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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棍謎團

2024-05-25 04:27:24 作者: 陳津州

  沈宴卿一巴掌甩在他腦袋上,忍無可忍道:「奕元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回地牢,再者說你師父都是黃土埋到脖的人了,我看你像個師母。」

  奕元捂著腦袋望著沈宴卿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委屈地嘟囔道:「本來就是嘛,那個魔頭總半夜站你門前,這不是壞人是什麼。我師父再怎樣也是俊老頭,男人六十也是花嘛。」

  冷不丁的,他回想起地牢里陳庭州那個殺伐果斷的勁兒,不禁一陣惡寒。再看向沈宴卿的眼裡滿是同情,他含淚點點頭,沈宴卿為了保下自己一定犧牲了很多。

  「小沈子等等我,你就是我轉世的活爹啊。」

  酉時。

  昏黃的光盡數傾灑在飯桌上,光影中飄散著淺淡的熱氣。

  一身倦意的陳庭州才踏進大殿,就聞見那誘人的飯香。尋著味道來到沈宴卿的寢殿,正碰上她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菜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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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啦,殿下。」

  陳庭州愣愣地站在原地,若不是沈宴卿扯著他袖子讓他落座,他還怔在那看奕元時不時偷吃一口熏雞。

  「都是我沈姐做的,我沈姐可是這個。」奕元吃的滿嘴流油,就這還不忘向沈宴卿豎了個大拇指。

  陳庭州聞言卻是眉頭微皺,他低頭看向她不如從前細膩的手,語氣中難掩心疼,「何時需要你來做這些。」

  沈宴卿沒所謂地笑了笑,「畢竟不比從前,在王府那會兒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能做。」

  「切,矯情哥。」奕元嫌棄地撇了個嘴,「從七歲我就開始掌勺,怎麼沒見誰心疼我呢。」

  「滾出去。」

  陳庭州頭也沒抬,但瞬間徒生的殺氣還是讓奕元後背發麻。

  一股涼意遍布全身,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片刻後他訕訕撈起桌上一整盤熏雞,身子站的繃直,「得嘞,二位您聊著,小的這就告退。」

  沈宴卿看著一溜煙就沒影的奕元,不免嗔怪道:「你跟他計較什麼,他還是個孩子。」

  「我不太信任他。」陳庭州心事重重地倒了杯酒,「你又怎知他表現的愚笨是否偽裝,當年的造反就是他師父在推波助瀾。師承一門,自當是一丘之貉。」

  「甚至,連我被父親厭棄可能也是他師父一手促成的。」

  陳庭州苦笑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深陷眼底的落寞變得愈發清晰。

  沈宴卿的面色也凝重下來,從前她記得他說過,他雖為獨子但卻不受父親陸晉德喜愛。

  因為陸晉德曾經算了一卦,卦象說他的長子是個禍根,生來就是討債的。但又不能棄養,否則將會災運不斷。

  所以他從小就不受陸晉德待見,甚至連姓氏都不願施捨給他。

  這麼多年,他一直冠母姓長大。

  「他師父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和這兩件事都有聯繫。」

  「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而已,聽說我爹自小就痴迷風水五行,更是將陰陽玄學奉為上行。我娘曾經懷疑過,當初生我的時候攛掇我爹卜卦的大概是某個妾室。或許是那妾室買通了這個神棍,所以我一生下來就被當作孽種。」

  他停頓良久,眸色黯淡地輕聲道:「當年謀反,也是那神棍說世道災禍橫行,需真君登位才能安邦定國。本就不滿朝政的陸家,仗著陸容景手握整塊虎符以及私養的兵將,這才密謀攻下皇城奪權上位。」

  沈宴卿困惑地擰起眉,她自詡對陸家不曾虧欠,多少珍寶全被她拿來孝敬陸家長輩,私下裡更是不許任何人置喙陸家一句。甚至有風聲傳出陸家欲謀不軌,她都以性命擔保只為消除皇帝疑心。

  人前分明享著和宗室同等的待遇,背地裡卻打著憂國為民的旗號另起山頭,她真心相待竟不如個神棍幾句胡話討人歡快。

  「一個算命的收取錢財哄騙沒腦子的世族也就罷了,問題是他為何敢妄言改朝換代以擁新君的,這幕後到底是誰在唆使。可我派人在幽蘭谷外蹲守六年,到現在連進谷的路我都沒找到。」

  陳庭州頹然地灌著一杯接一杯的酒,大半壺酒下肚他眸中愁思也並未消減絲毫。

  沈宴卿嘆了口氣,抬手攔住他下一盞烈酒,「不管奕元與我是意外相逢還是有意接近,日子久了總會有些端倪。」

  陳庭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再望向她的眼中竟滿是不安。

  「卿卿,我能給你的不多了,你一定...一定要走得更遠些。」

  難見他這樣脆弱的時刻,那泛紅的眼角還殘存了些許清淚。沈宴卿慌亂地想要拭去那即將落下的淚珠,卻被突兀的敲門聲給嚇得直接站起身來。

  被打斷的陳庭州眸中迅速閃過一絲不爽,他皺眉盯著門外的輪廓,難掩的戾氣慢慢散發。

  「啟稟殿下,雲荷姑姑求見。」

  「宣。」

  殿門打開,門外站著個盤著髮髻的女人。

  「傳皇后娘娘手諭,尚書與侍郎交好多年,為慶賀侍郎中年得女,尚書千金特仿宮宴規格。現已貼出昭告,三日後在尚書府備下賀宴,為小姐接風洗塵。」

  說完,她將紙遞給陳庭州,轉頭卻是笑著對沈宴卿說:「沈姑娘好福氣,尚書出手向來闊綽,想必三日後滿京將會無人不知沈家小姐。」

  沈宴卿心中倒吸了口涼氣,她沒想到皇后的動作竟然這麼快,這擺明了是場鴻門宴。誰不清楚沈雲山尋回的不過是個做過奴的庶女,如今這樣招搖真不知道想害她出多少丑。

  可面上她還是平靜地行了個禮,「多謝皇后娘娘恩澤。」

  雲荷此刻卻笑的有些意味深長,「殿下,皇后托我囑您,切莫忘記三日後與皇上的蓬山狩獵。」

  陳庭州一臉陰鬱地攥緊字條,「回去告訴皇后,今日我身體不適,不知幾時能好,狩獵一事另作打算。」

  「殿下。」雲荷似是料到了這種結果,不緊不慢的從袖中掏出塊令牌,「想要皇上鬆口卻又不討皇上歡心,殿下此舉著實不妥。」

  「如若是擔心沈姑娘未見過這種場面難以應付,這點殿下不必擔憂。尚書和善,千金溫雅,無人敢對沈姑娘做何手腳。只要沈姑娘別想起從前伺候人時,到處對官家磕頭作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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