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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赴鴻門宴

2024-05-25 04:27:25 作者: 陳津州

  陳庭州剛想說什麼,沈宴卿就伸手悄悄扯了下他袖子,隨後她抿唇淺笑道:「不勞姑姑費心,我自有分寸。」

  幾句拜別後,她饒有意味地目送雲荷離開。

  僅僅是想用賀宴來挫敗一個女子的自尊嗎,未免也太大張旗鼓了些。她暗暗思索著,這場宴席背後的真正目的她猜絕不是想要戲弄一個為奴的棄女那麼簡單,想來是打著她的旗號行其他事。而她,不過是這些事前的開場樂子。

  也好,免得她要一直提心弔膽防著別人。

  不過宴席上人多眼雜,萬一要是有個眼尖的把她認出來,那事情就難辦了。

  她想了想,「殿下,我擔心有人會認出我,還是要麻煩你替我尋個面紗。到那日我就謊稱臉上有傷,不便露面。」

  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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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殿門上猛地垂下奕元的半個身子,他興奮地問:「我呢我呢,沈姐也帶我一起吃香喝辣的唄。」

  陳庭州眉頭皺的更深,他冷眼地看著奕元臉上那條醒目的疤痕,嘲諷地哼了一聲,「她蒙個白紗,你這醜臉蒙個黑的,你們是去赴宴還是勾魂索命。」

  「不帶就不帶嘛,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去。」奕元偷偷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地縮回身子。

  「站住!」陳庭州陡然提高了音量,「你鬼鬼祟祟在上面偷聽多久了。」

  房頂上傳來奕元幽幽的聲音,「如果我說是剛剛我跑的太急摔了一跤,雞腿剛好飛到房頂,而我只是來拿走它,你...信嗎?」

  沈宴卿異樣地看了一眼奕元的方向,旋即她握緊了腰間香囊中的毒粉。

  是巧合還是他帶著目的接近,她心底突然就生出些許懷疑和隔閡。

  她目光漸漸深冷,卻被陳庭州傾身耳語給拉回思緒,「別怕,一切有我。」

  再起身時他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神情,「目前我還有求於皇帝,暫時沒法脫身。那天我會派我的護衛暗中保護你,你儘管放手做你想做的事。」

  「明天我再去沈家打點一番,等宴席結束,我就帶你風光回沈家。」

  沈宴卿驚訝於他的周全,可沉思片刻後她卻悵然地低下頭。她轉回身給自己倒了杯酒,飲下後愁緒更濃,「可我與沈家又無血緣之親,在外又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女。想要往上爬,談何容易。」

  「換個角度想,其實那日宴席對你來說不算壞事,你過往身份本就特殊,只要你以沈家小姐的名號打出名堂。另一方面我爹上位本就不算光彩,日後就算你身份暴露,他為了彰顯自己的宅心仁厚也斷不會對你下死手。」

  「畢竟你只是個女子,他若對你趕盡殺絕,他辛苦幾年扶持的名聲只怕是就此有了污點。」

  陳庭州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忍不住伸手攀上她那纖細的腰肢。

  她身子一抖,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轉身,卻直直撲進了他的懷中。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像是她的領地被他一寸寸掠奪。她不由得驚呼一聲,「殿下請自重!」

  「倒是越長越羞,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成天喊著掀我蓋頭,要把我封為正宮...」

  「住嘴!」沈宴卿又羞又惱,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你過去還被風吹的掉過坑裡呢,弱的像個布娃娃一樣,那時候我壓根就沒把你當男人。」

  她的臉紅的格外嬌嫩,看得他不自覺喉結滑動。情慾爬上了眉間,他的眼神頓時有些閃躲。

  他忽然抬起袖子擋在身前,神色古怪地輕咳了一聲,「卿卿,我出去一趟。」

  沈宴卿狐疑地看著他狼狽逃離的身影,莫名覺得他方才的樣子與從前陸容景動情時有些相似。她頓時噁心的身子一抖,連忙甩甩頭把齷齪的念頭忘掉,開始著手準備宴席時要用的東西。

  三日後。

  沈宴卿坐在馬車裡昏昏沉沉,頭紗遮蓋下是滿臉的疲倦。

  昨夜奕元又哭又鬧硬是折騰了半宿,只因這兩日她心有疑慮冷落了他。後來暗中監視他的侍衛被迫現身,說那日情況的確是個巧合。事後還要她溫聲細語哄了半天,他才收起性子哭哭啼啼地回房睡覺。

  「秦家少爺娶親!逢者讓路!」

  由遠及近的嗩吶聲吵得她不禁蹙起眉頭,她心事重重地撩開帘子看了眼車外指指點點的人們。一陣勁風迎面襲來,頭紗被吹開,她的視線短暫與新郎官相撞,又迅速被頭紗遮住。

  她心煩地捶了捶發脹的腦袋,企圖讓那震天響的嗩吶聲從耳朵里鑽出。

  與她毫無反應相反的是,車外新郎官微眯雙眸,低聲叫停了身邊小廝,「找個人跟上那輛馬車,看看是誰家姑娘。」

  馬車停穩,沈宴卿向門口迎客的家僕出示了請帖。

  她步步忐忑地踏入尚書府,才拐到轉角,就聽到聲聲刺耳的嬌笑。

  「尊貴什麼,不過一個低賤的奴女。也就是顧小姐心善,還肯為了一個勾引自己未來夫郎的賤人大辦宴席。」

  「不過顧小姐和太子的婚事還未定下吧。」

  「我是聽說太子已對顧小姐私定終身,只差臨門一腳。真不知那個賤人用了什麼手段,把太子迷的神魂顛倒,這麼多年我可從未聽說太子將哪家女子帶回東宮。」

  「還用說,肯定是她那個青樓娘教的唄。」

  又是一陣極其刺耳的笑,沈宴卿無奈地輕聲嘆息。

  她分明記得這個假身份的娘是個清白的農戶女,怎麼到這些人嘴裡就變成了青樓妓。而這陳庭州也未和她講清他與尚書千金的關係,可別到時候真因為這丁點兒情愛又將她牽扯進去。

  也難怪那日皇后派來的尚儀對自己如此敵對,按照皇后手諭的說法,這尚書千金與皇后交情頗深,定是自己的存在讓皇后誤會了。

  「你就是沈家小姐吧。」

  突然,她身後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

  「前兩日庭州向我說過,你染了疹子不便露面。算算時辰,出來接你正是時候。」

  沈宴卿回頭看向面前一身素色卻難掩溫婉的女子,那模樣與印象中聽人描述的高度重合——正是尚書府的千金顧錦寧。

  她微微頷首,「卿兒謝過顧小姐盛情款待,只是我近來身體抱恙實在不能與大家盡興同樂,日後待我病癒定要另辦答謝宴。」

  「叫我錦寧就好,咱們兩家世代同好,妹妹這樣講就是見外了。」顧錦寧體貼地拉過她的手,柔聲問道:「臉上的疹子痛嗎,之前聽說城西有家姑娘也是身上起了疹子,沒多久就熱症難消病逝了。」

  她擔憂的又靠近了一些,「我屋裡有上好的藥膏,我來幫你塗上一些吧。不過我先替你瞧瞧這疹子何狀,別真是城西那家一樣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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