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新的計劃

  羅天翔點了點頭，道：「我就是瞧著挺心酸的，所以就給了爹了。」羅天翔到底沒提李氏那些小心思，知道要是說了，吳氏非得詐了不可。

  吳氏也不糾結這些，問道：「你跟三弟說了，明天早上一早就得去鎮裡。」

  羅天翔洗好了頭臉，掀了被窩上了炕，才道：「都約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我們答應了爹，等三兩天爹那地去梨了，我還得跟老三去看著點。」

  吳氏猶豫了半晌，終是問道：「娘咋想著讓二弟他們搬出去了，而且之前還沒有半點風聲？」至少下午劉氏來的時候，可是沒有這意思的，這才一頓飯的功夫，怎麼就變化這麼快呢。

  羅天翔搖了搖頭，道：「我跟三弟都沒問，怕爹娘傷心，我尋思著沒準是二弟妹惹爹娘生氣了吧。」

  說到這裡又是嘆了口氣，才道：「二弟家的大毛和二毛，我聽三弟妹學了兩句，也是太不像話了些，這樣分出去也好，至少老兩口還能吃些好的。」

  吳氏也是同樣的想法，道：「我到是知道二弟妹的心思，只怕打著老房子的主意呢，原想著有他們在你爹娘跟前，到底有個能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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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天翔一聽，譏諷道：「能出力，哼，二弟頭幾年還能幹點，這兩年我看到是爹娘乾的比他還多，也不知道一天想啥呢，行了，不說了，咱們睡覺吧。」

  吳氏也跟著嘆了口氣，羅天冽兩口子原本在一塊住著的時候吧，也沒這麼懶，要說真懶也就是劉氏懶了些，羅天冽也算行，兄弟三個不說比著干，可也沒落下多少，可不知道這分了家是怎麼了，別的毛病沒漸長，這懶病到是長了一身。

  關鍵是你生的地方可是在農家，要說是那鎮裡的富戶，當爺供著，到也罷了，這農家哪有爺們像他那樣的，不說被人笑話不笑話，眼看著孩子們一天比一天大了，等以後兩個兒子說親總得給女方出聘禮吧，這些東西從哪出，現在不干，難不成等到時候拿著地頭當聘禮給人家，到時候媳婦嫁進來瞧著也是笑話。

  吳氏翻了個身，道：「孩子他爹，要不哪天你跟二弟說說去，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好歹還有大毛和二毛呢，兩孩子要是跟著爹娘學了這一身懶骨頭，以後這家裡的日子可咋過啊？」

  吳氏想著現在二人能指著羅老頭，等到以後羅老頭要是去了，還不得奔著兄弟幾個來打秋風吧，一個村住著，你總不能人家上門來吃飯，你就把人攆走了吧，到時候就不夠讓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關鍵吳氏若說心疼這一口吃的也不算，只是誰家的日子也不寬裕，平白無故的養上這麼一家人，誰能樂意。

  不過這裡的心思吳氏自然不好與羅天翔說，只能這般說。

  羅天翔翻了個身，背對著吳氏，也不想談這個話題，搖頭道：「行了，這事別管了，等回頭再說吧。」

  吳氏一瞧羅天翔的樣子就知道這個話題到此打住了，翻個身也就閉眼睛睡去了，要不是與自家相干，吳氏才懶得去cao這個心呢。

  吳氏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了以後，羅天翔才睜開了原本睡意朦朧的眼睛，嘆了口氣，自己兄弟到啥時候也不能說看著不管，可是自家的日子也不容易，要是真讓他管，他也不甘心，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娘，我爹昨天晚上回來說什麼了？」鳳兒、仙兒還有迎兒一大早上起來沒看到羅天翔，這會正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吳氏問道。

  迎兒幫著吳氏往屋時端著餑餑盆，仙兒上前拿了碗筷，鳳兒去端粥。

  吳氏就拿著菜盤子進了屋，瞧著桅子幫蟈蟈洗好了臉，正在桌邊等著吃飯呢，笑道：「今兒起的到是都挺早啊。」

  桅子臉一紅，她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好睡個懶覺，也是在現代的時候上學的習慣，除了正常有課，平時早上都要睡到九點多鐘的，可是到了這古代，人家都是天不亮就起，她實在適應不了，以前小的時候還好些，如今她也大了，家裡姐姐們都起的比她早，她也不好意思總起遲，好在如今不是跟著李氏她們在一處住，不然要像三個姐姐描述的那樣，指不定這是多悲催呢。

  蟈蟈驕傲的拍著胸脯道：「娘，蟈蟈起的早。蟈蟈起的早。」

  鳳兒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點著蟈蟈的腦門道：「你到是知道邀功，怎麼不見你自己洗臉，自己洗手啊，還不得你四姐幫著。」

  迎兒幫著蟈蟈道：「好了，大姐，蟈蟈才多大啊，快點吃飯吧，一會我還得走呢。」

  吳氏也笑著道：「行了，一大早上，別頻了，快點吃飯吧，我可是聽那雞都叫好幾遍了，再不去，只怕那蛋都要踩碎了。」

  仙兒如今一門心思都在這雞蛋上面，拿起餑餑就緊著嚼上了，迎兒見了忙勸道：「二姐，你再急也不差這一會啊，中醫講究細嚼慢咽，如《千金要方》：「食當熟嚼。」《養生庸言》：「不論粥飯點心，皆宜嚼得極細咽下。」《千金翼方》主張「食無大言」，讓吃飯時專心細嚼，以利消化。中醫學有「脾開竅於口」的說法，提示口腔內食物的充分消化對健脾益胃是十分有益的。」

  迎兒一塊餅子下肚，笑道：「迎兒，我發現啊，自打你跟著喬爺爺學了這醫術，別的不說，這條條框框竟是越學越多，連吃個飯都能說出這麼多門道來，只是你二姐我的脾氣你也是知道了，就是個急性子，而且那雞欄子又是我關心的，哪裡還敢撇了去……」

  迎兒搖了搖頭，不贊同道：「二姐，我真不是跟你玩笑，喬爺爺也說了，狼吞虎咽式的吃飯方式，容易導致體內積食，腸胃負擔加重，減緩腸道蠕動速度。長此以往，容易因消化不良而導致各種腸道疾病的發生。如果慢慢吃的話，能夠讓食物更好的被消化和吸收，而不至於停留在腸道中造成堵塞。

  吃飯慢不僅能夠避免過量飲食，還能達到控制體重的神奇功效。吃飯太快會讓人吃得更多，導致身體肥胖。所以吃飯細嚼慢咽既有利於腸胃消化，又是防止發胖的好辦法。」

  鳳兒有些不信的道：「這吃飯快慢，跟人胖不胖有啥關係？」

  仙兒也正是好美的年紀，一聽吃飯太快容易變胖，不自覺的就把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桅子低著頭偷笑，三姐真是太有招了，看來這愛美之心真是自古就人皆有知啊，別的都沒引起二姐的注意，就這麼一個身體發胖，到是能讓二姐把速度慢下來，可真是不易啊。

  桅子偷偷的朝著迎兒豎起了大拇指，偏偏被吳氏瞧了個正著，朝著桅子眨了眨眼睛，並沒有揭穿她。

  桅子從早上就發現今天吳氏與往天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就是覺得眉眼間多了什麼。

  迎兒又簡單的跟兩個姐姐說了幾句，然後就悶頭吃飯了。

  鳳兒這才想起來問道：「娘，我爹早上什麼時候走的，昨天晚上去爺爺那邊都說什麼了？」

  吳氏笑道：「沒說什麼，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走了，噢對了，連著昨天那雞蛋你爹一塊帶去了，說是給劉掌柜的嘗嘗鮮。」

  仙兒一聽，嚇了一跳，道：「娘，不會都帶去了吧？」

  吳氏抬手拍了這丫頭一下，道：「就你是個摳門的，劉掌柜去年可是沒少照顧咱們，我原想著送一百個的，可是咱們家昨天也沒湊出這些來，就讓你爹拿了五十個，剩下那十個讓你爹給你三叔拿去了。」

  仙兒一聽一下子就少了六十個，心理有些不是滋味，以前東家要幾個，西家湊幾個，她到是不會在乎，可自打這雞蛋在她手裡賣了錢以後，她就覺得這送的不是雞蛋，是錢啊。

  桅子一下子就瞧出了仙兒的心思，笑道：「二姐，你可別因小失大啊，別忘了，咱們今年的雞可是又上了規模了，現在咱們家賣的還是這些蛋，等到新養的雞要是能下蛋了，可就不只這些了，到時候劉掌柜能不能吃的下還不一定，要是吃不下，咱們還得尋新買家，這新買家，咱們尋還不如劉掌柜的尋方便呢，他們同行多，每天用的量也多，只要劉掌柜的給咱們介紹一個，這一年，咱們就省了不少的力呢。」

  鳳兒到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的心思轉的這麼快，原本她還想通過車馬行幫著賣呢，點頭道：「我看桅子這主意好，咱們總得為以後打基礎，現在是沒問題了，可是等以後這規模越來越大了，那這雞蛋就不是一個主顧能吞下的，有了桅子這主意，劉掌柜的要是願意啊，只怕咱們家一百賣個三、五百都不成問題呢。」

  仙兒不確信道：「真的嗎，大姐，要是真能賣上那些就太好了，不過那就得養二百來只母雞，還得說咱們家下的都是雙蛋，不然就得三百來只，這些雞吃什麼啊，桅子種那些野菜也不行啊，不夠吃啊，還有那蚯蚓，咱們總得再多準備一些。」

  桅子正好心理有個想法，去年家裡的母雞過冬的時候，桅子就有這個想法了，因為農村冬天冷，家裡燒火本來就廢柴，一般也就住的屋子燒些火，還得說吳氏不是刻薄孩子的，家裡這幾間房子都燒的熱乎的，當然這柴就廢的多些，不過總比挨凍強。

  不過這些母雞卻是因為雞舍冷，不比夏日和秋日的溫度，因而下的蛋很少，也就夠自己家吃，賣是供不上的，所以基本上自家要斷了三到四個月的貨，北方的冬天原就比南邊的冬天時間長。

  所以桅子就想今年要是養的多的話，不可能一個冬天光餵這些雞，而不下蛋，那樣她們的損失就大了，因此今年還要想辦法多賺些錢，然後蓋一個成形的雞舍。

  而且對於這個雞舍，她心理也有了一些盤算，這會瞧著仙兒道：「三姐，沒事，以後咱們家要養的比你想的還要多，只有那樣才能做出規模來，而且咱們不只養雞，賣雞蛋，咱們也賣雞，那些酒樓每天都要做好些只雞，咱們把那公雞也不用養多大，我見那酒樓裡面上的整雞也不過三斤左右，那毛雞也就五斤左右就差不多了，這樣下來，咱們只要把那些雞養到五斤左右就能給酒樓出售了，而且咱們也可以把雞拆開來賣。」

  「拆開來賣，怎麼個拆法，難不成把那雞殺了一分兩半，那酒樓自然會做了，用不著咱們cao心啊？」鳳兒疑惑道。

  桅子知道這個世道還沒有人想過把雞的零件單獨分開來賣的，桅子想試一下，這樣的市場會不會大些，當然，分開賣的價格一定會比整隻賣要貴一些，就像現在的超市那樣，把雞腿、雞膀子還有雞翅、雞腳都拆開，像是雞心也能單賣，這樣價位區分開，其實比合在一處要貴的多。

  桅子這樣的想法，別說是鳳兒了，就是吳氏也沒聽過，一時間有些嚇道：「你說的這能行嗎？」

  桅子笑道：「娘，別擔心，咱們這呀，都是在養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做的呢，而且在這之前，咱們自然要問好市場，按需而入，應該就能萬無一失了。」

  鳳兒呼了一口氣道：「你這丫頭，這想法可真是夠新奇的了，只是照你這想法，只怕咱們家啊，這養雞事業就要做得很大呢。」

  迎兒喝了最後一口粥道：「娘，大姐、二姐，四妹，蟈蟈，我先走了，今年秋天有場考試，我要是能考下來，就能直接拿到朝廷頒發的證書了，到時候就是一句合格的女郎中了，只是喬爺爺說希望不大，讓我去試試就好，所以我現在還得去喬爺爺那多學點東西。」

  迎兒一次性說出來，是想著不要讓家裡人抱太大的希望，其實她心理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想著試一下，就像喬郎中說的，至少在下一次考的時候，心理不會緊張，別到時候茶壺煮餃子，有貨倒不出，那就又要耽誤幾年了。

  吳氏忙道：「那你也得注意身體，我瞧著你這幾天就是，走的早，回來的晚，也得注意休息，娘送你去學，是瞧著你是真喜歡，再加上喬叔的人好，這兩年又教著桅子識字，不過你就算學不成也沒關係，至少家裡人現在有個小病小災的，你也能看，就沖這一點，你學的也不虧。」

  迎兒卻是自信道：「娘，你就放心吧，你閨女一定給你考個女郎中回來。」

  蟈蟈像是聽懂了迎兒的話一樣，舉著小拳頭，學著從桅子那裡學來的動作，道：「三姐，加油。」

  呵呵，哈哈，嘿嘿，桌上的人都被小傢伙逗樂了。

  鳳兒幫著吳氏收拾碗筷，仙兒讓蟈蟈自己玩著，她拉著桅子直接就朝後院去了，順便拿了個籃子，讓桅子幫著撿雞蛋。

  一邊撿一邊問道：「桅子，你好好跟二姐說說，你到底有個什麼想法？咱們家現在養這些雞就有些費力了，主要是場地問題，這夏天還好，散在後院也行，就是放到前院也行，柵欄一關，也飛不出去，可是這到了冬天，我正愁著呢，那間屋子太小了，要是把這些都圈到裡面，只怕到時候就不能做好衛生問題了，嬸子也說了，這可是大事，不然這帶毛的一得病，那可就是一倒一片啊。」

  桅子點頭道：「去年我就想這個事了，只是家裡的銀錢不充裕，所以我才沒說，不過現在雞開張了，我想著再攢一年，到秋應該就差不多了，反正咱們這邊木頭也不用太好的，到山裡砍點就成了，只不過這人工要花些錢，咱們建一個規模大些的場地，就在後院，而且咱們家後院那片小溪最好能引了活水進雞舍，到時候沖洗就方便多了。」

  仙兒一臉喜色的問道：「真的嗎，你真的想到辦法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要建個啥樣的，咱們家的銀錢能夠嗎？早知道這樣，去年還姥娘家的時候少還一吊就好了，到時候咱們手裡也能鬆散一些。」

  家裡的銀錢都在吳氏手裡收著，仙兒只是每次在羅天翔結帳回來的時候，自己過一遍手，用她的話說，就叫過錢癮，其實吳氏是想著這筆錢給桅子和仙兒留著的，因為主意是桅子想的，大半的辦法也是桅子出的，仙兒算是憑著比桅子大的優勢從桅子手裡把這事搶過去了，不過也是付出了努力和辛苦的，所以吳氏就想著像別人家一樣，自己孩子賺來的，就給她們自己留著，就當攢嫁妝了，只是桅子和仙兒卻是不同意，都是一家人，誰賺的都是家裡人的，而且家裡還欠著姥娘家錢呢，怎麼著也得先還上，等過兩年，條件轉過來了，再買些地，反正羅天翔願意擺弄地，與其費了力氣去給別人家擺弄，這裡的別人家指的就是羅老頭和李氏，其實羅老頭和李氏的地大半都是羅天翔在干，有時候羅天全也搭把手，羅天冽這兩年卻是真沒幹，就是自家的地，也是強撐著乾的，都說這人是越呆越懶，跟劉氏在一起時間長了，羅天冽也懶了不少，這活計是能躲就躲，所以羅天翔也懶得與他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