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五十兩一月
2024-04-30 01:07:27
作者: 問雨
「這是二月份和三月份的分成,你看看。」
安墨染打發了小夥計出去,把懷裡的銀票放到了桅子面前的桌上。
桅子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銀票呢,不禁拿起來左右翻看一番,笑道:「托安哥哥的福,我這還是頭一次見識銀票呢,只是這東西要如何保管啊?」
這東西可不像現代的紙幣,隨手揣兜里,也不用怕濕,就是用洗衣機洗過以後晾乾了還能照常花。
桅子抖了抖手裡的銀票,這東西只怕一杯茶下去就暴廢了。
安墨染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事情。
抬手朝著外頭招呼道:「九宮,進來。」
九宮守在外頭,這會聽了招喚便進了屋子點頭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安墨染指了指桅子手裡的銀票,問道:「這東西平時你們是怎麼保管的。」
九宮一瞧笑道:「主子,這東西簡單,只拿了那油布或是油紙把它卷裡頭就好了。既可防水也可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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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說完才反應過來,笑道:「主子,小的這就給主子尋一個。」
九宮一溜煙的出去了,桅子笑呵呵的看著手裡的銀票問道:「安哥哥,這次怎麼這麼多啊?」
手上的銀票是一百兩的銀子,如今三月還沒過半,若說一個月的收益,桅子到是覺得有些多了,若說是兩個月,想來才差不多吧。
安墨染笑道:「我把二月跟三月的都給你結了,按一個月五十兩算。」
說到這,安墨染又道:「來之前,鋪子裡的掌柜的與我說了個法子,雖說這抽成的法子也有它的好處,不過酒樓里的生意想來你也知道,這個月好些,下個月差些,銀錢上也就這個月多些,那個月少些,我想著不如這樣來算,按照這兩個月的進項,掌柜的粗略的估計一下,給你按一個月五十兩來算,一年下來也有六百兩的收入,這裡面盈虧與否就都與你無關了,你看這樣可好?」
桅子在安墨染說的時候,就在心理盤了個帳,安墨染說的不無道理,火鍋最火的時候就是在秋天以後夏天以前,也就是說足有一季可能進入到淡季,這一季就是三個月,即便是醉仙樓的生意好些,到時候可能也就十幾兩左右的進帳,而其他季節,按照之前的結算,也可能出現一個月三、四十兩的現狀,說起來,安墨染如今給她的數目應該是安墨染自擔風險的一項了。
桅子有些不解道:「安哥哥,若是這樣,到是成了我占你們便宜一般。」
安墨染不在意的笑道:「你還能占什麼便宜,你不過才占了一成的股份,一年六百兩,於醉仙樓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安墨染可沒往大了說,醉仙樓一個月的收益就要有一千大多的銀子,好的時候就是兩千兩也有可能。
桅子想想也是,笑道:「既是這樣,那就按安哥哥說的算,不過回頭我再想了新湯底再給你說說就是。」
既然在銀錢上占了便宜,就要在別的上頭給些補償,桅子可不是占便宜沒夠的人。
安墨染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就算是朔州城裡的閨秀若是得了他的銀子,也只會樂的沒邊,卻不會想著如何回報,桅子這丫頭到是個別樣的。
桅子不過是在現代習慣了這樣彼此算清的方式,憑著自己的能力賺錢,光明正大。
安墨染原本想著一次性就把一年的都給桅子的,不過這會兒卻是笑道:「我這次出來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就先把二、三月份的給你,等下次再過來的時候把餘下的拿給你。」
桅子到是不著急,再說這生意才開始,她總不好都預支出來,笑道:「安哥哥,我覺得還是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好了,雖然你這樣是照顧我,可若是生意實在不好,也沒得看著你們賠錢,我還安心拿分紅的。」
安墨染笑著點了點頭,又想起去看去桅子家的時候,聽齊東元說的關於那處荷塘的事,眼看著也快到了投苗的時候了,安墨染便問道:「聽說你好荷塘今年打算投放魚苗?」
桅子沒把自家荷塘給了三叔一家的事說出來,這會聽了便點頭道:「是啊,只是這魚苗卻不好買,鎮裡也沒見有賣的,只能咱們自家人去小溪里打撈了。」
安墨染對這上頭不在行,想了想,道:「回頭我也幫你打聽打聽,要是尋到了,就讓人給你送去。」
桅子笑道:「那敢情可好,安哥哥在外頭的人面廣,打聽起來也方便,只挑著那些酒樓飯館常用的魚就成。」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小事,一時間笑容在兩個人的眉眼間盪開。
待老吳頭也有些喝大了的時候,這場酒宴算是結束了。
安墨染自然不能跟著桅子一道去,帶著九宮與羅天翔一家道了別便離開了。
老吳頭有些喝的多了,羅天翔就勸著吳家眾人帶著老吳頭去鎮裡的院子住一宿,好歹等酒醒了再走,自家三口人卻是要回去的。
吳金波也不是個磨蹭的性子,笑道:「這麼好的事,家裡還等著消息呢,爹高興就讓他在這住兩天,左右三弟跟三弟妹都在這呢,我跟老二回家去,跟家裡等著的人說一聲,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方氏聽了也點頭道:「大哥,二哥你們也早些回去吧,爹這隻管放心就是,讓爹住兩宿,回頭看著孩子們去讀書,再回去。」
羅天翔臨走之前又囑咐了幾個孩子一通,別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只能讓幾個孩子在一塊互相幫襯著些,學了東西大家互補,互相監督,不能偷懶。
蟈蟈頭一次離開爹娘,有些捨不得,眼瞧著吳氏和羅天翔並著桅子還有三叔都走了,眼裡就含了淚,就是小虎子也有些眼淚汪汪的,幾人當中屬這兩個孩子年齡最小。
迎兒早就吃了一口就回了醫館,這會方氏就摟過兩個小的,與吳金滔一人抱了一個,哄著往院子裡走去,後面跟著吳家的三個孩子和裘樹。
回去的路上,羅天全就與羅天翔說了魚苗的事,嘆道:「大哥,這魚苗也太難尋了,光指著河裡撈上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養成規模。」
羅天翔聽了笑著拍了後羅天全的肩膀道:「你怕什麼,以前沒有那荷塘的時候,日子不一樣照著過,如今有了荷塘,咱們就當多了一項收益,魚苗的事別急,咱們大夥都想想法子,再說這大魚生小魚,等魚一點點的自動繁衍,想來這荷塘也成了氣侯了。」
等一行人回了家,仙兒得了蟈蟈通過考核的消息,自是樂得高興的滿屋真跳,惹得吳氏白眼一翻,嗔道:「瞧瞧你這丫頭,都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跟著個孩子似的。」
仙兒一點不介意被自己娘說了一頓,只樂呵的笑道:「娘,咱們什麼時候給大姐也送個消息去啊。」
提起鳳兒,這次大鄒氏去吳家參加吳井栓的親事的時候也給她帶了消息,她到是不擔心,只是算著日子,也快到小鄒氏去世一百天的日子了,過了這個日子,吳氏就打算讓鳳兒她們兩口子回來住了。
桅子這會確是琢磨著家裡忙了這些日子,到是把大姐養豬的事給忘到了一邊了。
這會兒扯著吳氏的袖子說道:「娘,我大姐和大姐夫今年還能養上豬了嗎?」
吳氏摸了摸桅子的頭,笑呵呵的說道:「不行就來年再養也行,你大姐夫也不知道心情好些沒,別在這上頭逼著他們,如今他們的日子也不難過,讓你大姐夫把心情調解好了,再說也不遲。」
桅子到不知道吳氏早就有計較了,這會羅天翔那頭也開口道:「我看也成,他們兩個歲數還小,也不急在這一時,等回頭搬過來,安穩些,看看村里還有沒有賣地的人家,再給你大姐置辦兩畝,讓他們兩個也有糧食吃,然後再想著養豬的事也不遲。」
桅子一聽買地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事忘說了,忙從懷裡拿出張油紙包,笑眯眯的遞到了吳氏的手裡。
吳氏奇怪的接了過來,納悶道:「這孩子,搞的什麼神神秘秘的,還用這油紙給包上了,難不成怕濕了不成。」
一邊說著一邊展開了手裡的油紙包,這一打開才看明白,這裡面竟是一張紙。
家裡的幾個孩子大略識了些字,吳氏卻是不認識字的,自然也不知道這上頭寫的是什麼,只瞧著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個大章在上頭,吳氏唬了一跳,直接朝著躺在炕上的羅天翔叫道:「孩子他爹,你快看看,桅子這拿的是什麼啊?」
仙兒自然也好奇的湊上前來,可惜對於才將將改善生活的羅天翔一家而言,這東西還真沒見過,就是羅天翔在李氏跟羅老頭跟前生活了那麼多年也沒見過這東西。
不過羅天翔到是聽人說過這東西,手上的動作止不住顫了一下,有些遲疑不定的看著桅子問道:「桅子,這不會是銀票吧。」
桅子一聽,樂道:「爹真厲害,我剛開始只當是廢紙呢,還是安哥哥告訴我是銀票,我才知道的。」
「桅子,你說的真的假的,這就是銀票啊?」
仙兒眼冒星星的走到了羅天翔的身邊拿起了銀票前後翻看著,似乎那一張薄薄的紙上能看兩朵花來。
羅天翔得了自家孩子的奉承,失笑道:「你爹雖說不識字,不過好歹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多,總還是有些經驗的。」
吳氏一聽就知道羅天翔這是在自吹自擂,不過意思在閨女跟前落面子,笑著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嗎,你爹啊,可比娘見識的要多嘍。」
一句打趣,到是讓桅子跟著呵呵的筆了起來。
仙兒左右翻看了一遍,才嘟囔道:「這一張紙上我只認得一個壹字,不會是只有一兩銀子吧。」
仙兒覺得一兩銀子用張銀票,都不夠去換取的費事的。
桅子真想撫額啊,她二姐實在是太有想像力了,一兩銀子,安墨染至少給她銀票嗎。
嘆息道:「二姐,你的字白學了,那上面明明是一百兩銀子嗎。」
「啥,一百兩,桅子,你不會唬我吧,我記得才過了二月二那會安少爺不就給你送了六十來兩的銀子嗎,這怎麼才三月份,就又送了一百兩。」
說到這,仙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道:「桅子啊,你那個東西真那麼賺錢?」
仙兒開始疑惑了,覺得自己就算是用四條腿走路,似乎也追不上桅子的腳步,這個妹妹再一次讓她刮目相看了。
吳氏跟羅天翔看了半晌,自然也不知道上面是多少金額,這會聽了桅子的話,也都瞪著眼睛想聽她的解釋,這回可是比上次的銀子還多。
桅子自然知道家裡人的想法,笑道:「爹,娘,安哥哥說了,酒樓里生意好著呢,只是抽成算起來比較麻煩,就一個月固定到五十兩銀子,這一百兩是二、三月份的。」
「一個月給五十兩,那一年就要有六百兩的銀子啊,桅子,咱們家是不是要發了?」
仙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仙兒在漢字上的敏感度完全與在數字上的敏感度不能相提並亂,就像這加減乘除,桅子要是講給蟈蟈也要講個四、五遍的,蟈蟈還會有做錯的時候,仙兒卻是在這上頭有天份一般,只要講一遍,便能清楚的記得,而且很快就能舉一反三,自主換算。
羅天翔和吳氏也跟仙兒一般直勾勾的看著桅子,桅子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塊肥肉一般,被人死死的盯著,好歹還是自家人,桅子嘿嘿的笑了兩聲,點頭道:「二姐也別高興的太早,我跟安哥哥說了,要是生意興隆,就按著這個數給我,要是生意不好,就按著抽成的方式給咱們就成。」
仙兒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覺得自己這個小妹妹好像腦子有些壞掉了,平時瞧著挺精明的人,這會怎麼算不過來帳了,人家都說了給她一個月五十兩銀子的,她到好還跟人家談上了生意冷淡不冷淡的。
羅天翔和吳氏卻是對桅子的作法覺得很滿意,點頭道:「說起來,要是沒有墨染的幫忙,咱們就算是想賣,也不一定能賣得出好價錢,所以咱們作人也要學會知足,不能一味的只知道占便宜。」
桅子笑眯眯的點頭道:「爹,娘,我知道了,吃虧是福嗎。」
仙兒嘟著嘴道:「吃虧怎麼成了福了,真是個傻丫頭。」
三月末的時候,羅天翔尋著去年的經驗,拉著羅天全在家裡植起了藕苗,等到四月中旬左右,溫度能夠穩定了,就能種植了。
馬氏家的小山子現在有七個月了,正是到處爬抓不著的時候,桅子和草兒都轉著小山子亂轉著。
吳氏跟馬氏坐到了一頭說著話。
馬氏扯了扯吳氏的袖子,小聲道:「大嫂,你知道不知道,月瓊跟她男人和離了。」
「和離?」吳氏一臉納悶的問道:「咋就和離了。」
忽然間想起來羅月瓊一直就沒生過孩子,嘆了口氣道:「她婆家還是嫌她生不出孩子來?」
馬氏卻是神色古怪的搖了搖頭,道:「大嫂,好像不是這麼回事,我聽我娘家那邊村裡的人說,好像是娘帶著月瓊上門去鬧的,這事爹還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呢。」
「你是說,月瓊自己同意和離的?」吳氏這下可真奇怪了,要說羅月瓊這生不出孩子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就是再嫁也不好找人家,除非找那種鰥夫,要不就找那種帶死了媳婦帶著孩子的,這樣進門就當後娘,不過總不比自己生的孩子好相處。
馬氏點了點頭,覷著那頭兩兄弟正在那忙活,又道:「大嫂,我前段日子覷了個空去了趟我娘家,跟我娘家弟弟說給我撈些魚苗的事,正好碰到村子裡的一個嬸子過來串門,她們家的一個親戚就在月瓊婆家的村子,這事就這麼傳了過來,說是當時鬧的動靜挺大的,他們那個村子又是護短的,自然不能讓外村人把本村的人給欺負住了,聽說當時娘和月瓊是灰溜溜的拿著和離書就走了,原本娘還打算要回月瓊的嫁妝呢,不過後來不知道月瓊她婆家說了什麼,這嫁妝也沒要,兩人就走了。」
說到這,馬氏喝了口手裡的水,又道:「聽說月瓊的男人如今又接了個小寡婦進門,早在月瓊正月里回娘家的時候,那小寡婦就跟月瓊的男人勾搭上了,如今不過是走了明路罷了。」
雖然羅月瓊不討喜,不過吳氏到也不盼著她過的不好,這會聽著那許家竟作下這番事,皺著眉道:「這事說到底也是許家不地道,月瓊前腳和離走了,後腳他們家就接了新人進來,這事怎麼說都透著一股子計謀,娘平時瞧著挺精明的,這會兒怎麼不拿出本事來鬧了,當初月瓊出嫁的時候,我們就不說了,只娘手裡的好東西,只怕也是大半都給了她,如今就這般回來,就算不說把那些東西要回來,可好歹總要拿些東西才成,不然以後月瓊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馬氏知道吳氏心好,這般說也是真心為羅月瓊著想,以前那些事想來是真不計較了。
不過馬氏卻是哼了一聲,嘲諷道:「大嫂也別操這閒心,只怕這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