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不符合常理的殺人案

  季航之再次看見喬臻是在第二天的早課上，喬臻先是氣呼呼地將一隻沒洗的臭襪子扔到了季航之面前的桌子上，在得到身邊無數女生投來的白眼後，他只能悻悻地將襪子收好在自己的背包里。

  「季航之，這就是你要我回去拿的東西？」喬臻壓抑著聲音質問身邊一臉若無其事在翻報紙的某人。

  「沒錯，就是這個。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宿舍老是飄出一股異味，我忽然想起，是宿舍的丁越把我的床當做了他的垃圾桶，然後經常趁我不在的時候，把他不想洗的襪子塞在我的枕頭或床單下。那天我回去看見了他的所作所為，他不好意思的把東西都拿走了，但是這隻襪子他卻忘記拿走了。我本來想提醒一下丁越的，但是那時候你剛好打電話給我，我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我想，最近你聞到的異味就來自它，所以趁我想起的時候趕緊提醒你拿出來。我難道有錯嗎？」季航之說得振振有詞，喬臻一時語塞，不過下一秒他又立馬緩過神來，轉移了話題。

  「昨天晚上，我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蠢蠢欲動的紋身欲望，又去了一趟紋身館。」看到季航之的眼神飄了過來，喬臻立馬補充說，「但是，不是那家毓秀紋身工作室，我換了一家。你是不知道，那間紋身館的味道也很大，想到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我本來想掉臉就走的，沒想到硬是被老闆攔了下來。那老闆非得讓我紋身，我們甚至因為藥水的問題大吵了一架，最後老闆說，他家的藥水絕對純天然無添加，並給我打了五折。我才……」

  「為五斗米折腰了？」季航之挑了挑眉，繼續翻動著報紙，翻到某處時他忽然停了下來。

  喬臻倒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季航之的異樣，他有些得意地繼續說：「這些先不提了，不管怎麼樣，我對這個紋身還是很滿意的。」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朵後面，那裡，一個半鷹半蛇的野獸正被鎖鏈緊緊束縛住，他張大嘴巴，似乎正極力叫囂著衝破這個困住他的牢籠。

  不知為何，看著喬臻得意地宣揚他的新紋身，季航之心裡卻升起了隱隱的不妙感覺，並一點點在他的心裡無限放大。

  他將報紙折好收進背包里，腦海里依然回想著剛剛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就在昨日，殺人狂魔NOT KILLER再次作案！此次作案地點位於白山市白山大學附近的毓秀紋身工作室，死者為某知名藝術學院大四的學生，也是毓秀紋身工作室的老闆。

  說起來，令季航之不妙的並非是昨天那個戴著口罩的蒼白男人是否就是NOT KILLER本人，而是關於他之前對於NOT KILLER的一系列推理，忽然出現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違背了NOT KILLER的殺人定律。

  在他的研究中，NOT KILLER每次的作案手法都極其相似，每個死者的死亡方式都如出一轍——這是連環殺人魔慣用的手段，他們有一套自認為完美無缺的殺人方式，並不樂意隨意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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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奇怪的是，在這次的死者身上，除了年齡、死亡方式等都符合NOT KILLER的慣用手段外，NOT KILLER似乎遺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警方在死者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被燒過的地方，而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哪裡出問題了？殺人現場出現了差錯？兇手不是NOT KILLER？還是……NOT KILLER的殺人方式忽然改變了？

  NOT KILLER出現在白山大學附近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這幾天裡，全校的學生似乎都進入了高度警備的狀態，女生們每日戰戰兢兢，而男同學們則藉此機會充當起女生們的護花使者。各種表白的動靜，互相嬉戲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學校，不得不說，NOT KILLER倒是促成了不少校園情侶。

  但是，像喬臻這麼慫的男人真的是個列外。

  無論季航之走到哪裡，喬臻都緊隨其後，並且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美其名約保護他。

  「我並不需要你的保護。」季航之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隨後，他又指了指即將到達的圖書館，「而且我記得，你並不喜歡看書，沒必要跟著我來圖書館。」

  「這可不行，你難道不記得那天在紋身館發生的事情嗎？要不是你急著回家上廁所，說不定死的就是我倆了……我想我可能是你的幸運星，必須要待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喬臻繼續無理取鬧。

  「你說反了吧。」季航之有些無奈地一笑，喬臻剛要反駁些什麼，前方兩個熟悉的身影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班上的文娛委員左子蝶和班長曲明淵，他們似乎正在吵架，說話的聲音異常大，隔了好幾米依然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傳過來。

  曲明淵是面對著季航之二人的，他裡面穿著寬大的藍色球衣，額頭上束著一道Nike同色頭帶，手腕上是配套的運動手環。白色的運動外套此時正斜斜地掛在他的身上——被左子蝶拉扯著，正好露出了他那擁有著好看肌肉曲線的胳膊，小麥色的，這是很多男生都羨慕的身材。

  曲明淵長得絕對不算標準意義上的帥哥，他的眼睛不大，皮膚也不是特好，頭髮還有些毛躁，可那筆挺的鼻子給他加分不少，原本單拆看要扣分的眼睛，竟然多了一種別樣的味道。再加上他美好的肌肉，和運動場上的颯爽英姿，不少迷妹直呼要給他「生猴子。」

  此時，曲明淵的臉上寫滿了毫不遮掩的不耐煩：「左子蝶，我說了多少次了，你聽不懂嗎？我已經受夠你了！已經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曲明淵邊說邊將左子蝶拽著他手臂的手一把拉開，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跟平時陽光溫柔的曲明淵簡直判若兩人。

  「不可以，我們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左子蝶低著頭，她穿著粉色的學生風連衣短裙，姣好的身材被裙子勾勒得一覽無遺。她的頭髮向後梳成一根馬尾，綁住馬尾的髮帶上有一隻可愛的小黃雞，此時因為哭泣，她的身體有些輕微的抖動，而小黃雞也伴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晃動著。

  她面對著曲明淵，正好背對著季航之與喬臻。兩人看不清左子蝶的表情，卻能料到原本就嬌弱溫柔的她，在此時肯定更加讓人可憐。

  「別冥頑不靈了，我就是受不了你這種動不動就愛哭的性子，求你了，別出現在我面前了，很煩的，我對你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曲明淵說著，不耐煩地擼了擼本來就沒劉海的頭，掉頭就走，左子蝶卻不依不撓緊緊拽著曲明淵的衣服後擺。

  「明淵，求你別走，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改正，求求你別走了。」她說著，好看的杏眼此時淚水盈盈。

  「沒用了，我對你的愛已經沒有了，我喜歡上別人了，你就死心吧。」曲明淵再次扯開了左子蝶的手，因為突來的動作，左子蝶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曲明淵停頓了幾秒，但他並沒有將摔在地上的左子蝶扶起來，而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她，然後轉身離開了。

  「真是太過分了！曲明淵簡直是個渣男！」喬臻在一旁看得憤憤不平，「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把左子蝶讓給他！」說完，喬臻沖了過去，他很MAN得一把將左子蝶從地上扶了起來。因為前幾天剛下過大雨，草地上的泥土還沒有完全乾，左子蝶粉色的連衣短裙上沾滿了粘稠的泥巴，看起來狼狽不堪。

  「謝謝！」她低著頭，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左子蝶快速謝了謝喬臻，然後又迅速向曲明淵的方向追了過去。

  「天啊！這麼痴情的女生怎麼能看上那個渣男了？」喬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左子蝶逐漸跑遠的背影。

  「追的太兇，愛情就跑得快，甚至把對方僅剩的一點好感，也趕得無影無蹤了。」季航之在一旁幽幽開口。

  「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懂愛情。」喬臻不可置信。

  季航之卻微微一笑，他敲了敲手中抱著的懺悔錄：「不是我說的，是盧梭說的，有沒有興趣一起研究？」

  喬臻對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朝著左子蝶的方向追了過去。

  季航之卻沒有照著之前的計劃去圖書館，他轉了個身，朝學校的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