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腥

2024-04-30 00:56:44 作者: 二朵喝茶

  男人身上帶著血腥氣味,手臂修長,在傅寧榕即將撞上他的那一刻伸手攬過了她。

  許是怕旁人看見。

  謝渝拉過她便閃身躲進了旁邊隱蔽處,還用衣袖掩住了她,以免她尖叫出聲。

  進了僻靜處,謝渝才堪堪放開她。

  把傅寧榕禁錮到自己與青牆之間,拽了拽衣領,露出白皙的頸。

  大概是剛審完案子,那種陰鷙狠厲的氣息還縈繞在他身上,比平時那種威壓強了百倍。

  怕嚇到她,謝渝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主動替她整理了剛才匆忙之間把她拉過來時弄皺的衣衫:「急什麼?走路怎麼不看路?」

  

  傅寧榕別過頭,朝他避躲。

  她看見謝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逃。

  這樣近距離的觸碰,無數記憶湧入腦海。

  想到他們相處的這些,她就很難為情。

  不敢去主動湊近謝渝,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中只有一些不堪的念頭,讓她羞愧得整張臉都泛紅。

  謝渝別的時候眼力見還行。

  偏生一遇到些什麼跟傅寧榕有關的事情,心裡就只有她。

  急忙扶住傅寧榕,手貼到她額頭上去拭她額間的溫度。

  雖並無異常,但他還是朝著她發問:「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是不是這幾日箭傷又痛了?」

  謝渝的任何觸碰都讓她想起那個有點昏暗的、又有點瘋狂的那個晚上,她急忙把他的手拉下去,將兩人之間隔出一點距離,說道:「沒什麼。」

  兩人空出的那點距離並不算大。

  但謝渝非要跟她挨著:「沒什麼?沒什麼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腰間配帶的玉飾叮噹作響,風一吹,聲音更是清脆。

  謝渝的聲音伴著玉飾的聲音,兩道不同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傳入到傅寧榕耳中:「昨日晚間我去你院子裡找你,你怎麼不在?」

  先想到的並不是謝渝為什麼找她,而是謝渝找她要做些什麼事。

  傅寧榕有些警惕,在察覺到謝渝危險的眼神之後縮了縮:「近日刑部有件案子,來回往返太過於疲累,索性就宿在了刑部。」

  「嗯。」謝渝聽著她的話,順帶提了一句,「在查什麼案子?最近那樁清海縣的貪污案?」

  傅寧榕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最近都在忙這個,我們刑部,大理寺還有都察院都在查。」

  「大概會去坊間走一趟,再細細查探,揪出幕後主使。」

  許是多年以來的習慣使然,傅寧榕發現她總會對謝渝更坦誠一點。

  他還沒怎麼問,她就將事情告訴了他不少。

  要是謝渝使個手段誘哄著她,她說不定會全盤托出。

  不得不警惕一些,以防把更多的機密泄露出去。

  或許是謝渝的注意點跟別人有些不同。

  她同謝渝說了這麼些,他最先注意到的竟然是大理寺。

  「剛才我便是在大理寺的那條路上碰到的你,你去大理寺幹什麼?」

  「我聽到你跟謝凜講話了。」

  「你去找謝凜了?不是說沒事別找他?是不是我同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他離她離得近。

  沾染在衣衫上的血腥味越發濃重,就這樣傳入傅寧榕鼻息中,令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按理說她在刑部做事,見過的屍體樁樁件件也不少,不該有這樣的反應。

  但因為箭傷在家中靜養了許久,風平浪靜的,一時也不太適應。

  她並無別的意思。

  可在謝渝眼中,她的這副模樣就成了對他的厭棄。心中的不甘和不滿立即翻湧上來,剛消退一點的陰戾氣息在這一刻再度到達了頂峰。

  「謝凜就這麼好?值得你為了他對我做出這麼一副厭惡模樣?!」

  滿是怒意。

  但他又不捨得對她用力,只得對著自己,把怒意發泄在自己身上,將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傅寧榕也不知道謝渝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那麼不好說話,她所說的這些都是實話:「我來大理寺是為了去卷宗閣查閱卷宗,碰上二殿下、同他講話,也只不過是因為殿下今日當值,我恰巧遇上而已。」

  「至於什麼『我對你做出這麼一副厭惡模樣』?」傅寧榕摸不清頭腦,「只是因為血腥味道太重,令我深感不適罷了。」

  像是被澆滅了一般。

  能察覺到謝渝的怒火在她說完這些後立即消弭了大半。

  只是仍舊還有些不可置信:「你說真的?」

  「我說真的。」

  謝渝最近總是這樣,不僅不相信她,還總是莫名其妙的懷疑她。

  雖說他脾氣一貫不好。

  但她敏銳地察覺到,他總是能有理由挑出各種毛病再藉機對她做出一些旁的不宜之事。

  「不都同你說了,是你自己不信。」似乎察覺出來謝渝的意圖,傅寧榕罕見地硬氣了一回,「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謝渝瞪大了眼睛,驚訝得緊握著的拳頭都忘記鬆開。

  被迫應下的同時也不忘往後退了退,試圖掩蓋自己身上審問時留下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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