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事情談妥

  呂偉來也是暴脾氣，他心裡忌憚牛正平和姚大能，真要弄起來，他肯定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但張謙修又不是官方的人，他還真有信心去懟一下。

  真要拼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一些機會，當然，前提就是姚大能他們不要幫張謙修。

  在呂偉來看來，姚大能明顯就是被張謙修逼的。

  呂偉來的撇撇嘴，說道：「張老闆，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張謙修面帶微笑，說道：「哦……，我怎麼就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呂偉來冷笑一聲：「你不管怎麼說，也就是一個商人，你拿到一些領導的把柄，你真就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了？」

  張謙修很認真的點頭：「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以後我做事肯定也會守法守紀，不會亂來，但今天，在這個房間裡，我還真就要為所欲為。」

  說完，張謙修拿起槍，緩緩瞄準。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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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正平驚呼：「張老闆，不要！」

  蘇雨薇也說道：「謙修，你別亂殺人。」

  張謙修緩緩打開保險，說道：「媳婦，你放心，你要是一個月不搭理我，我可受不了。」

  而呂偉來他們就坐在一排，看到張謙修舉槍，都是被嚇得不輕。

  尤其是宋曉麗，手都開始打抖。

  張謙修對呂偉來說道：「我要開槍咯。」

  呂偉來心裡也大吃一驚，想要跑，但門口有王強站著，估計是跑不了，從窗戶更不可能，這可是六樓，跳下去基本就是個死了。

  「砰……」

  一聲槍響，因為有消音器，聲音倒不算大。

  「啊……」

  呂偉來慘叫一聲，這一槍剛好命中他的肩膀。

  頓時，呂偉來的傷口血流如注，胸前的衣服瞬間就被鮮血給染成深紅色。

  張謙修感慨著說道：「這不經常用槍，瞄了半天才能打准。」

  眾人再看張謙修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他們這時候已經絲毫不懷疑張謙修敢來真的，也絲毫不懷疑張謙修所說的話。

  牛正平的臉色還是有一些不好看，這畢竟是他的底盤，小聲說道：「張老闆，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這樣做，影響還是不好的，要是你真對他們不滿意，我們可以慢慢商量，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

  「再說了，就算張老闆有關係，要真鬧起來，動這些關係也不好。」

  這屋子不大，雖然牛正平說話的聲音小，但其他人勉強還是能聽見。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張謙修這麼囂張，不是他有把柄，而是他有關係，只是不知道張謙修有什麼關係，居然連牛正平都不敢說什麼。

  張謙修一臉認同：「牛領導說的對，那我們繼續商量商量。」

  「呂偉來，馬海浪、李希寬，你們三個對於我之前說的話，有沒有什麼意見？」

  李希寬最先表態：「張老闆，我個人沒有什麼意見。」

  有李希寬帶頭表態，馬海浪也緊跟著說道：「我也沒意見。」

  張謙修最後看向呂偉來：「你呢？」

  呂偉來剛挨了一槍，要說不恨張謙修，那是不可能的，但這個時候，他還真不敢惹張謙修：「我……我也沒有意見。」

  張謙修很滿意，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所以我今天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讓你們親眼看看，在這個邵慶市，我誰也不怕，誰也不想得罪。」

  「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或者意外衝突，你們只要來找我，好好談，不管是誰對誰錯，我都好好招待，是你們錯了，你們給個交代，我覺得可以，那就過了；如果是我的人錯了，我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這是考慮到意外情況，你們不要自作聰明，以為自己能製造意外，有這樣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就全當你們故意找茬了。」

  「如果你們沒有意見，差不多就這樣了，自己回去吧！」

  姚大能、呂偉來、馬海浪、李希寬幾個人來受了一肚子的氣，卻不敢發作，這時候打也打不過，想要用自己的名頭壓張謙修，明顯不可能，張謙修很清楚他們是什麼人，根本不鳥他們。

  更讓他們憋屈的是，就算張謙修今天這麼囂張的跟他們宣布，他們現在還真不敢琢磨尋仇的事。

  李希寬最先站了起來，他跟張謙修無冤無仇，不管張謙修是什麼人，他是一點也不想惹張謙修。

  馬海浪和李希寬的想法也差不多，張謙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呂偉來挨了一槍，雖然心裡恨張謙修，但也老實了。

  姚大能看了地上羅德偉一眼，問道：「人能帶走嗎？」

  張謙修站了起來，走到羅德偉面前，然後蹲了下來，看著羅德偉那一雙帶著仇恨和恐懼的雙眼，說道：「羅德偉，這個事全部因你而起，以後老老實實，你還想繼續做糧油生意也可以，我不會因此找你麻煩。」

  「也不要動其他的歪心思，你要敢動歪心思，你家裡，你媳婦一家，包括姚大能，全部會為你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不會太小，只要你以後老老實實，這個事就過了，我這人心胸還是比針眼大一些的。」

  「以後不要隨便在我這惹事，明白嗎？」

  羅德偉顫顫巍巍的吐出兩個字：「明……白。」

  張謙修不知道羅德偉到底是真怕了，還是說這只是他為了求現在的平安做的屈服，畢竟人心這東西，眼睛是看不到的。

  張謙修轉頭對姚大能和宋曉麗說道：「你們把他帶走吧！」

  就在宋曉麗想要來扶羅德偉的時候，一旁的孔婉兒淡淡的說道：「他身上很多骨頭都斷了，但沒有位移的，損傷不算大，讓醫院給消消炎，用東西固定一下，躺上幾個月就能好。」

  「你們最好用擔架抬走，要是你們移動他的時候，把斷骨移位了，可能就要做手術矯正。」

  說完，孔婉兒不再說話。

  姚大能撇了地上的羅德偉一眼，轉身去外面找人，讓他們找一副擔架上來抬，找不到就用其他的東西代替。

  最後，有兩個人抬著一塊大木板進來，畢竟要找擔架這大半夜的也不好找。

  人都走了，張謙修沒有做得太過分，至少在他自己看來，自己這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要不是給牛正平面子，蘇雨薇又一直在給張謙修暗示，他還真不想就這樣算了。

  人走了以後，陶利軍和祥子兩個人親自把房間裡的血跡給拖乾淨。

  牛正平心感慨萬千：「張老闆，你這次可算是在我們市揚名立萬了啊！」

  張謙修知道牛正平心裡肯定是有一些不高興的，畢竟自己當著他的面，確實是有一些放肆，不給他面子了。

  現在牛正平沒有發火，完全就是顧忌自己「背景」。

  張謙修不是很清楚牛正平這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不是有貪錢，但不管怎麼說，他這人其實是願意做實事的，不管目的是什麼，他確實願意做，也有有一定的能力。

  張謙修從來不要求官方的人能清正廉明，就算拿了一些錢財，只要這錢財不多，你還願意做實事，那張謙修個人是能接受的。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在他們的位置上就能兩袖清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張謙修輕輕一笑，說道：「領導，你想不想把市裡的治安整頓下來？」

  牛正平一愣，隨即說道：「這可不是一句話就能做下來的，就算你有關係，那也解決不了，這是一個社會問題。」

  張謙修點頭：「我知道，因為社會上的待業青年，也就是失業率太高了，這些人沒有地方去，就在街上鬧事。」

  「這個問題，說到底，其實就是就業的問題。」

  「只要就業解決，官方在正兒八經的打擊幾次，就能讓治安出現好轉。」

  牛正平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現在就業是一個大問題啊！」

  「市裡的失業率大概有多少？」張謙修問道。

  牛正平猶豫了一下，說道：「保守估計，百分之二十，而且國營工廠裡面，有很多人都在混飯吃，有一些國營工廠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現在全國情況都是一樣，這個問題很難解決。」

  「國營工廠不能動，也不敢隨便大力整頓，只要一動社會上的失業人員更多，到時候更亂。」

  現在的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是分開的，國營單位、國營工廠只有市民能進，也就是城鎮戶口能進，農村戶口進了也是臨時工，轉不了正式工，更不要說現在這些裡面有很多單位和工廠已經人員過多，比較臃腫，不可能再招人，進去一個就等於多一個吃乾飯的。

  「加上農村呢？」張謙修說道：「農村人都靠著那一畝三分地，有一些人家裡地少人多，一些遊手好閒的人也進了城裡廝混。」

  牛正平說道：「沒有統計過，要是加上農村，保守估計，百分之二十五是有的。」

  邵慶市是一個人口大市，整體人口七百萬是有的。

  這個失業率只算到了工作年齡的，也就是十六以上，六十五歲以下的。

  這個人群至少也四百萬，也就是說，一個七百萬人城市，有大概一百萬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營生。

  想要解決這一百萬人的就業，那就要大量的就業崗位。

  國內目前是沒有辦法提供這麼多就業崗位，就算你建設工廠也要考慮銷路。

  很多國營廠會虧損，就是因為東西銷不出去。

  想著九十年代東西好賣，生意好做的都是想的太簡單的。

  很多國營廠的倉庫里都堆滿了工業品，根本就賣不出去，就算成本價賣都沒人要，這個事後來還驚動國家了。

  國家還為此特意開會，想辦法解決。

  停止生產，那工人沒有飯吃，不停止生產，產能過剩，國內消化不了。

  後來，國家建議，一方面工廠生產使用周期長，保存時間長，有利於國家建設產品；另一方面，推動國營廠清理庫存。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誰聰明，無數國營廠都滯銷，普通人屁顛屁顛跑進來開工廠，想跟國營廠競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真正活得滋潤的，其實是出口企業，因為國內的勞動力廉價。

  九十年代的國內，消費能力根本就不強。

  這一點，張謙修深有感觸，看工廠報表就能看出來，雖然工廠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好，但出貨量都是小而多，根本沒有大單。

  張謙修生意好了，其實就是搶了小工廠的生路，從根本上來說，消費水平一直都是這樣，普通老闆姓手裡幾乎沒有多餘的錢，他們不可能多消費，他們也能買到餅乾、罐頭。

  現在他們只是都來買張謙修的東西，沒有買其他工廠的餅乾罐頭。

  現在根本就是一個存量時代，而不是增量時代。

  增量時代是說，這個市場的消費一直在增長，份額越來越大；存量時代是說，這個市場一直沒有變大，如果有人生意變好，肯定有人的生意就變差，你今年賺的比去年多，那肯定有人比去年賺的少。

  想要進入增量時代，必須要全國人的手裡的錢多起來，他們消費水平提升才，大量購買商品才行。

  增量時代的公司，都是瘋狂擴大自己規模，拉客戶；存量時代的公司，都是樹立自己的品牌形象，獲得用戶認可，培養更多忠誠的用戶，同時爭奪競爭對手的客戶。

  很明顯，現在不是增量時代，現在還有大量待業青年找不到工作呢，哪來的增量。

  如果是增量時代，官方只要拼命開國營廠就行，既能賺錢，也能消化城市裡的待業青年，讓他們有事做。私人做生意想要搶官方的生意，幾乎是白日做夢，官方真要整你，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做不下去。

  張謙修問這個問題，就是想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張謙修的說道：「領導，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合作，解決這些人的就業問題，只要就業問題解決了，治安問題就好解決。」

  牛正平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個東西，想要解決難度太大了，幾乎沒有辦法。」

  張謙修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要有一個完整的產業鏈，一個正面的循環系統，就有辦法解決。」

  牛正平說道：「張老闆有高見？如果只是單純的建設工廠，那沒有用！你的產品賣給誰？一百萬人真要都進工廠，一天能生產多少產品啊？單純就我們市，十分之一都消化不了，就說服裝廠，我們市里有三個，倉庫裡面堆滿了衣服，根本賣不出去，普通老百姓，一年買不了兩件衣服，我們生產這麼多賣不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