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氣

  京都皇城的紅牆很高，站在城樓上可以將整個京都盡收眼底。

  青韻轉身低著頭請安「太子殿下請自重，那日的事，臣婦並不想再提，臣婦也並沒有怪你那日之事，太子殿下無需放在心上，臣婦出來太久了王爺該擔心了，先回去了，臣婦告退」

  北冥塵北冥塵面對著她向前幾步，伸手圈著她的腰身「韻兒別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知道在東宮生存下去有多難嗎？」

  許青韻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驚呼出聲「太子殿下，請你自重，放手！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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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塵手下的力量緊了緊，幾近瘋狂地大聲吼道「我不放手，我不放手，在東宮我無時無刻不在端著自己，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一切事情都是任人擺布，什麼事都不能由得自己，就連追求幸福的權利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裝作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我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會遭殃，我只能把自己的想法隱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不能表現出來，就是因為我的懦弱就這樣失去了你，我想爭取的，可這個身份不允許，韻兒，我！」

  許青韻被他這樣抱著，手腳不能動彈，她只覺得他的觸碰噁心無比「放手！你放手！別讓我更加厭惡你！」

  北冥塵眼波流動，像一面寒潭一般深不見底，隨即他的臉上爬滿了悲傷「厭惡？你厭惡我？那個當初抱著我，說此生不嫁的人是誰！是你許青韻，哈哈哈哈！現在你說厭惡我！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這個傻瓜，你說你喜歡白衣，我就穿白衣，你喜歡蘭花，這件斗篷上的蘭花是我親手縫上去的，你還要我怎麼樣，怎麼樣你才會愛我！」

  許青韻繡眉微擰，用力扳著他纏在她腰間的手「太子殿下，你放手，你喝醉了，你就當之前的許青韻已經死了，她已經不在了，現在的許青韻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只會愛著你的蠢貨了，你最好認清這一切，我還能好好和你說話，算是還你的所謂的深情吧，現在請你放手」

  宮宴上，南榮景眼神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飛羽，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王爺，現在已到戌時」

  飛羽正回著話，就看到小黎捂著手走了過來「小黎，王妃呢，沒和你一起嗎？」

  「小姐說她很快回來，還沒有回來嗎？」

  南榮景眉心微皺，不再管宴會還有沒有結束，迅速起身離開了，小黎和飛羽急忙跟了上去。

  城牆上的兩人依然爭執不下，許青韻被耍無賴地抱著，實在無法掙脫「到底要怎麼你才放開我？」

  北冥塵眼眸低垂，眼底神色暗淡，薄唇輕啟「你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哪怕是一瞬間」

  許青韻仰頭望著夜空，喉嚨里深嘆出一口氣「這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很無趣嗎？好，我說！我愛你，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我這一輩子的摯愛就是你，可以了吧，放手」

  「王爺！你慢點，等等我啊！「飛羽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許青韻聽到聲音，心下一驚「王爺？難道南榮景過來了？」

  小黎笑著許青韻飛奔過去「小姐，太子殿下，你們怎麼？」

  許青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嘶吼一聲，「放手！！」

  她用力扳開北冥塵的手，朝著南榮景的方向奔去。

  北冥塵呆愣地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他的手上還殘留著許青韻的餘溫，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自己是真的失去許青韻了，再也無法挽留了。

  許青韻追上南榮景「阿景，我不想解釋什麼，我知道解釋什麼也沒有任何用處，但我想說今天的事是我大意了，之前大婚時候在桃花樓你應該就明白了我與他只能是那樣的關係」

  南榮景走在前面，語氣平淡，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無需解釋，先回府吧，飛羽！送王妃回府」

  許青韻抓著他衣袖的手這才漸漸鬆開來「阿景，你不回嗎？」

  「本王還有事」

  冷淡的語氣灼傷了許青韻的心，她眼圈微紅，身子不住的發抖，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飛羽微微俯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王妃請上馬車，飛羽護送你回王府」

  許青韻始終望著南榮景離去的方向，遲遲沒有上馬車，她今日真的是大意了，怎麼也沒想到北冥塵竟然還是個無賴。

  「王妃，還是上馬車吧，更深路重，還是早點回府吧」

  許青韻不再為難他們，掀開門帘上了馬車，回府後還要守歲，青韻坐在軟榻上整整一夜都沒合眼，而那個本該與她一同守夜的人，整整一夜都沒有出現。

  小黎推開門進來，陽光也隨著灑了進來「小姐，守歲累了吧，小黎幫你沐浴更衣，小姐睡一會吧」

  許青韻沙啞的聲音有點嚇人「王爺回來了沒」

  小黎上前攙扶著她起身「回來了，飛羽說是辰時回來的，在書房歇下了」

  「我去看看，任何人不要跟來」

  許青韻來到書房，雕花的軒窗，厚實的門帘，簡單的物件仿佛隔絕了一個世界，這是許青韻第二次來到書房，之前那次，她也不想去想，想到這裡她呆愣地站在門口，什麼時候她竟然這樣在意南榮景的心情了，昨日的事她無需解釋啊，算了，還是回去吧。

  飛羽掀開門帘，驚訝的發現許青韻站在門口，不解道「王妃？你怎麼在這站著，想進去，就進去吧，王爺已經醒了」

  「別說我來過」

  許青韻飛也似的逃離了書房，回到自己的屋裡。

  都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許青韻此刻並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在意南榮景，她只是覺得被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對，應該只是這樣。

  「小黎，為我沐浴更衣，我要休息了」

  書房內，南榮景側臥在軟榻上，閉著雙眼小憩。

  「王爺，王妃剛剛」

  「本王已知曉，由她去吧，咳咳！」

  飛羽湊近軟塌，伸手扶著他起身「王爺，你小心點，快躺下，小心傷口裂開」

  南榮景雙手緊緊捂著左腹部，撐著飛羽的胳膊緩緩起身「無礙，昨日是本王大意輕敵了」

  飛羽扶著王爺，心裡積壓了很久的話還是說出了口「王爺！你這樣為王妃付出，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與太子不清不楚的，你這樣也太憋屈了」

  南榮景臉上的笑容退去，厲聲出聲呵斥「住口！飛羽!本王說的話你當耳旁風了嗎？不許詆毀王妃，咳咳！咳咳！！」

  飛羽一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開口「王爺你別激動，飛羽該死，飛羽領罰」

  南榮景深深地看了一眼飛羽，緩緩躺下身來，繼續緊閉雙眼，抿著唇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