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盛寵罪女> 第128章 失魂落魄

第128章 失魂落魄

2024-05-25 04:30:54 作者: 陳津州

  感受著他沖天的怨氣,沈宴卿想要伸手去給他些安慰,卻被他當場喝止:「你剛摸了他,就不准再碰我。」

  「姐姐。」

  秦元承憐惜地牽起她的手,「你的手好冷,我幫你暖暖。」

  說著,他垂頭用臉溫柔地輕輕蹭著她的手。

  「……」

  沈宴卿皺著眉收回手,她擔憂地望向表情愈發難看的陳庭州,忍不住向秦元承輕聲埋怨:「你不要再故意激怒他了,本來他就不該跟著我們胡來。」

  她重重嘆了口氣,「庭州,你不要意氣用事,那些想要你命的人巴不得你名正言順死在外面。就算你有後手,又怎能確保完全防住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人。聽話,你還是留在外面接應好不好。」

  「小沈大人終於捨得關心我了?」

  剛才還神情鬱悶的陳庭州,此刻卻慢慢染了笑意。

  

  他故作深沉地掩拳放在唇邊輕咳,「放心,還沒娶到你,我可捨不得死。」

  秦元承平靜地看著兩個人氣氛正濃的相互試探,手背在身後不動聲色摸著方才陳庭州脫下的衣服。沒摸到調遣暗衛的令牌,他的臉色不免冷了一瞬。

  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漸漸落在了沈宴卿身上,那佯裝淡漠之下是隱隱涌動的瘋狂。

  對不起了,姐姐。

  ……

  深夜。

  破舊的房屋裡,沈宴卿守在火盆前昏昏欲睡。

  終是扛不住,她閉著眼順勢倒了下去。

  旁邊的陳庭州輕輕接住,拿過床上僅有的被子小心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夜色籠罩下,誰都不再偽裝。

  「你處心積慮接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單純的愛慕罷了,我沒想拆散你們,我甚至跟她說過我可以做小,無名無份也無所謂。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所以我可以不惜一切留在她身邊,哪怕毫無尊嚴。」

  「……你說話好噁心。」

  「就不好奇她為什麼始終不肯解開披風嗎。」

  陳庭州微微愣神,他低頭看向懷中呼吸平穩的沈宴卿,沒來由的慌亂忽然占據了他的內心。本想當作不在意,手卻鬼使神差地解開了那有些鬆動的繩結。

  借著慘澹的月光,那遍布的吻痕像把刀狠狠剜在了他的眼眶裡。

  秦元承卻沒打算放過他,沉沉的低語宛若惡鬼索命般在他耳邊縈繞。

  「她真的很軟,不止上面的嘴唇。」

  「而且她叫起來聲音嬌嬌的,跟平常完全不一樣。」

  忽然他似是懊悔地驚呼:「哎呀,瞧我這沒眼力見的,你們認識這麼久,感情又這麼好,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她的身體吧。」

  回應他的,只有死一樣的寂靜。

  見目的達到,他滿足地睡去。

  天亮。

  沈宴卿揉著酸痛的脊背勉強坐直身子,她毫無精神地打了個哈欠,無意轉頭卻被旁邊面色蒼白的陳庭州給嚇了一跳。

  只見他瞳孔渙散,眼下是淺淡的烏黑,那沒有血色的唇緊緊閉著,活脫脫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庭州,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剛想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卻被他生硬躲開。

  她懸停在半空的手無措地落了下去,轉頭她狐疑盯著床上睡得正熟的秦元承,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身前似是系了死扣的披風繩結。

  忽然,不遠處有匆亂的腳步聲響起。

  混亂中,還能聽見刀棒摩擦和啜泣求饒。

  沈宴卿立馬叫醒了秦元承,警覺地對兩人低聲道:「大概山匪來了,一切按計劃行事。千萬別莽撞,得手後就撤。」

  漫天火光中,被綁在囚車中的沈宴卿靜靜看著熾熱的火浪伴隨著焦黑的煙浮動,不安的情緒在她心底蔓延。

  臨上山,囚車裡的所有人都被蒙住了腦袋。

  下囚車時她被人推搡,踉蹌著摔在了潮濕粘膩的牢籠里。摘下蒙在腦袋上的黑布,她警惕地打量著昏暗的牢籠中瑟縮在牆角的幾個女子。

  「姐姐,你流血了。」

  經過秦元承提醒,沈宴卿這才發現本就紅腫的腳踝,剛剛摔倒時竟然還壓在了碎瓷片上。

  「不礙事。」

  她咬牙拔出扎在肉里的瓷片,趁人不備藏進了袖中。

  牢籠外是痛飲慶功酒的山匪,喧囂吵鬧著掩蓋了牢籠里的聲音。

  「牢籠里看不到外面,很難準確判斷具體的時辰。山匪來時大約是辰時三刻,現在我儘量掐算好時辰,差不多等到子時我們就行動。」

  沈宴卿偷偷割開了兩人腕間的繩子,擋在人前重新纏繞系了個動動手指就能解開的活扣。

  「秦少爺,一切都靠你了。到那時我會潛入山寨內部找找線索,你就去勘察地形,至於庭州...」

  她憂慮地望向仍舊是呆坐那一言不發的陳庭州,「你還是先暫且在此休息。」

  萬籟俱寂的夜,只能聽見牢籠里粗重的呼吸聲。

  假寐的沈宴卿緩緩睜開了眼,和秦元承對視一眼後,她悄悄往牢籠的門邊移動。抽出藏在身上的珠釵,她動作遲緩地插進鎖孔左右扭動。

  她身後的秦元承朝牢中的其他人撒了把藥粉,鎖開後兩人謹慎地往外走去。沿路碰見守夜的山匪,秦元承果斷出手迷暈了那些身形強悍的山匪。

  岔路口邊,沈宴卿朝他送去個保重的眼神後,便一瘸一拐閃身融入了夜色。

  她身後,秦元承神情莫測地笑了笑。

  穿過幾條無人看守的甬道,沈宴卿躲在柱子後往亮著光的房間看去。透過朦朧的珠簾,那鬼鬼祟祟倚在床邊的人似乎是奕元。

  她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一些,不遠處卻傳來窸窣的聲響,她立刻蹲下身借用樓台遮擋。

  「聽暗探說太子已到臨京,我們得找個機會動手了。」

  「除掉太子,我們就不必再做這種骯髒的勾當了。好歹我曾經也是都尉,如今竟然落魄到靠打家劫舍才能苟活。」

  「唉,等手裡這批料子送走我們就動手。」

  說話聲逐漸遠去,沈宴卿的背後早已被冷汗濡濕。

  除了皇帝,誰還會想方設法除掉陳庭州,可是先前不是推測陸容景才是與山匪有關聯的那個嗎。

  莫非當中還有隱情?還是說想要他命的人不止皇帝一個。

  無暇深思,她匆匆起身繼續搜尋。

  她偷溜到閣樓的二層,拿起一個籮筐掩在身上,順勢她仔細翻看著山寨的每一處痕跡。

  忽然,長廊深處的門打開,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靠在長廊欄杆前接連嘆氣。

  她疑惑地看著那似有幾分熟悉的身影,等到那人無意轉頭,待她看清模樣後她呼吸都短暫凝滯。

  那竟是從前跟在陸容景身邊的校尉張守臣,是從前隨軍時對她百般疼愛的守臣伯伯。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