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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誘她心軟

2024-05-25 04:31:15 作者: 陳津州

  沈正洵瘋狂地搖著頭,那因惶恐而極速充血的眼愈發混濁。他拼命地晃動著身上的鎖鏈,艱難吐出毛巾他尖銳大喊:「我還有用!別殺我!」

  「呵?」

  秦元承笑吟吟地揮刀淺淺割開他頻繁滑動的喉嚨,粘稠的血似是伴著性命如殘燭般逐漸消逝。

  「我好心饒你一命,你卻想跟皇帝揭發我。沈正洵,你以為誰都像公主殿下那樣心軟麼。」

  迎著沈正洵有些渙散的瞳孔,一張字條甩在了他的臉上。

  熟悉的字跡下只草草寫著一行字:秦元承背後勢力不明,但確有心懷不軌,速殺之。

  沈正洵看著字條飄蕩著悠悠落地,他的心猛地一沉。

  昨天替沈宴卿求完情後,他便藏匿於宮中謀劃如何脫離秦元承的掌控。他不敢明目張胆跟皇帝說清,唯恐事發後他成了最先被報復的目標。

  所以他只能偽裝成旁人簡單寫下提醒,再偷偷塞在了皇帝的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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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他謹慎到天衣無縫,但是昨夜他才躺下便被黑衣人綁著帶出了皇宮。

  此刻他恐懼地落下來淚,「皇宮裡也有...你的人?」

  「別殺我...」他意識開始有些昏沉,「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做。」

  染血的髒毛巾忽然捂在了他的頸間,秦元承轉動著手中的刀笑容甚是惡劣。

  「那我要你當著太子的面親口告訴他,姐姐與陸容景之間的秘密。」

  秦元承歪頭輕呼一聲,「哈哈哈...真是期待他的反應,會不會噁心到發瘋呢。」

  走出暗室,他深吸了一口半空中凌冽的寒氣。

  房內,沈宴卿顫動著手指似是要醒。

  站在床前的秦元承默默解開袍子,半透的裡衣影影綽綽著將他的身體籠罩得格外誘人。

  推開門他坐在空曠的院中,涼意似刀他卻像是感知不到般闔眸休息。

  「沈姑娘,您快勸勸少主,這麼冷的時候是要被凍出病來的。」

  才清醒的沈宴卿剛緩過神,就被柔聲啜泣的婢女給嚇了一跳。

  順勢望向門外,院中秦元承蜷坐成一團,那耳朵上的紅延伸至漂亮的肩骨,紗狀的裡衣下是若隱若現劇烈起伏的身子。他似是無意轉頭,那微紅的眼尾低垂著將委屈顯露。

  「他願意坐那便讓他坐。」

  「沈姑娘!少主他向來身子骨弱,這是要出人命的啊!」

  「…吵死了。」

  沈宴卿不耐煩地皺起了眉,「誰願意喊他進來那誰就去,少來煩我。」

  過了好半天,凍到步子虛浮的秦元承才畏畏縮縮坐在了床邊。

  「對不起姐姐,是我太過任性,竟害得你在外面暈倒。我以身請罪,只求姐姐不要對我生怨。」

  無意與他糾纏瑣事,沈宴卿正想開口卻被他打斷了思路。

  「我知道姐姐厭煩我,所以我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遠遠看你。」

  他扶著脹痛的腦袋虛弱地倚在床柱上,薄唇不安地囁嚅著:「可是上次分別,你著實傷透了我的心。你想打探什麼直問便是,為什麼要引誘我卻無情推開我,在你眼裡我僅僅是太子的墊腳石嗎?」

  沈宴卿忽而啞然,看著秦元承那因為濃愁而黯淡的眸子,她自責地嘆了口氣。

  「大概真的是我太過自私。」

  秦元承用力搖了搖頭,「是我甘心做姐姐的信徒,只要你能開心,我願意被你利用。」

  「姐姐...」

  他身子晃了晃,下一刻他面色蒼白地摔在了她的懷中。

  「我好難受。」

  他神色痛苦地揪著半敞的衣領,那臉頰處遲遲難消的紅暈更襯他的嘴唇沒有半分血色。

  沈宴卿擔憂地抬起手,摸到那滾燙的額頭時她不免驚呼:「快去請郎中。」

  「不要,姐姐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說著,他扯著她衣角哭得梨花帶雨。

  「求求你把我留在你身邊,我會燒飯也會縫衣,甚至你與太子哥哥的孩子我也能幫忙照看。我什麼都能做,只要姐姐願意留我。」

  「你...」

  沈宴卿愣怔望他半晌,終是無力地垂頭無奈嘆息。

  「不是已經都算計到要做我駙馬了嗎,還在這演什麼苦情戲碼。」

  聞言秦元承懵懵地抽噎幾聲,「什麼駙馬,姐姐你在說什麼?」

  「還在假裝不知情?」

  「姐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眼底那清澈的疑惑,讓她一時犯了難。

  猶豫片刻她只好另擇話頭,「那沈正洵呢,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的費解愈發清晰,「沈正洵又是誰?姐姐,你今日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

  「……」

  沈宴卿分辨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胸中憋悶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氣,她卻不知該撒在何處。

  「算了。」

  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她疲倦地揉著腦袋,「顧錦寧那邊你動手了嗎。」

  秦元承輕輕蹭著她柔軟的身體,悶聲應答:「都已準備萬全,昨天她來見我時,我又故意講了一些難聽的話,可能她現在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聽說中旬他們要去寒若寺祈福,這個跟你有關係嗎。」

  沈宴卿暗暗盤算著新的計劃,所有事情的成敗,全在此次出宮途中。

  秦元承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們要偷走皇帝的另外半塊虎符,所以只能將他引出宮。」

  「姐姐,你如今已經完全清楚我們的目的。」

  他可憐地咬了咬唇,「你會為了太子哥哥而出賣我們麼。」

  「不會。」她答得乾脆。

  「即便可能我們上位後,太子哥哥不再是太子,你如今所做一切都成了徒勞,也不會出賣麼。」

  「不會。」她異常肯定。

  「你不顧性命籌備的一切,如果真因造反而功虧一簣,你真的毫不在意麼。」

  他愈試探,她卻愈堅定。

  「你們若成功,那我求你饒過他還我們自由。你們若失敗,我如今做的就是他的退路。」

  她意味不明地笑笑,「你難道不信任我麼,元承弟弟。」

  難得見他遲疑。

  他不知為何,分明是他在埋伏誘她心軟,但此刻他卻莫名有種早已掉入陷阱的危機感。

  他苦笑一聲,「其實有時候,我也搞不懂哪個才是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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