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雙木非林(嘚瑟)
2024-05-25 06:14:09
作者: 公子無奇
闊別幾個月,林司南再次出現在夜店,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紛紛猜測著,他是不是忍不住出來闢謠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因為,林司南沒點「公主」作陪。
不止如此,在他周圍一米之內的範圍內,壓根就沒有雌性。
對於別人的勸酒,他也是笑的推脫,「開車了,不方便喝酒。」
可是這話卻沒什麼說服力。
來這兒玩的人,誰不是開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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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他林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把交通規則當回事了。
實在推脫不過,林司南這才「意思」了幾口。
當然,前提是他知道寧心會來接他回家,否則的話,他中途就會隨便找個藉口離開了,根本不會再踏足這裡。
「司南,你最近怎麼回事啊?」幾杯下肚,就有人借酒壯膽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什麼怎麼回事?」
「太安分守己了,一點都不像你。」
「人是會變的嘛。」林司南晃了晃高腳杯里的紅酒,說出的話有些高深莫測。
以前沒變,是因為契機沒到。
現在變了,是因為他遇到了寧心。
「聽說你家裡給你找了個很厲害的未婚妻,是不是真的?」
聞言,林司南微微皺眉。
傳成這個樣子了?
他有未婚妻倒是不假,他未婚妻很厲害這是真的,但卻不是家裡給他安排的,他覺得這一點是有必要解釋的。
「我是自由戀愛。」他說的很認真。
但是,卻沒有人相信。
更加諷刺的是,他們笑的也很認真。
「你在搞笑嗎?」剛剛提問的那個人將滿口酒都噴了出來「你那不叫『自由戀愛』,叫『自由做愛』還差不多。」
「哈哈……」
「總結的太精闢了!」
在一群人的鬨笑聲中,林司南的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那些人也就歇了笑聲,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面面相覷。
依著他們對林司南的了解,他並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不可能他們開幾句玩笑就把他惹火了,那是為了什麼呢?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他們說了他而不悅。
而是因為牽扯到了寧心,所以他才擺了臉色。
他們怎麼想他都沒關係,但卻不該把他對寧心的感情想到那麼不堪。
放下手裡的酒杯,林司南似笑非笑的掃過剛剛說笑的幾個人,眸光幽暗晦澀,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忽然,一道傲慢的女聲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喝杯酒吧。」喬曼將手裡的酒杯遞給林司南。
她是唯一一個,越過「禁區」坐在他旁邊的女人。
穿著性感的露背洋裝,酒紅色的大波浪捲髮被攏至了一側,銀色的大圈耳環在燈光下泛著光芒。
嗅著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林司南不著痕跡的朝旁邊挪了挪,「多謝,不過還是算了,再喝的話就真的喝多了。」
「你的酒量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差了?」
「一直不太好。」
明白喬曼是在故意拿話激他,林司南並不輕易上套。
管他酒量如何呢,反正別人怎麼看他又不在意。
何況,他並不想和喬曼有太多的交集。
以前他常逛夜店,這些公子哥都唯他馬首是瞻,而異性那邊,則是以喬曼為首。
正是因此,之前有很多人明里暗裡拿他倆「開涮」。
可事實上,林司南和喬曼的關係最多算是逢場作戲而已,從來都沒有發生任何實際的行為。
要是換作從前的話,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胡說八道去了,但現在他都有了寧心了,當然得顧忌一下自己的名聲。
於是,他乾脆起身走到了高腳跟那邊坐下。
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是真的要和異性保持距離。
只不過——
喬曼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當然會覺得沒面子,不死心的再次端著酒杯走向了他,「我給的你也不喝嗎?」
「真是抱歉。」
「你……」
「我相信喬小姐也不希望將來自己的未婚夫喝別的女人遞來的酒吧?」
「未婚夫?!」喬曼皺眉,「你真的訂婚了?」
「嗯。」
林司南從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關注他的私生活。
他就奇怪了,他訂不訂婚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對方是什麼人?」
見喬曼的神色有些激動,林司南的眼神變的有些玩味,「我喜歡的人。」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暗想寧心怎麼還沒到。
不想才看完時間,就見到包廂內的人都朝門口看去,他下意識的轉頭望去,一眼就見到了推門走進來的寧心。
「我喜歡這個調調……」
有已經喝醉的人迷離著雙眼看向門口,以為是新來的「公主」到了,伸手就要把人拽過來。
看著突然伸至自己面前的手,寧心卻一臉淡定的站在那沒有躲,連神色都沒變。
下一秒,包廂內忽然就響起了一陣哀嚎,卻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
面色陰沉的擋在寧心前面,林司南甩了甩手,瞪著倒在地上的男人沒說話。
「司南,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他喝多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一見這位好脾氣的大少爺忽然發了火,大家紛紛開始勸說,生怕事情鬧得更大,「誤會、都是誤會,算了算了。」
被打的人開始還不服,可等到看清林司南的臉色時,才瞬間慫了下來。
這位大少爺平時的脾氣太好了,好到他們從來沒見過他發過火,竟一時忽略了他本身並非什麼善茬兒。
只是相比起顧安塵那種清冷的性子,他顯得比較平易近人而已。
但是今天之後,或許大家就會對他改觀了。
握著寧心的手往外走,林司南甚至都沒有和其他的人打聲招呼。
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出走,寧心覺得有點想笑。
他是喝多了嗎?
撒嬌打滾兒非讓自己來接他,結果她才剛到這兒,連話還沒說他就拉著她走,還在走之前把別人給打了一頓。
直到兩人走出酒吧上了車,寧心才笑著打趣他,「嘚瑟完了?」
一進到車裡,她就聞出他身上的酒味不是很重,明顯不是喝醉了的樣子。
這樣想來,他的行為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你看出來啦?」
「我又不傻。」
「……」
不懟他不會說話的未婚妻。
抿了抿唇,林司南開始向組織靠攏,「我得讓他們都知道我是名草有主的人了,這樣以後就省得再應付他們了。」
「嗯哼~」寧心點頭。
「口說無憑嘛,你露個面兒會更有說服力。」
「哦。」
「生氣啦?」林司南忽然有點心虛。
「沒有啊。」
「那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
轉頭打量了他一會兒,寧心忽然對他說,「我在想,要不要乾脆去買個戒指套在你手上。」
到時候別人一看他已經有主了,就不會再惦記他了。
不過,她比較糾結的是,他們是先買訂婚戒指呢,還是直接買婚戒呢?
聽到她說要買戒指,林司南就已經激動的不行了,更何況她竟然還打算直接買婚戒,他差點就直接開車去簡兮的店了。
好在……
最後控制住了自己。
哪能不和家長匯報一聲就私自把婚給訂了呢,這麼沒譜兒的事他可不能做。
雖然未來岳父、岳母的性格很好,但他也不能蹬鼻子上臉不是!
壓抑住內心的蠢蠢欲動,林司南準備直接開車回家。
可才發動車子,就接到了文靜打來的聽話。
透過手機聽到她明顯帶著哭腔的聲音,林司南的眉頭猛地皺起。
沉默的聽著她的話,他的神色一點點變的凝重。
開始的時候,寧心還沒太注意,但後來明顯感覺到車內的氣氛不太對,她站頭看向他,卻不禁愣住。
車外燈光交錯的映照下,他的臉色沉鬱的可怕。
這是第二次,她在林司南的臉上看到不適合他的情緒。
他一直沒掛電話,她也就不好開口打擾他。
等到他終於結束了通話,車子已經穩穩的停在了他們家樓下。
「先和輝哥他們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可能得晚點才能回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飄。
寧心知他甚深,也就沒有追問。
只說了句「路上開車小心」,她就下車進了樓里。
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門口,林司南這才調頭離開,驅車回了林家。
剛剛文靜打電話來說,林染的母親在醫院病逝了。
林楦已經通知了林染,他正趕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國。
而就在這個時候,文靜卻和林楦大鬧了一場,後者一氣之下說了要離婚的話,生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匆忙趕回了林家,林司南的眼底一片幽暗。
傭人都沒在,客廳里一片狼藉,只開了一盞昏暗的檯燈,文靜獨自坐在沙發上哭泣。
「媽。」
「司南,你回來了。」一見他回來,文靜趕緊起身。
「別哭了,爸他不會真的和你離婚的。」
要離的話早就離了,哪還能等到今天!
「他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怎麼可能不是真的……」一提起這件事,文靜就氣的臉色通紅,「他肯定是又在外面有女人了。」
「媽……」林司南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力。
在這段婚姻中,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呢?
如果是愛情,那早在父親第一次出軌的時候她就應該意識到,這是她註定得不到的東西。
更主要的是,林司南並不覺得文靜想要的是愛情,否則她就心死了,現在也不會左一次、右一次的鬧僵兩人的關係。
父親的確有錯,但她要是活的足夠清醒,就該知道怎樣做才能讓自己活的更輕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難了對方,也折磨了自己。
「我扶您上樓休息。」說著,他扶起文靜。
「雖然那個女人死了,可她兒子還在,你一定要抓緊,絕對不能讓林染成為林氏集團的接班人,聽見了沒有?」
「以後再說,您先去睡吧。」他不覺得現在是聊這種事的好時機。
「不行!」
文靜嚴肅的拒絕,「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把財產讓給他。」
「媽……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我這是為了你好。」
「就算您是為了我好,可您有沒有關心過,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好』啊?」
「你什麼意思?」文靜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無力的嘆了口氣,林司南搖頭,「沒什麼。」
他不想讓她在遭到丈夫背叛的痛苦後,又面臨和兒子之間的僵局。
再爭論下去,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的收尾。
「我這樣為你著想,你竟然還說這樣的話,和你爸一樣沒有良心,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就該直接和他離婚。」
聞言,林司南的眸光猛地一閃。
他定定的看著文靜,一字一句的朝她問道,「您是為了我,才沒和爸離婚的嗎?」
「我……」
被他問的一時語塞,文靜無言以對。
對視上林司南黯淡失望的眸光,她的心口不禁一澀。
心情複雜的移開了視線,她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終於將她送到了樓上去休息,已經是2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從林家離開之後,林司南並沒有直接回去找寧心,而是折去了醫院。
林染還沒到,有些事情他得幫著料理。
爸媽之間現在鬧得這麼僵,他也需要和父親談一談。
再這麼下去,難保母親不會抑鬱成疾。
折騰了一大圈,等他終於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到了後半夜了。
站在自家門前看著對面緊閉的門扉,他想著這個時候寧心應該睡著了在做夢。
本來……
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呢。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平時含笑的眉眼此刻不滿了愁緒。
開門走進自己的家中,林司南的關門的動作卻忽然一頓。
客廳燈光大亮,卻見此刻本該在隔壁睡覺的寧心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抱枕,神色淡淡的盯著電視屏幕。
她掩唇打了個哈欠,眼睛都睏倦的眯起。
見狀,林司南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聽到關門的聲音,寧心轉頭看過來,眼睛在瞬間亮了起來。
「回來啦……」說著,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話還沒等說完,就忽然被他伸手摟進了懷裡。
他的身上還夾帶著外面的冷氣,凍的她瑟縮了一些,卻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同樣伸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手輕輕貼在他的背上,她像是要用自己的掌心驅散他的滿身冰寒。
「To—see—a—World—in—a—Grain—of—Stand—And—a—Heaven—in—a—Wild—Flower,Hold—Infinity—in—the—palm—of—your—hand—And—Eternity—in—an—hour……」
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
一朵野花里有一座天堂;
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永恆在一剎那裡被收藏……
寧心的聲音輕柔的響起,在寧謐的夜裡格外能安撫人心。
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林司南神色動容,不禁伸手將她擁得更緊。
這個夜晚,他有點寂寞。
如果可以,他很像她能像這樣陪著他。
哪怕什麼都不必說,就只是這樣給他抱著就好。
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
窗外忽然響起了沉悶的雷聲,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想到了什麼,林司南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她,「要是下雨了的話,你要留下嗎?」
即使,她住的地方就在隔壁。
心裡很清楚自己找的理由撇腳急了,可他想不出別的。
他本以為寧心會拆穿他,誰知道她卻忽然望著他笑了,聲音柔柔的響起,「即使不下雨,我也在這裡啊……」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