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豐盛的晚餐

  吃過午飯，每人一個背簍，帶上工具，孟家六人往山上走去。

  走在路上，有人看見這浩浩蕩蕩的一家人，奇怪地問道「二銀，你們全家這是幹什麼去？」

  「哦，地里的活幹完了，去山上挖點野菜，撿點乾柴，過幾天，地里忙開了，就沒有時間了。」孟二銀說著早已想好的答案。

  眾人瞭然的點頭。孟二銀家人多地少，每次都干在別家前頭，空閒的時間去山上揀乾柴，揀的多了還能賣點錢，貼補點家用。

  眾人不在追問，孟家幾口人走到了土豆地旁，見沒有人動過的痕跡，齊齊鬆了口氣。這也歸功於孟倩幽遮擋做的好，當初挖土豆的時候並沒有把藤蔓破壞掉，挖完以後又仔仔細細的蓋在了上面。不細瞅，根本就發現不了有人挖過。

  放下背簍，孟氏夫婦和孟齊、孟倩幽兄妹倆挖起了土豆，而孟賢、孟傑哥倆除了把挖好的土豆放進簍里還負責在周圍撿乾柴。不得不讚嘆農家人就是能幹，感覺不大工夫，就挖了一大片。孟倩幽估計了一下，照這樣的速度，3天就能把土豆全部挖完。

  「你們娘幾個先挖著，我和賢兒背回去一趟，」見挖的不少了，孟二銀說道。

  孟氏點點頭，起身拿起一個大背簍小心地放在孟賢的背上叮囑道「回家後讓你爹幫你拿下來，你的胳膊千萬不要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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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娘。」孟賢答道。

  孟氏又抱了一些乾柴放在兩人的背簍上，父子二人這才向山下走去。

  孟氏回頭對孟倩幽道「幽兒，你也歇一會吧，我和你二哥挖就好。」

  「我不累，娘，」孟倩幽甜甜地答道。

  「我的女兒就是能幹。」孟氏誇讚了一句，蹲下身繼續挖起了土豆。

  娘幾個一時無話。而孟家父子也很快回來。看三人又挖了好多，沒有歇息，繼續往家裡背。如此往返了幾趟，天色漸漸晚了。

  孟倩幽看了看天色，對孟氏道「娘，我們回家做飯吧，我今天買了好多肉，晚上給你們露一手。」

  孟氏看了眼天色，點點頭，對孟二銀道「他爹，我們先回家做飯，你們爺幾個再挖點，就早點回家吧。」

  孟二銀點頭，孟氏背了一簍土豆領著孟倩幽和孟傑下了山。

  回到家，卸下背簍，卻發現院裡沒有土豆，孟氏大驚，急忙到處尋找，在緊挨著廚屋的陰涼處，發現遮蓋住的土豆。放下心來，笑著對孟倩幽道「你爹有心眼了呢，知道把土豆藏起來。」

  孟倩幽笑著打趣道「爹聰明著呢，要不然娘當初能相中爹。」

  「你這孩子，連娘也打趣，看娘不打你。」孟氏說完，佯裝發怒的舉起手打了過來。

  孟倩幽笑著跑開。孟氏也笑著打了一盆水，招呼著兄妹倆好好洗洗。

  洗完手，孟氏對孟倩幽道「幽兒，今天晚上做什麼吃？」

  「土豆燉肉，糖醋裡脊，酸辣土豆絲，大米飯。」孟倩幽順溜地答道。

  孟氏聽著這聞所未聞的菜說道「娘可不會做這些，娘給你打下手吧。」

  「好。今天保准好吃的讓你們把舌頭也吃掉。」孟倩幽自信道。

  孟氏笑噴「你這孩子，越來越沒譜了，哪有人吃菜能把舌頭吃掉的。」

  孟倩幽笑了笑沒吱聲，等會兒菜做出來，孟氏就不會這麼說了。

  孟氏進屋把肉拿出來，孟倩幽打開紙包，拎出肥肉對孟氏道「娘，一會我們把這些肉煉成油。」

  看到這些肥肉，孟氏早就高興壞了，這麼多肥肉得煉不少的油出來。至少得吃一兩年。這時的孟氏並沒有想到，她計劃吃一兩年的油，不到一個月就被自己的女兒吃完了。

  孟倩幽又拿出肥瘦都有的肉說道「這肉一共買了5斤，待會切一半。讓爹給爺奶送去吧。」又指著瘦肉說道「我用它給你們做糖醋裡脊。」

  孟氏拿了一個乾淨的盆子把肉放在了裡面，拿出案板，按照孟倩幽說的，把肉全部去了皮，肥肉切成了小丁，肥瘦都有的切成了小塊，瘦肉切成了粗細一致，均勻的長條。孟倩幽拿個小盆子把瘦肉收進去，放了點鹽，又打進去兩個雞蛋，朝一個方向攪拌均勻後，放在一邊備用。孟氏也沒有閒著，去拿了些土豆削皮。孟傑也搬了個小凳坐在她面前，把削好的土豆放進盆里。

  削完土豆皮，孟氏洗了洗案板，又把土豆切成細絲和小塊。孟倩幽則把買來的調料分放在不同的罐子了。做完全部準備工作，孟倩幽和孟氏才真正的開始做晚飯。

  孟氏燒火，等鍋燒熱，孟倩幽將肥肉全部倒進鍋里。快速地翻炒，一會兒就出了很多油，慢慢地肉塊越來越小，漸漸變成了油渣。孟氏停了火，將油渣撈出來放在碗裡，把油舀到一個晾乾的盆子裡，等晾涼倒進油罐里。

  孟倩幽把盛油渣的碗放在桌子上，招呼孟傑道「小弟，過來嘗嘗油渣，可好吃了。」

  孟傑早就被香味饞的流口水了，聽見喊他，趕緊跑了過來。孟倩幽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吹了吹，放進孟傑的嘴裡說道「慢點吃，小心燙。」

  孟傑試探地嚼了一下，發現不是那麼燙，就使勁地吃了起來「姐姐，真香，比娘做的好吃，娘做出來的吃著苦。」

  孟倩幽摸了摸小人兒的頭，沒說話。他哪裡知道。孟氏每次煉油，把油渣都煉的乾乾的，才捨得撈出來，吃了當然感覺苦了。

  「吃兩塊就可以了，姐姐一會給你做好吃的。」見孟傑又夾起一塊油渣放進嘴裡，孟倩幽說道。

  孟傑乖乖的放下筷子，在小板凳上坐好。

  孟倩幽把拿個碗放了些麵粉，加點水攪拌成稠一些的麵糊，將已經醃好的裡脊肉倒入麵糊中，攪拌均勻。又拿個碗倒點醋，白糖，清水，調成了料汁。招呼孟氏燒火。把剛才煉的油放了幾大勺進去，待燒到七八成熱時，把瘦肉一根根的全部放進去，等到有點變顏色，就讓孟氏加大火，把肉炸成金黃色才撈出。把鍋里的油大部分都舀出來，剩下一點，把蒜末放入鍋內炒香，然後把兌好的調料汁倒入鍋中，等到燒開，就把瘦肉全部放進去，快速翻炒，直至均勻立馬拿盤子盛出來，蓋上蓋子。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孟倩幽一氣呵成的動作，孟氏心裡不由的疑惑，女兒做飯的動作太熟練，就像做過千百次一樣，可女兒在此之前可從來沒有做過飯。

  「幽兒，你什麼時候做飯這麼熟練了？」孟氏問出了聲。

  「當然是在夢中練的，娘還記得有一段時間我天天發脾氣嗎？那是因為我每天都夢見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時間長了，就感覺自己會了。」

  孟氏當然記得那段時間，大概有兩個月，女兒天天鬧脾氣，問她怎麼了也不說。買好吃的也哄不下來。她和孟二銀兩人以為她中邪了，還差點請了人來驅邪。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怎麼不跟爹娘說？」孟氏責怪道。

  「這不是怕你們為難嗎，好了，娘，您趕緊刷鍋燒火，我還得做下一道菜呢。」看孟氏相信自己的說辭，孟倩幽趕緊轉移話題道。

  孟氏把鍋刷乾淨，灶里添上柴，等鍋幹了，孟倩幽把油倒了一點進去，放入事先切好的蔥和蒜瓣炒香，接著就把肥瘦肉倒進鍋里翻炒，等肉的香味散出來，才加上清水，放入土豆，加入適當的鹽。蓋上鍋蓋，對孟氏道「得用小火慢慢燉一會。」

  孟氏聞言撤出火，只留幾根在灶里。

  燉了一會兒，肉和土豆的香味都飄了出來。

  「好了，」孟倩幽掀開鍋，土豆已變色，連忙拿盤子盛了出來，蓋上蓋子，放在桌子上。看小人兒眼巴巴地瞅著直流口水。又拿了一個小碗，夾了一塊肉和幾塊土豆，放在他的面前道「先吃這些，等爹和大哥、二哥回來咱們全家一塊吃。」

  小人兒猛點頭，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還有一個菜，我來做吧。上次看你做過，娘已經學會了。」孟氏說道。

  「您還是燒火，我來做，這次做成辣的，可以嗎？」孟倩幽問道。

  「可以是可以，可是辣菜特別下飯，我們得做多少米飯才好。」一聽是辣菜，孟氏猶豫了一下。

  「我們今天買了幾十斤大米，您可勁地做，剩下也沒關係，明天我可以做成蛋炒飯。」孟倩幽知道，孟氏是被沒糧食的日子難壞了，趕緊鼓勵道。

  孟氏聞言不再猶豫，蹲下身開始燒火。

  等鍋熱了，孟倩幽放入油，油燒熱，就把切好的辣椒段放入鍋中翻炒，很快辣味和香味一塊飄了出來，倒入切好的土豆絲翻炒，土豆絲一變色，立馬拿盤子盛了出來。同樣蓋上蓋子，放在桌上。

  「好了，大功告成，絕無僅有。」聞著菜的香味，孟倩幽陶醉的說道。

  孟氏被她的神情逗笑，「你這孩子，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好香，我在山上都聞到香味了。」隨著話音，孟氏父子背著土豆進了家門。「又是我們幽兒的手藝吧，你娘做不出這麼香的飯菜。」孟二銀又說道。

  「既然這樣，我以後就不給你做飯吃了，」孟氏佯怒道。

  「別別別，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一聽孟氏不給自己做飯吃，孟二銀嚇得趕緊認錯。

  一家人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見孩子們都笑話自己，孟二銀不好意思地背著土豆向著廚屋後面走去。

  孟倩幽進屋拿出一盒點心，和那塊肉放在一起，等到孟二銀洗完手，才道「爹，這是給爺奶買的點心和肉，您給送過去吧。」

  孟二銀沒想到女兒還給老人買了點心，就有點激動起來「好孩子，爹太謝謝你了。這些年爹都沒能力給你爺奶買過點心，你替爹做到了。」

  「瞧爹說的，我們孝敬爺奶不是應該的嗎。」見孟二銀要煽情，孟倩幽趕緊止住話題「您趕緊送去吧，別耽擱太長時間，娘的飯馬上就做好。」

  孟二銀拿起點心和肉送去了老宅。

  孟氏開始悶飯，剛把飯做熟，見孟二銀回來了，驚詫地問道「這次怎麼這麼快？」

  也不要怪孟氏這樣問，以往孟二銀去老宅不耽擱一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孟二銀疑惑不解地對孟氏道「我發覺大哥太反常了，以往我每次去老宅，大哥總是和爹娘在吵鬧，可剛才我去的時候，大哥不但沒在發脾氣，還給爹娘倒了杯水。你說，大哥又想幹什麼？」

  孟氏也是不解，確實也太反常了，這可不像孟大金的做事態度。

  只有孟倩幽和孟賢兄妹倆知道其中的緣由，可倆人只是對看一眼，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