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當年真相
2024-05-25 04:31:26
作者: 陳津州
沈宴卿懶得再與他多做口舌之爭,她揮揮手示意奕元上前。
眼見似是寒光在半空中划過,陸晉德顫抖著身子高聲叫停:「等等!」
奕元眨眨眼,下一刻刀子毫不猶豫扎在他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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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痛苦慘叫著,聲音卻匿跡於屋外喧囂肆虐的狂風中。
「我說!我說!」
他狼狽畏縮在桌子的另一邊,任何的細微動靜都能引起他一陣戰慄。金冠束髮的玉帶散亂著,幾縷垂落的髮絲沾污了塵土,粘膩地貼在他冷汗津津的臉上。
沈宴卿嘲弄地盯著他,回想起曾經在王府時老夫人的話。
陸晉德,懦弱又自大。
七年的皇權,仍是改變不了他骨子裡蛇鼠的陰暗。
「是在我又一次遇到仙師...不,是沈正洵...你的三叔後,他向我說了容景的身世,又無意向我斷言真君生於朝臣。歷經幾次天觀奇象,他說龍氣降於陸家。」
「我擔心最終是容景認祖歸宮,因為在陸家時我待他確有幾分苛刻。那時你日日與庭州嬉鬧,我本想利用庭州來接近你,但哪成想他根本不理會我的提議。」
「後來我便想到了容景,那時他的武功才學樣樣都在我之上。若不是爹心裡只認我,可能被踐踏被拋棄的就該成了我。」
他忽然沉默地閉緊了嘴巴,像是想到了什麼羞於啟齒的話。
奕元沒有耐心地又要揮刀,他才再次慢吞吞地開了口:「於是我故意叫容景與你相遇,沒想到你們竟都對彼此一見鍾情。但容景自卑,他覺得他不配同你站在一起,便處處逃避,甚至不惜另娶她人來試圖忘記你。」
「所以我...對你們兩個下了藥,將錯就錯下你們雙雙淪陷。」
他心虛地舔了舔嘴唇,「在你們情濃時我開始慫恿爹謀劃造反一事,但爹卻痛斥我心思不軌。沒辦法我只能暗中誘騙為陸家盡心盡責的容景,他念在當年養育之恩便被迫為我所用。」
「再後來的事情你也清楚,他利用你的公主身份,拿賞銀養兵將,又借你處處維護下聯合大臣聲討皇帝。朝中重壓下你們無暇顧及軍中,於是我們掏空國庫又提前埋伏,最終在戒備最鬆懈的大婚時攻城奪權。」
奕元一直偷眼瞧著沈宴卿的反應,唯恐她絕望失控。
但她卻仿佛在聽說書般神情淡漠,似乎那些苦楚那些折磨她沒經歷過一樣。
哀莫大於心死。
「陸晉德。」
她聲音忽顫,沉聲良久她才壓下心頭酸澀。
「你機關算盡,就沒懷疑過沈正洵麼?」
「他報仇我奪權,無非是相互利用。何況他有幾分真本事,當初若他是皇帝,估計根本輪不到我上位。昏庸的只有你那個草包爹,在位不謀政,活該淪落至此。」
「我是說庭州。」
陸晉德旋即一怔,「他...他就是個晦氣,一出生禍事便紛至沓來。我好心養他至今又在外給他體面,他該跪地叩謝我的仁慈。」
沈宴卿緩緩站起身,拎著椅子在地上拖行向他走去。
「禍事可以人為,但他是你的孩子你卻從未善待。你以為你身居高位那些人愛戴你擁護你是因為什麼,你若不是皇帝他們壓根連個眼神都不屑於施捨。」
她提起椅子,惡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
「你的結髮妻子、你的親生骨肉,你棄之如敝履。」
「利用你哄騙你、將你當狗玩弄,你卻視為天神。」
陸晉德低聲嗚咽,腥甜的血流進唇齒灌入喉間,讓他窒息到面色漲紅。
他似是示弱仰起血水混合的臉,因為恐懼而劇烈抖動的肩膀忽而傾斜。下一刻半截長刺的木棍從他背後遞出,直直捅向沈宴卿的小腹。
奕元驚駭地猛拽沈宴卿脫離險境,所幸出手果斷僅僅刮破了她的衣裙。
「哈哈哈...」
陸晉德發瘋大笑,「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指責我如何做事,難道當年像狗一樣的不是你這個受人敬仰的公主殿下麼!」
「再放肆小心我殺了你!」
奕元憤怒地高舉刀子,卻被沈宴卿抬手攔下。
她輕輕搖了搖頭,「他不能死。」
僵持半晌奕元才鬆軟下手勁,可像是氣不過般拎起椅子又發狠砸了陸晉德幾下才肯罷休。
沈宴卿半蹲下身子,提刀抵在他的腦門上冷聲問道:「當年楚榮恩的死是不是你所為?」
「楚榮恩?」
終於老實下來的陸晉德邊喘著粗氣,邊納悶地擠著眉頭。
「誰是楚榮恩...嗯...你是不是在說那個一根筋的老倔驢?」
他不自覺向後靠去想要躲避那冰冷的刀尖,「當年他非要實行新政,若新政有效那皇帝口碑逆轉,我還怎麼與那些大臣聯手討伐。」
「我沒想殺他,百般勸說他仍過分固執,而我只是稍加懲罰罷了。」
砰——
奕元一拳捶在了裂痕遍布的桌子上,他憤恨地盯著瑟瑟發抖的陸晉德慍怒難消。
沈宴卿微微嘆息,站起身她擺了擺手。
「動手吧,奕元。」
感受著籠罩所有光亮的奕元愈發靠近,陸晉德胡亂揮舞著手臂試圖阻擋。
「你們想要幹什麼?殺了我你們也別想活著出去!」
「放心。」奕元冷笑著抓住了他的腿,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大力岔開他的雙腿。
「不殺你,是殺你兄弟。」
「你們...你們...放開我!我是皇帝!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奸臣!」
刀尖毫不留情挑開褻褲的布料,驟然暴露在空氣中的涼意讓陸晉德拼命掙扎。
「沈宴卿!我警告你別亂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背對著他們的沈宴卿卻是面無表情地端起了燭台,那炙熱的溫度燙得她略微蹙眉。
「刀劍無眼,絕後和喪命不難選擇。」
「你現在應該慶幸我沒想奪你性命。」
奕元厭惡地握刀拍了拍那雜亂間疲軟的傢伙,「真噁心。」
「不——!啊——!」
聲聲慘叫迴蕩在擁堵的房中,借著稍稍平息的風聲送出萬里。
「結束了麼。」沈宴卿緩緩閉上了眼。
「算了沈姐,我也有點疼。」
奕元為難地拔出扎在根部的刀,「就算沒掉估計也只是個擺件了,就這樣吧。」
「沈姐,現在他暈了過去,那我們還要做什麼?」
沈宴卿聽著隱隱靠近的腳步聲,她回頭溫柔地笑了笑。
「你先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