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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刺殺王爺

2024-05-25 04:31:01 作者: 陳津州

  秦元承彎腰撿起那把匕首,居高臨下俯身看著瞬間警覺的陸容景。

  他輕笑著湊到他耳邊沉聲道:「有傳聞說前朝時皇后怕寵妃借子上位,便托人遣送皇子出宮。後來皇子落入歹徒手中,最終被陸家夫婦收養。」

  他錯愕地愣在原地。

  他卻提刀捅進那具毫無防備的身體。

  「那個歹徒叫沈正洵。」

  「那個皇子叫陸、容、景。」

  他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拼命想抓住他飄動的衣角,想問些什麼最終卻只能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迎著晨光,那匕首上暗金色的花紋熠熠生輝。

  ……

  陰暗的地牢里,粘膩的血灘中趴著個奄奄一息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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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元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濕答答的鞭子,兩旁的婢女惶恐地緊趕著擦去他掌心的血。

  「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秦元承抿唇哂笑,甩開臂膀又一鞭抽在了老頭血淋淋的脊背上。

  「沈正洵,上一代的恩怨你卻要報復在後代身上。」

  「真卑鄙啊。」

  是又一鞭也是又一次血肉橫飛,沈正洵終是癱軟著身子臥在血泊中閉上了眼。

  「不想死,那就發揮你的價值。」

  沉寂半晌,沈正洵遲疑地睜開了眼。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誘騙皇帝。」

  ·

  明亮的房間裡,柔軟的床榻上躺著個兩鬢白絲的女子。

  「沈姑娘受了刺激,只怕是傷了神智。至於什麼時候能恢復,那就要看她什麼時候能掙脫心魔。」

  送走郎中,秦元承憂愁地凝望著床上那氣息微弱的女子。

  「姐姐,再等三個月,一切就都結束了。」

  「宗主!太子帶著人殺過來了!」

  噗呲——

  前來通傳的小廝連話都沒說完,就被一劍刺穿了身體。

  一身殺意的陳庭州握著滴血的劍緩步走到床前,可瞬間徒生的心疼頃刻間就融化了他那駭人的戾氣。

  他顫著手想去觸碰,淚卻先掉落將他困在恐懼的牢籠。

  床上,是毫無生氣的沈宴卿。

  那本就因處處奔波而愈發消瘦的身體,此刻更是如同山野迎風起舞的殘葉般破碎。幾縷刺眼的白髮垂在鬢邊,落至平坦到沒有半分起伏的身前。

  「姐姐她傷得很重,不知道昨夜陸容景那個混蛋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不過畢竟身份懸殊,就算剿匪再有功但殺了王爺,終究也是難逃死罪。」

  「臨京一事擺明是為了算計你們,想來此刻王爺遇害的消息已經傳入京城。你還是趁早帶她逃吧,保她也是保你。」

  陳庭州眼前有些模糊,執劍撐地才堪堪站穩。喉間一股腥甜蔓延,他猛咳著帶出一口鮮血。

  他踉蹌著跌坐在床邊,遲緩跳動的心悶痛著,仿佛緊急昭告著性命的垂危。

  昨夜他送走人質,便帶著暗衛去尋了沈宴卿的蹤影。只是近乎殺光了所有山匪,他也沒能得到半點她的消息。唯有一處斷崖邊,零散躺著幾具山匪的屍體,地面依稀可見拖拽的痕跡。

  原是急火攻心,他體內的劇毒似是又提前發作。強撐著屠光了寨子,又在秦府翻找無果後他重新尋找線索。

  他心脈本就受過損傷,先前的蠱毒與始終未除的劇毒重創下他身體幾乎到了極限。

  臨到天亮,暗衛才帶來她的下落。

  他緊繃的那根弦,在見到她後徹底斷開。

  「無礙,我替她擔下便是。」

  「其實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如今他的死無非是皇帝牽制我與卿卿的籌碼,但皇帝想要的我又不是給不起。」

  秦元承惆悵地嘆了口氣,「那她怎麼辦,沒你庇佑只會讓她更容易陷入危險。」

  他淡淡回應:「和你無關。」

  他藏在袖中的手輕輕摩挲著令牌凸起的紋路,決絕在他心底紮根。

  深夜。

  陳庭州睏倦地揉著脹痛的腦袋,早已沒有熱氣的粥擺在旁邊凝成了一坨。

  「長風,查的如何了。」

  「秉殿下,王爺身前的擦傷與斷崖邊上留下的痕跡一致,結合沈姑娘的情況來看大致推測是沈姑娘掉落斷崖,但被王爺及時救下。」

  「而王爺身上三處刀傷,身前和背後的刀口都有二次划動的痕跡,唯獨頸間致命傷乾脆利落。而且卑職找遍宅院,也未發現殿下的刀。」

  陳庭州平靜地點點頭,「秦元承呢,查清他的身份了嗎。」

  「恕卑職無能,暫時未發現他有何異常。」

  長風為難地看了一眼沈宴卿,猶豫地開了口:「不過卑職聽衙門的人說,這個秦元承多次對沈姑娘動手動腳。而且臨京的邪藥一事,也與秦元承有些許關聯。」

  「身處泥潭但卻手腳乾淨,只怕他心思縝密行事謹慎,會是個難纏的傢伙。」

  陳庭州面無表情地解開袖口的帶子,取出令牌立於掌間。

  「也罷。」

  「此後暗衛所屬於沈宴卿,你們幾個不必看令牌行事,而是絕對忠心誓死護她平安。至於你們手下的分支和死士,就等她醒來後由她差遣去處。」

  「殿下你...」

  「我要回京。」

  「不可——!赴京即是赴死,我們豈能任由殿下身處險境。何況王爺遇害分明兇手另有其人,卑職一定會儘快查清幕後真兇。」

  陳庭州疲倦地制止了焦急的長風,「不管兇手是誰,皇帝只會認定是卿卿。我說過陸容景的生死不重要,最終皇帝要的不過是他清清白白奪走太子之位。」

  「一切因我而起,就再由我認罪結束吧。」

  餘光瞥見窗邊的人影離開,他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不動聲色將令牌懸掛在沈宴卿的腰間,他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臉蛋。

  「我不會再放任你離開我了。」

  「等我做好一切,不管生死我都陪你。」

  「卿卿,我愛你。」

  欲要轉身,他卻感覺袖口無端被人握緊。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正對上沈宴卿那空洞麻木的眼。

  「別走。」

  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陳庭州乖乖湊了過去,聽著她沙啞著嗓子沉聲道:「我沒罪——」

  「是我自願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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