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豪雪

  是夜，丘克力克島，白山鎮。

  比起塔娜爾鎮夜市的喧囂，丘克力克島白山鎮的夜晚顯然平靜得多。

  維克托雙手插兜站在甲板上，感受著夏夜的清爽海風。忽然，他的肩上被披上了一件外套，身後傳來了舞紅姬的聲音：

  「維克托，小心著涼。」

  維克托微微一笑，扭頭看向面色微微發紅的舞紅姬：「怎麼不去睡一會？」

  「大家都沒睡，全在船艙中等待著。既然你說了晚上會見分曉，那我們自然深信不疑。」舞紅姬笑了笑，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找著話題：

  「說起來，這柄『紅暹』就這麼送給妾身了，真的好嗎？這可是良業物五十工之一的寶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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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托倚在甲板邊緣的圍欄上，溫和地說道：「你可是我重要的搭檔，區區一柄良業物五十工而已，不值一提。」

  舞紅姬的臉色越來越紅，正有些躊躇地想要說些什麼，忽然一個激靈，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海面，喃喃自語地說道：

  「奇怪……好像有什麼……在靠近？很強烈的感覺！」

  維克托滿意地點點頭：「小舞你的見聞色的進展越來越快了，佩羅娜和羅賓在這方面遠不如你。你們先在甲板上待命，我去『迎接』一下。」

  說著，他縱身躍下貝格爾號，穩穩落在碼頭上。

  在維克托的見聞色感知中，一股強烈磅礴的『聲音』正從深海中快速接近丘克力克島的近海區域。

  這股『聲音』是如此的強烈，自打維克托出生以來只見過一個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存在——原王下七武海，月光莫利亞！

  越來越近了！不過十幾秒，這股『聲音』的主人便已抵達白山鎮的港口碼頭海域。

  嘩啦！

  伴隨著不大的水流聲，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浮出水面。

  這是一個身高達到4米的巨大男性魚人。他穿著一身繡著雲紋的黑色浴衣，腳穿木屐，腰上繫著注連繩；他的皮膚呈淺薄荷綠的海草色，梳成『一髻』的頭髮呈墨綠黑的海藻色，眉毛呈閃電型，面目異常兇狠猙獰，兇殘的雙目之中透著煞氣。

  「終於等到你了，白山鎮的神秘醫師。」站在這個巨體魚人正前方的維克托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個魚人冷冷地注視著維克托，微微咧嘴，露出滿口白森森的尖銳牙齒：

  「……你的『聲音』太吵了。」

  沙啞低沉的嗓音，倒是與他的外表如出一轍。

  「這只能怪你的『見聞色』太強了，尊敬的醫生。」維克托微微一笑：「可以聊聊嗎？」

  魚人看了貝格爾號的甲板一眼，然後看向維克托。良久，點了點頭：

  「……跟老夫來吧。」

  說完，他從水中拎出一個無比巨大的防水背包，將之抗在肩上後便邁步向著丘克力克島東側的茂密叢林走去。

  維克托向甲板上打了個響指，眾人這才戰戰兢兢地下來到碼頭上。

  羅面色發白地說道：「師父……那就是傳說中的神秘醫師？為什麼我看看了他一眼就感覺渾身發冷？」

  舞紅姬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妾身的感覺也不太好，感覺像是在面對一隻遠古凶獸。」

  佩羅娜走近維克托，驚駭地發現他的額頭留下了一絲冷汗，喃喃地說道：「哥哥，那個傢伙真的這麼可怕嗎？」

  維克托呼出一口氣：「好強……這個男人絕對不比莫利亞先生弱多少。走吧，我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眾人在維克托的帶領下，步入了丘克力克島的茂密叢林。

  …………

  里美亞叢林，隱居者小屋。

  說是小屋，其實高度達到了8米。但是在周圍動輒10米向上的熱帶樹木的襯托下也就不算什麼了。

  維克托一行人在玄關脫了鞋後便坐在客廳，安靜地看著魚人醫師將背包放下然後燒水泡茶。

  過了沒多久，每人面前都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飲。

  「找老夫有什麼事？」魚人坐到桌前，環視了眾人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你們當中似乎並沒有人得了重病或是受了無法醫治的傷勢。」

  「請容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馬菲亞·維克托，西海出身，目前姑且算是個小商會的首領。」維克托整了整衣服，微笑道。

  魚人看了看維克托，緩緩開口：「不必如此自謙，『凶鏈』馬菲亞·維克托，老夫有看過關於你的新聞。很多人都在說你偽造了擊敗王下七武海的假新聞來沽名釣譽譁眾取寵。但在老夫看來，真正愚蠢的是他們才對。」

  「盛讚愧不敢當。」維克托微微一低頭，表示感謝。

  「老夫名為『豪雪』。」魚人摸起茶杯，啜飲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水：「人們都管老夫叫做『海座頭』。想怎麼稱呼，隨你們喜歡。」

  「那麼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維克托鄭重地說道：「我想邀請您成為貝格爾號的船醫！」

  豪雪揚了揚閃電型的眉毛：「還真是夠直接的。那老夫也直接點好了——給老夫一個加入你們的理由。」

  「24天後，七水之都將會迎來一艘司法船，而主審法官這次要審理的案件的主犯是一位叫做『湯姆』的造船匠。」維克托似是答非所問地回應道。

  豪雪微微睜大雙眼，然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摩挲著下巴感慨道：

  「原來如此……你也是……嗎？維克托，你隨老夫出來。」

  說完，豪雪起身走出了小屋。

  維克托向其他人擺手示意沒關係，然後起身跟著豪雪一同走到屋外。

  兩人一前一後，安靜無聲地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一片空地上，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頭頂的巨大圓月。

  豪雪從懷中掏出一根長菸斗和一小袋菸絲。他慢條斯理地在菸斗中填塞菸絲然後輕輕壓至半斗滿，如此反覆三次直至菸絲滿溢，摸出火柴點燃菸絲後嘬食了兩口。

  良久，他開口問道：「……你在老夫身上看到了什麼？」

  「豪雪先生，你是船匠湯姆的結義兄弟，對嗎？」維克托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呵呵……果然是與生俱來的見聞色霸氣。」豪雪微微咧嘴，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沒想到當今世上還有第二位天生見聞色，這可比霸王色要罕見多了。」

  「聽您的意思，您還認識另一位天生見聞色？」

  「……沒錯。」豪雪噴出一口煙霧，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

  「魚人島的王妃——乙姬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