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誤會了
2024-05-25 04:31:09
作者: 陳津州
天牢。
潮濕的牆壁上結了層冰霜,餓到兩眼發黑的奕元神志不清的上去就舔了一口。
「嘿嘿香噴噴的米飯~」
「呸呸呸!嘔——哪個挨千刀的尿這了,啊去你娘的!要死了!」
嘩啦——
牢籠的鎖鏈聲響,吐到渾身漲紅的奕元絕望轉頭,卻看見沈寅止提著食盒站在了牢中。
「大哥!不對,小姑父!嗚嗚我不乾淨了!」
「別吵。」
沈寅止不耐煩打斷,他面色凝重地望向倚在牆邊闔眸休息的沈宴卿。
那幾縷垂落的白髮,惹得他眉頭瞬間緊皺。
「卿兒?」
無人應答。
他蹲下身子想攙她起來,剛提起她的手,一團染血的帕子便從她懷中摔落。
奕元懵懵地撿起帕子,卻在看清血痕後驚慌地尖叫出聲:「沈姐!」
「我們的皇圖大業還沒開始,沈姐你不能死啊。」
他哭著搖晃沈宴卿的肩膀,光顧著沉浸悲傷,他絲毫沒看見沈寅止那近乎能殺人的眼神。
「別晃了,我沒死。」
沈宴卿微弱的聲音很快消匿於奕元嚎叫的大嗓門中,沈寅止忍無可忍地抬手捶在他的腦袋上。
「滾開。」
沈寅止冷冷盯著眼前憔悴到連起身都艱難的沈宴卿,「他就把你照顧成這樣?」
「……不在府上陪你娘子,來這牢中找什麼晦氣。」
「沈、宴、卿。」
他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你到底還要瞞我多少,你什麼都是假的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我。」
沈宴卿卻是無力回話,她捂著悶痛的心口虛弱地喘著粗氣。
他似是氣急了,「一意孤行跟在他身邊,活該你淪落到現在這個鬼樣子。」
「小姑父...」奕元戳了戳他的肩膀,「下次再來探望我們沈姐,記得把你的嘴扔在家裡。」
「你閉嘴。」
沈寅止沉著臉死死盯著欲要閉眼休息的沈宴卿,他焦躁地抿著唇,解下披風蓋住她的身體,強硬地把她抱起放在了石床上。
「你別碰我...」
「我是你大哥,照顧你是天經地義。」
「你已經娶妻了。」
他動作微微凝滯,「那又如何。」
「我不想被庭州誤會。」
「……妹妹。」他聲音有些沙啞,「是你誤會了。」
眼見氣氛古怪,奕元撓頭的手滑落在食盒的蓋子上。打開蓋子,飄香的飯菜味瞬間勾響了他肚子裡的開關。
「你們倆別搞啞謎了,再不吃飯要死的就該是小爺我了。」
沈宴卿揉著頻繁疼痛的腦袋,勉強咽下幾口飯菜。
「丞相籠絡了不少大臣在為你求情,你暫且在牢中安心等待。你在臨京都發生什麼事了,有關王爺的事情你跟我說說細節,我好幫你找證據翻案。」
冷靜過後的沈寅止又恢復了往日疏離的模樣,低頭卻漫不經心地把她愛吃的菜挪到她面前。
沈宴卿淡淡拒絕,「不必費心,我自有我的計劃。」
「那你萬事小心,需要...兄長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他似是失落地摩挲著藏在袖間的玉墜,沉悶地坐在旁邊不再吭聲。
「嘿。」奕元提起手肘撞著他的後背,「忘了和你說,其實你娘子是我姑姑。」
聽奕元說完來龍去脈,沈寅止重重嘆了口氣。
「想不到你我竟真有了關係。」他忽而輕聲笑笑,「剛巧她有了身孕,往後有空你代我多陪著她一些。」
奕元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才成婚多久啊。」
他上下打量著沈寅止那健碩的身體,肯定地豎了個大拇指,「小姑父的身材不錯,那姑姑她能承受得住嗎。」
「……孩子又不是我的。」
「啊?」
「不然你猜猜為何被下藥的那晚她剛好出現在我面前。」
聞言沈宴卿抬眸瞥著他,「怎麼回事。」
沈寅止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踐行宴時她便察覺出異樣,於是故意扮醉留在沈府。她應該本是只想趁夜宿在我身旁,但是沒想到正遇上我被下藥。」
奕元納悶地抓了抓屁股,「她就這麼想嫁給你?」
「因為那時她就已經懷了那個負心漢的孩子。」
奕元欲言又止,「那你...」
「那晚也確有實情,我本該負責。而我也不會拿她怎麼樣,你大可放心。」
沈寅止那略有幾分迫切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沈宴卿身上,他不止一次想著如果那晚他沒有克制住,那他們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只是不等他的深思得出結論,牢門邊的聲音就斷了他的思緒。
「沈姑娘,皇后有請。」
沈宴卿遲緩起身,她抬手安撫著神情警惕的奕元,轉身跟著通傳的婢女離開。
景壽宮。
淺淡的松香縈繞在鼻尖,裊裊煙氣在香爐上方飄浮。
皇后陳尚蘭痴迷地撩來一陣香氣送到近前,滿足地深吸著。
剛坐下的沈宴卿皺了皺鼻子,這味道和從前東宮的薰香實在相似。
陳尚蘭如蛇蠍的眼神忽地鎖在了她的身上,「庭州在哪。」
「不必惦念,他只是暫時睡上一陣子。」
「哦?你的意思是即便本宮殺了你,也沒人能來阻攔?」
沈宴卿反手微微遮掩鼻子,避而不答她的威脅,「庭州說過他寢宮的這種薰香摻了毒,皇后娘娘你還是慎重一下比較好。」
「你在揣測皇上用意?本宮警告你這可是皇上每月都要親手贈與他髮妻的賞禮,別以為仗著庭州的寵愛你便能口無遮攔。」
「……」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索性沈宴卿也不願再費精力解釋,回想著前幾日與秦元承的交談,她緩緩開口:「別想著跟我鬥了,不如我們聯手除掉那些皇嗣,讓庭州穩坐太子之位。」
本來陳尚蘭在聽到沈宴卿被賜婚的消息後,欣喜過望之下她有意叫來沈宴卿想羞辱一番,但不成想沈宴卿不過寥寥幾句就亂了她的神智。
「本宮不能動手,一旦被皇上發現那最終倒霉的只有庭州。」
沈宴卿面無表情地垂下眼帘,「我做刀,你持刀即可。」
「你的計劃是什麼?」
喉間又在翻湧血水,沈宴卿忍著噁心盡數咽下。
她感受著愈發力不從心的身子,疲憊地抓緊了椅角才沒有從椅子上滑落。
強撐著她壓下顫聲說道:「先和我說說,沈玉棠入宮後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