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粗鄙下流
2024-05-25 04:27:36
作者: 陳津州
謝氏目光幽深,她憐惜地輕撫著沈玉棠那張嬌嫩的臉蛋,「棠兒,你可知那城西同仙樓是個什麼地方?」
「先前聽姝兒姐說過,那裡淨是些發賣女兒、身份低微但企圖嫁入高門,又或是品行不端被休出夫門,以及某些放蕩淫邪欲求更多的女子,專供未婚嫁的窮苦男人和富貴人家選來做妻妾的地方。」
謝氏古怪地笑了笑,「我今日就要帶沈卿卿去那裡,為她尋個夫郎。」
沈玉棠疑惑地擰著眉頭,「有太子那樣好的男子在前,她豈會看上旁人。」
「她若是能看上誰那定是極好的,但是我真正目的是要讓她被那些滿腹淫慾的男子糾纏。只要製造出她與其他男子曖昧的假象,我們再帶著太子無意抓姦。當太子感情失意時你再稍加勾引,這樣一來代替沈卿卿嫁給太子的就是你。」
沈玉棠輕咬著唇,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謝氏。
「棠兒。」謝氏語重心長地看向她,「爹和謝娘表面上要更疼愛她一陣子,所以事成之前你絕不可以意氣用事。謹記謝娘的話,只有你才是我們沈家唯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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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
沈宴卿吃力地跟在謝氏的身後,腰間酸麻的痛感還未徹底散去,如今又硬生生坐了兩刻鐘馬車來到城西選料子,她身體比預想的還要吃不消。
「卿兒,你臉色怎麼如此不好,不如我們找個店家短暫休息一下。」
謝氏擔憂地攙扶著她,腳下卻隱隱朝向路邊走去。
沈宴卿也不硬撐,任由謝氏拉著她隨意進了家門庭闊氣的酒樓——同仙樓。
謝氏大氣地叫了幾個好菜,隨後她站起身,「卿兒,你先坐著,姨娘再去逛逛脂粉鋪子。」
目送謝氏離開,她收回視線隨意地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其他桌的男子都在有意無意打量她。
她開始有些後悔聽從謝氏的話,沒帶奕元一同前往。
這時,一個男子端著杯酒就坐到她的面前,他溫和地笑了笑,「在下鄭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又是誰家姑娘。」
沈宴卿警惕地盯著他,還未開口旁邊就又坐下一個胖子,那滿臉的橫肉擠的眼睛就像個豆粒一樣,「知道頌禾堂是誰家的產業嗎,知道太醫院的藥材大多來自我們頌禾堂嗎,知道我爹就是頌禾堂的老闆嗎?就一句話,小爺我有的是銀子。」
哐當——
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毫不避諱一屁股就坐到了她的椅子上,那脖子上還殘存著女人留下的唇印,唇齒不清地叫囂:「我賞你十兩銀子,你跟本大爺睡一覺。」
眼見那男子就要往她身上撲,她驚恐地站起身,神色慌張道:「你們再不走開,我就報官把你們都抓起來!」
幾個人對視一眼,旋即指著她放聲大笑。
沈宴卿不安地後退一步,正準備逃離這家酒樓,卻被門口幾個壯漢圍堵攔住去路。
「本店規矩,入店不滿半個時辰的需交五十兩銀子才能離店。」
「五十兩?!」她錯愕地僵在原地,「你們比山匪下手還黑,山匪都知道不搶老弱婦孺。」
那胖子一動渾身的肥肉都跟著亂顫,快頂得上她半張臉大小的下巴一甩,滿臉尖酸道:「都來這種地方了,還裝什麼貞潔烈女。看你這打扮也非窮人,八成是個讓人睡爛了的浪貨!」
「難怪我給十兩銀子不同意,原來是嫌給得少。你先前的男人給你多少,本大爺給雙倍就是!」
「住口!你們...你們竟如此粗俗!」
沈宴卿懸停在半空中的手都在顫抖,從小就尊貴哪怕後面為奴也只是被養在深閨,她從未見過像這種粗鄙下流的男人。
往日裡她動動腦子耍耍嘴皮子,在一些官家子弟面前還能哄騙過去。但眼下這群人哪是她幾句就能改性,只怕是未等她開口就已被欺辱。
她憤恨地攥緊了拳頭,該死的謝氏,竟然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算計。
忽然,先前自稱鄭柏的人站在了她的身前,「我出五百兩!只為買下這位姑娘半個時辰的清淨。」
「鄭少闊綽,我們惹不起,散嘍散嘍。」
鄭柏引著她尋了個僻靜處坐下,他輕聲說著:「原諒我的唐突,我只是不願見姑娘如此侷促。看姑娘身著與談吐,定是個富貴人家,那之所以進到同仙樓是被人坑進來的?」
沈宴卿驚魂未定地掃了眼那邊仍色眯眯盯著她的男人,頓時胃裡一陣翻湧。她連忙低頭,焦灼地緊握著雙手,「多謝鄭公子解圍,請問公子可否借我五十兩助我離開此地,待我回府後定加倍奉還。」
鄭柏一愣,旋即他落寞地嘆了口氣,「姑娘,並非我有意為難。只是我花五百兩能買下與你同處半個時辰,而五十兩換來的只能是你我從此再無瓜葛。」
「我願替你解圍是因為我有私心,並非我心善。」
沈宴卿沉默良久,終是卸下自持的戒備,「那就當作是我們有緣相逢半個時辰,既然如此公子可知這家酒樓是個什麼來頭,為何這裡的人如此的...」
她斟酌著合適的詞句,鄭柏卻爽朗一笑率先解釋:「從前這裡是家酒樓,如今已被秦家少爺收購,改為專供男子挑選妻妾的地方。當然,不論是自願還是違心進入同仙樓的女子,大多都是家境清苦或為人放浪,都妄想在此攀個高枝。」
秦家少爺?
是上次宴席時言行奇怪的新郎官嗎。
沈宴卿試探道:「秦家少爺是何人,做這種生意難道不怕官府追責嗎?」
「那秦家少爺手握京城商鋪命門,上至皇室官家,下至黎民百姓,全都有秦家的產業。不過有傳言說他房事時兇殘暴虐,因為他月月娶妾但每個妾室都活不過一個月。」
沈宴卿不免一陣惡寒,難怪上次他莫名其妙替她說情,這怕不是以此為開端要來接近她。
她心神不寧地喝了口茶水,卻根本沒有察覺到鄭柏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
鄭柏又替她斟滿了一杯熱茶,隨意又自然地問道:「不知姑娘是哪家女子,有無婚配又有無愛慕之人。我鄭柏雖不是名門,但憑著本本分分做生意也在這京城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