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催他成婚
2024-05-25 04:28:51
作者: 陳津州
楚榮恩?
假裝不在意但實則始終偷偷豎起耳朵的沈宴卿神情忽動,還記得當初在煙雨樓時柳娘提起此事,那時她就想著探探當年此事的細節以及順便摸清奕元身世。本來還在苦惱該以何種方式去打探,沒想到現在竟有個現成的機會掉在她面前。
「前幾日我還見過這姑娘,不管是樣貌還是才學都當屬上流。而且她雖性子溫和但卻十分聰慧,咱們沈家就是缺個這樣的賢妻來改改家風。」
沈雲山滿意地直點頭,他握著筷子輕敲桌面,「爹就這麼跟你說,爹不在乎家妻是否什麼家世顯赫或者什麼嫡庶尊卑,只要她性情賢德行事穩重,能替咱們操持好這個家,那她就是爹的心中首選。」
沈宴卿漸漸坐直了身子,她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沈寅止,有意無意地引導著話題走向,「我看擇日相見一面兩人了解下會更好,光聽爹說終究也只是個表面。而且大哥往日也不和其他女子多言,正好藉此疏解下心懷想來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沈寅止不悅地皺起眉,冷冰冰地盯著她,「我的事何時要你來多嘴。」
他端著酒杯的手發狠地攥著杯口邊緣,眼底浮出的凶意令在場的人都有些忐忑。
「寅止!把你那個倔脾氣給我收回去,卿兒她說的哪句有錯!」沈雲山瞪著他,轉頭又連忙柔和下語氣安慰沈宴卿,「卿兒,別跟他一般計較,他就是這麼多年孤身一人給憋出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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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什麼妻又何時娶妻,那是我的事,一個兩個都少插手。」
眼見沈寅止真的動怒,低迷的氛圍讓人連坐都坐不舒坦。
沈宴卿輕咳一聲,她尷尬地笑笑,「是卿兒不知分寸,還請大哥見諒。」
她垂下頭輕輕嘆了口氣,無措地微抿著唇想藏下突如其來的低落。視線一轉看見了放在旁邊的梅亭擺件,她突兀的開口像是尋個藉口急於脫身一樣,「這是原本我想當作與奚行的見面禮,只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不好再當面轉交,就煩請爹順手相贈也算是我向姨娘示好。」
她站起身規規矩矩向沈雲山行了個禮,「卿兒已經吃飽,贈禮也已送出,那卿兒就先行告退不打擾爹盡興。」
沈雲山心煩地揉著眉心,次次望向板著臉的沈寅止欲言又止。他喘氣都變得格外粗重,最終像壓制不住怒火一樣把筷子用力摔在桌上,「卿兒棠兒,你們都先出去,爹有話要對寅止講。」
沈玉棠嚇得身子一抖,慌亂地拉著沈宴卿就往出跑,直到走出幾丈遠她才捂著心口害怕地看著沈宴卿,「爹總是跟大哥吵,你說只要大哥服個軟那爹一高興不就消停了嗎,可偏偏大哥要麼不說話要麼句句戳爹心窩子,就這麼孤僻的性子也難怪沒有姑娘願意嫁他。」
「可能大哥已有心愛之人但一時無法求娶,所以才不願意聽人變著法地催吧。興許顧家小姐始終是他心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一直就沒放下。」
沈宴卿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者無意,但聽者卻已經恍然大悟地深吸一口氣。沈玉棠的眼珠滴溜亂轉,一點藏不住事的臉上已然露出了竊喜。
若是讓謝娘去做中間人勸錦寧姐跟大哥和好,那被拋下的太子最終還是她的。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一時沒忍住她美滋滋地傻樂出聲。
「棠兒妹妹,長姐先回去休息了。」
沈宴卿只當她是想到什麼喜事,滿腹心事地回到別院,卻里外不見奕元與憐芝的人影。
就在她疑惑地四處張望時,就聽見牆角茅房裡傳出個若有若無的氣聲。
「有人嗎...小爺要蹲不住了...快來個人救救我...」
沈宴卿半信半疑地走近,試探地開口:「奕元?是你嗎?」
「是老天爺派的仙女嗎...還是小爺蹲出幻覺了,誰能給我送點紙啊,再過會兒就風乾擦不掉了。」
「……」
過了片刻,扶著門板的奕元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他掐著腰有氣無力地叫罵:「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一點紙都沒給小爺留啊,沈姐你要是再不回來,可能你我就得是浴堂相見了。」
「……」
沈宴卿擋著鼻子嫌棄地看著散發陣陣氣味的奕元,「你趕緊去洗洗再換身衣服,還有今晚不准再踏入我房中一步。」
奕元剛吃力地磨蹭兩步,就突然停下「嘖」了一聲,「對了沈姐,方才我在茅房時隱約聽見有兩個婢女在議論芝姐,好像說她什麼天生就是個奴婢樣,看二少爺回府就到處向人打聽他的喜好。想不到芝姐這樣細心,每個人她都要照顧得周全。」
沈宴卿遲疑地看向憐芝那黑漆漆的屋子,「那她人呢,才剛戌時就她就睡下了?」
「大概吧。」奕元撓了撓頭,「她白天那麼忙碌加上她在這邊又不用服侍別人,而且也沒有解悶的東西,早早睡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宴卿沒再出聲,回房後她強迫自己看幾頁書靜心,可那字串在一起她卻愈發讀不懂意思。索性她合上書,心煩意亂地輕撫墨琅簫的簫穗。
如今瑣事過多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想給身邊每個人也包括自己做好一切事情,可渾噩著也已將近一個月,她仍舊被困在原地苦苦掙扎。
提起簫放在唇邊吹響,可才出一調她就詫異地反覆摸著簫孔。從前墨琅簫簫聲順滑婉轉,如今卻聲聲乾澀嗚咽。她再次試著吹響,簫聲比剛剛還要悲鳴。
她神情悵然,難道是爹娘在天之靈見他們的女兒受此苦難,所以化作簫聲在向她傾訴思念嗎。
淚猝不及防落下,卻被她快速拭去。她倚在床頭懷中緊緊摟著冰冷的簫,幽咽著輕聲呢喃:「父皇,母后,卿兒一定會替你們扳回一城。就算我最終落敗,我也不會讓陸容景這個罪魁禍首還如此逍遙。」
許是她過於疲倦,就那樣靠在床邊深深睡去。
臨近深夜,她被人小心翼翼抱回床中央。那人坐在一旁,眸光深邃望著她似乎夢有不安地蹙著眉。他輕輕撫著她眉間紋路,見她呼吸漸漸平穩,他站起身又靜靜凝望她良久。
「卿卿,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