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比你好，就是不好

  被顧安塵強行帶到車上之後，向南依以為他是要開車帶她去買東西，可是當她看見車子緩緩駛入他在學校附近的那棟公寓停車場時，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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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這兒來了？

  雙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身上的安全帶，在顧安塵紳士的為她打開車門時，她卻一臉嚴肅的目視前方，根本不打算下車的樣子。

  嘭——

  一把甩上了車門，顧安塵無奈之下又走回了駕駛位。

  直接落下了中控鎖，他轉頭正視向南依，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要我抱你下車嗎？」

  驚愕的轉過頭，對視上顧安塵過於幽暗的眼眸時，她緊張的抿了抿唇。

  「小一，別住在寢室了，搬到這兒來住。」顧安塵的聲音很低，但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就在向南依準備搖頭拒絕的時候，卻看到他眼底深處閃動著晦澀莫名的幽光。

  他有太多的辦法將她留在身邊，只是那種勉強得來的手段他不屑用。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是她自己願意的。

  願意接受他的好，願意接受他這個人。

  只不過，一切總是有些事與願違……

  「真希望你也能愛上一個人，讓那個人欺負你，就像你欺負我一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搭在額角，顧安塵的唇邊扯出一抹苦笑。

  沉默的低著頭，向南依想，她沒有欺負他，他那麼好，她怎麼會欺負他呢！

  車中沉默的氛圍讓人覺得壓抑的難以喘息，向南依掏出一顆糖放進了嘴裡，餘光瞥見旁邊沉著臉的顧安塵，猶豫了下，還是遞給了他一顆奶糖。

  詫異的看著她伸過來的手，顧安塵卻沒有立刻接過來。

  其實，他並不是很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

  以為他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向南依便又換了一顆水果糖，可他卻依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回應。

  等到她悻悻的準備收回手時，卻不料忽然被他握住，順勢就扯進了懷中。

  微涼的唇輕輕的印在了她的唇角，帶著清冽的薄荷味，讓她清醒的意識到他做了什麼。

  「我不喜歡吃糖果，不過你是例外。」那些糖果是什麼味道的，其實他都不在乎，但只有向南依，卻是他的命。

  清冷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入她的耳中，向南依覺得她整張臉和耳朵都像是在被火烤著一樣，估計再撒點孜然就能吃了。

  他並沒有抱她很緊，可是她卻依舊掙脫不開。

  感覺到他的薄唇輕貼在她的耳側，向南依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卻莫名令人心悸。

  「小一，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能不允許我對你好，知道嗎？」

  「……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沒有更好的人，對我而言，比你好，就是不好。」她很固執，而他卻比她還要固執。

  「我……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感情，可是如果還一味接受你的好意，那就是壞人。」

  「你壞一點我才安心，因為好人是天生下來給人欺負的。」

  糾結的望著顧安塵，向南依甚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變得伶牙俐齒，能夠反駁他所有的奇談怪論。

  「小一，我沒有要求你喜歡我，也不需要你回應，你只要接受就行了，至於公不公平這種事其實根本就不用考慮，感情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可……」

  「如果你一定要講公平，那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得把我對你的喜歡還給我才行？」

  向南依沉默的被他輕擁在懷裡沒有說話，因為她隱約覺得，這句話是個圈套。

  「想要把喜歡還給我，那就意味著你得先喜歡我……」清雅的笑了下，顧安塵接著說，「你瞧，又繞回了原點。」

  擁著她的手又收緊了幾分，顧安塵的語氣近乎祈求，「小一，如果你的愧疚能變成默許我對你的好，我會更開心。」

  那樣近乎卑微的語氣，讓向南依忽然就覺得眼眶酸澀的很。

  埋首在他的懷裡，她聽見了自己心防塌陷的聲音。

  「要是……要是最後……」

  已經那麼久，她沒有被人這樣縱容過。

  顧安塵，也許為了你，我也有走向光明的熱望。

  雖然向南依的話沒有說完，雖然她還是設想了最壞的可能，但那其中微乎其微的一點希望便足以點亮顧安塵熱切的眸光。

  她一定不知道，他走的這步棋有多險。

  一時難以控制的感情洶湧而出，他做了最衝動的決定，如果她像現在這樣給了他希望當然最好，可如果相反的話，那她就只會從此躲得他更遠。

  輕嘆了口氣，顧安塵一直握緊的手緩緩鬆開，掌心已經變得潮潤。

  「小一，你對我沒有信心嗎？」黑眸中閃動著明顯的笑意，他的臉上有一種名為欣喜的情緒，「相信我，你會喜歡上我的。」

  就算她心如枯木，可愛情像火，足以點燃塵封的心，而枯木明顯是更容易燃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