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心有疑慮

  張謙修會跟魏淑芬坦誠的原因很簡單，如果雙方合作事宜基本談好以後，魏淑芬再發現這些，很有可能合作會黃掉。

  張謙修也很理解魏淑芬的擔心，自己發展的太快了，而且資金量巨大，至少在國內來說，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有張謙修這個資本了。

  像張謙修這樣的情況，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而實際上，張謙修的錢，來的也確實不是那麼乾淨，要不是國家知道，就他那些錢，絕對是不能存進銀行，要是投資多了，也容易引來調查。

  雖然這些錢是借來的，卻是以不正當手段流入國內的，屬於「非法外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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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去在國外轉一圈，一外資的身份進來，也沒有戲，國內雖然引進外資，卻是有限制的，不是什麼外資都能進來，就算到了後來，我國也一直沒有開放外資進入國內，外資進入國內，都有一定的限制，國家隨時都能掐死。

  說到底，這方面還是多虧了葛青山這層關係。

  張謙修笑著說道：「魏總，我的資金來源，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所有的生意都是正兒八經的，至於我的資金，是借的。」

  「借的？」魏淑芬還是難以置信：「張老闆，銀行恐怕不會借給你這麼多錢吧？」

  「不是國內借的，是在蘇國借的。」張謙修說道：「蘇國經濟肯定崩盤，我提前借了一些出來，順便走了一些關係，讓他們把這個借款額度和時間都做了些手腳。」

  魏淑芬還是不放心：「張老闆，就算如你所說，這些資金是在蘇國借的，這麼大數量的外資是怎麼進入內地的？內地對外資的審核非常嚴格，一般的外資根本就進不來。」

  張謙修輕輕一笑，說道：「我的錢在銀行，要是有問題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跟魏總談生意了。」

  張謙修這話，等於承認了自己有關係。

  魏淑芬卻更不放心了，因為張謙修的這些手段，根本就不是正常商人的手段，反而很像金融資本的手段。

  金融資本和商人是有明顯區別，商人不管是做產業還是以物易物，總歸是圍繞著「商品」在轉；但金融資本不是，他們主要圍繞「資產」運作。

  雖然有些商人無良，為了賺錢，不折手斷，但他們總歸還是能創造價值的，金融資本則徹底不創造價值，只薅羊毛、割韭菜，往死里薅。

  魏淑芬懷疑張謙修跟國外金融資本有聯繫，但金融資本沒道理來投資實業，就算投資，他們也是找有潛力的公司投資，他們不會自己從頭開始。

  思來想去，魏淑芬越發搞不清張謙修到底有什麼背景：「張老闆，你今天著實是讓我吃驚又意外啊！」

  「張老闆應該是我在內地做生意以來，遇到最厲害的商人之一了。」

  這話一語雙關，如果張謙修說的都是實話，那張謙修的實力不用多說，肯定是她在內地遇到最資本最多的商人。

  如果張謙修說的是假話，魏淑芬也是極佩服的，因為他現在已經信了張謙修五成。

  而且張謙修之前說建工廠的方案，在她看來，也是非常可行的。

  張謙修微微一笑，說道：「魏總過獎了，我這都是小打小鬧，有點錢也不知道往什麼地方投資，要不然也不會特意跑來鵬城找項目投資了。」

  魏淑芬好奇的問道：「張總，冒昧問一句，你準備投哪些領域和行業？」

  張謙修說道：「目前考慮的有電子產品、房地產、服裝，其他領域再看。」

  現在不是投房地產的好時機，房地產想要賺錢，還是要等到2000年以後去了。

  這裡面主要有兩次改革，第一次是1994年，地方官方會拿到土地售賣權，在這之前，地方是沒有權利賣土地的；第二次是1998年，國家徹底終結了分配房產，徹底進入商品房時代。

  想想2000年之前，諸多房地產企業已經出現，但沒有一個冒頭的，冒頭都是2000年以後去了。

  張謙修現在進入房地產行業，主要目的是要訓練出一個團隊，為以後進入房地產做準備。

  至於現在，只要不虧錢就行，賺不賺錢不重要。

  電子行業不用說，主要還是為了晶片，雖然電子行業跟晶片行業基本屬於兩個行業，但裡面多少還是有些許關聯的。

  張謙修主要有一點考慮，就是等他能產出低端晶片的時候，需要一個銷路，如果光研發不賺錢，誰也撐不住。

  要是他能產出低端晶片，實在找不到銷路，就自己消化，這時候電子廠就能用上。

  至於服裝，張謙修純粹瞎扯的，現在不是跟魏淑芬談生意麼？總不能說服裝行業自己投不投無所謂。

  魏淑芬卻打破砂鍋問到底：「張老闆，你選的這三個行業，我還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房地產，目前內地，基本沒有這個條件，幾乎可以說是剛出現的新行業；電子產業，說句冒犯的話，內地的供應鏈不齊全，很多零部件都做不了；服裝產業，雖然我也在做，但內地市場不怎麼賺錢，要做外貿還好一點。」

  一句話的事，魏淑芬從客觀事實上，把張謙修的三個行業全部給否了。

  張謙修說道：「內地的房地產主要有兩個難題，一是土地歸屬；二是大量中產階層都在官方工作，官方有房屋分配，所以需求不高。」

  「放眼全球，幾乎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發展起來，都會有房地產的身影，因為這個領域產業鏈較長，吸收資金也夠多，能很大程度拉動經濟增長。」

  「我們國家要發展，必須要放開房地產，我這只是提前布局而已。」

  「電子產品方面，我們內地主要做的是組裝，很多重要組建沒有辦法生產，必須要從別國進口，但我覺得，內地的製造業會蓬勃發展，以後定是大有可為。」

  「退一步說，就算沒有發展起來，內地勞動力廉價，很多公司願意在內地找代工廠，或者設工廠，以後電子產品肯定會越來越普及、越來越多，這絕對是一個機會。」

  魏淑芬忍不住搖頭：「張老闆，你的看法和計劃，其實都繞不開一點，那就是國內的發展。」

  「要是國內沒有發展起來，你這些布局都討不到什麼好。」

  「說白了，還是我之前說的，張老闆就是在賭國運，賭內地會發展起來。」

  「不過電子產品的分析，倒是跟我的看法不謀而合。」

  「最後還有一項，服裝行業，張老闆是怎麼想的？」

  張謙修沉吟了一會，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東西，這時候魏淑芬說起，總得編一個理由。

  沉默了兩秒，張謙修靈光一閃，說道：「服裝行業，也屬於整個紡織業的一環。」

  「紡織業是眾多行業里，技術要求相對較低，沒有太多技術門檻，還是勞動密集型的領域。」

  「說白了，紡織業沒有技術含量，要的人工多。」

  「國內別的沒有，就是人多，人工便宜，而且衣服也是必需品，全世界的人，只要是進入現代文明的國家，都是要穿衣服的。」

  「要說變現能力，這三個行業，我最看好的，還是服裝行業。」

  「我做服裝領域，多少也能給國內提供一定就業，也算是做好事了。」

  「其實，我也考慮過紡織業，不過現在還沒有確定而已。」

  魏淑芬心裡忍不住感嘆，張謙修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

  世界上幾個霸權國家，幾乎都是紡織業起家的，相比較來說，可能只有蘇國稍微有點另外。

  當年的日不落帝國，也是從紡織業開始發家的；如今的米國，也是在棉花問題上開始爆發的。

  當然，紡織業只是他們的起點，並不是他們的支柱產業，因為整個紡織業產業鏈確實需要大量的工人。

  魏淑芬心裡思量了一番，說道：「張老闆，不瞞你說，我很敬佩張老闆年紀輕輕，才學和眼光都已遠超常人，不過，張老闆的情況，也讓我心裡有很多疑慮，我要回去跟我先生好好談談才能做決定。」

  這話魏淑芬早就說過了，張謙修點頭：「理解！魏總，我是真心誠意希望能跟你們合作的，不過生意這事，咱們也不能強買強賣，老話說，生意不成仁義在，就算這次不能合作，以後一定也有機會的。」

  魏淑芬見張謙修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也說道：「張老闆說的是，我也喜歡和張老闆這麼爽快的人做生意。」

  接下來，雙方就是日常互捧吹牛，魏淑芬也多番試探，想探探張謙修的底。

  張謙修自然不可能跟她全盤脫出，畢竟他有一些生意是不能對人說的，該說的也不藏著掖著，不該說的，張謙修也絕不會承認。

  張蘭梅在邊上做陪，聊正事的時候她不隨便插嘴，但閒聊的時候，她還是很會把控飯局氣氛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也都已經吃飽喝足。

  魏淑芬自己有帶司機過來，她的司機早在外面等著，也不用漲價姐弟操心她回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