雲溪先走一步,而他則是又倒轉過去。
朱博本來已是在閉目假寐了,聽見宮人的稟告聲,登時就驚得又將眼睛睜開來,見朱禮果然返回來了,便是出聲問道:「父皇怎的又折返回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是有件事兒想和你說。」朱禮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態度溫和,語氣也是十分平和。一派談心的架勢。
朱博越發納悶,不過卻也是低眉順目:「父皇只管說便是。兒臣仔細聽著。」
「如今不少人都是再說,你受傷的事兒,是你母后一手謀劃的。為的就是拉你下太子之位,好讓你母后自己的親生兒子上位。對於這樣的傳言,你是如何看的?」朱禮說著這話,卻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似乎並不曾將這些放在心上。但是事實上,他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卻著實是將朱博嚇了一大跳。
朱博下意識的便是覺得,朱禮這番話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試探罷了。想試探出去他心頭的想法,而後再作應對。
朱禮看出了朱博的心思,便是笑了一笑:「我問這話,倒也不是為了試探什麼,只不過是想和你說說心裡話罷了。你我父子這麼多年,我倒是也犯不著試探你。你說是也不是?「
朱博便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朱禮看了一眼朱博的腿,再一次的問了一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兒的?」
朱博低頭沉吟了一陣子,最後便是道:「此事……未必是母后所為。母后犯不著這般設計,況且以我看來,這事兒也不像是有人設計過的。只怕還是我倒霉罷了。」
朱博這樣說,朱禮便是挑了挑眉,而後笑了一笑:「這麼說來,你倒是也不那麼確定了。不過你心頭卻是願意相信你母后的,可是這般?」
朱博卻是沒說話了,也不知是被說中了心思,還是不願意就此事兒多說什麼。
朱禮也不勉強,仍是淺笑:「那你的腿,在你看來又如何呢?」
朱博面色微微一變,而後便是抿緊了唇。就是連手指,也是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好半晌,才聽見他輕輕出聲道:「我的腿,怕是治不好了。我的這個太子之位……父皇還是給別人吧。若是太子帶殘疾,只怕恐難被天下人接受。」
朱禮一時之間倒是也有些分不清楚朱博這是真心話還是故意在試探。他心頭便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個兒子的心思,他卻是有些猜不透。也不知該說父子之間隔閡太深了,還是該說朱博的心思太過深沉了。
不過最終朱禮還是一笑置之,並不多說什麼,只拍了拍朱博的肩膀道:「你只管好好養傷,待到傷好了,便是也該來上朝了。許多摺子都還歸你處置,你可別想躲懶。」
言下之意,便是對朱博的安撫,他這是壓根不打算換太子。
朱博微微一愣,低下頭去神色有些複雜。
「還有之前的事兒,我已是得了回稟了,你辦得很好,我很滿意。以後辦事兒也要如此才好。」朱禮留下這麼一句,便是起身走了。
朱博愣愣的看著朱禮的背影,好半晌才收回了目光,而後又這般低頭盯著自己的腿看了半晌。末了,朱博才嘆了一口氣,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此事兒到底如何,我自是會好好的查證的。必不會冤枉任何人,可也不會放過任何人。」
朱博的聲音很輕,幾乎就是在自言自語。不過他自己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話,那也就足夠了。
錦衣所那頭,很快倒是也有了新進展——這些人之所以仇恨紈絝子弟,是因為之前一件慘案。
一所學堂里,有七八個學生都是死了。起因是因為一場打火——雖然上報說是意外所致,不過如今看來卻是別有隱情。這些人,都是那些學生的親眷。
查出了這麼一件事情之後,事情倒是一下子就如同撥開雲霧見了青天一般,一下子便是徹底的明朗了。
那些人不過是心中憤憤不平,又上述無門,所以便是相出了這樣一個法子來。他們也都是普通的百姓,無非是因了常年勞作,格外健壯有力些罷了。他們倒是也不想鬧出人命來,所以也不帶刀槍,只用棍棒蒙頭就打。
這樣的法子,也不過是因為在極端的憤懣之下,藉此來發泄心中的情緒罷了。至於有沒有效果——卻也是不知道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卻也是證明了一件事情:這還真的就是朱博自己運氣不好。那條巷子平日裡也沒人過,偏朱博就從那兒過了,便是給了那些人出手的機會。
那些人見瞞不住,便是也只得說了,原來卻是在大街上時候,他們一行人便是盯住了朱博的馬車。起因倒也是簡單,朱博身邊跟著一個小黃門,那小黃門年歲還小,所以看上去便是格外的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倒像是個孌童。偏生那小黃門中途路過點心鋪子的時候,又得了吩咐去買了一大包的點心。因了不想排隊,所以多給了銀子,插了隊伍先買了。
所以,那些人便是覺得朱博不是個好的。於是一路跟著朱博的馬車拐進了巷子。
若朱博那日不走近路,那群人倒也沒有半點機會。可偏偏……
朱博知道此事兒之後,便是幾乎慪得吐血。死寂一般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最終只陰寒著聲音問:「那最開始火災案呢?是誰做下的好事兒?」
無因便無果。那群打人之人,雖是可恨,卻也是可憐。而最該叫人憎恨的,則是那最開始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