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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章:陳德三整治兵痞立威

2024-05-25 04:19:28 作者: 霸氣側漏漏你一臉

  佟百戶話音未落,營帳房門被猛地踹開,來人不言不語堵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盯著屋內所有人。

  吵嚷氣氛驟然安靜。

  陳德三冷冷地站在那裡,一言未發,營房內一時間竟是沒人敢說話。

  「我當時是誰來了!」

  佟百戶喝的脖子通紅,「這不是咱們的新頭兒,聲名遠播的大陽山總把頭嗎!怎麼著,大陽山的娘們不好玩,還是剪道,劫富濟貧玩膩了,想要來這營中跟咱們兄弟賭一把?」

  

  「賭一把?」

  陳德三冷笑一聲,臉上貫穿疤痕極為駭人,他解下腰間佩刀砰地仍在牌九上,冷眉一揚,「堵什麼?」

  「你是千總,你說堵什麼便堵什麼唄!」

  「要是陳千總你沒銀子,輸了也無妨,從咱們哥幾個的胯下鑽過去,陳千總來日再回到大陽山,咱兄弟也不往外說!」

  「成!」

  「你若是輸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去校場等候點名,往後每日練兵,我這三營八百人,少來一個我便砍你一條腿!」

  陳德三倏而落座,旁邊幾個堵瘋了的兵士瞬間醒酒,撤離賭桌。

  嘩嘩嘩,篩子搖響。

  陳德三全程冷眼盯著牌面,第一局,佟百戶大了他兩個點,第二陳德三勝,搖篩盅便到了他的手裡,虎鉗一樣的大手搖動篩子,隨即砰地一聲落在桌面上。

  竟是一連紅的三個九。

  「豹子!」

  陳德三冷道:「方才你只講了我輸了要鑽你們的褲襠,現下卻是你輸了!」

  佟百戶懶腰一抻,「輸就輸唄,就算我佟某人今個點背,我喝了酒,就不去給千總沒臉了,散了散了!你們都去點名吧!」

  「你不去?」

  「我不去又能怎麼著?」

  其他幾個百戶,總旗,小旗,見佟百戶硬鋼,也每一個動彈,紛紛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個佟百戶陳德三到永州營里就聽說過,自個的妹子嫁了知府的師爺做小,前任千總被調離永州,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他的。

  「不能怎麼著!」

  陳德三起身重新拿起軍刀,可就在他起身的一剎那,桌上的牌九凌亂飛起,整張桌面竟是被掀飛旋轉落地,砰地一聲,砸得四分五裂。

  「姓陳的你敢動手?」

  「動了你又如何!」

  陳德三動作飛快,僅一瞬息,便將佟百戶踩在腳下,他獰看著營房內,敢於拔刀相向的所有人,聲音冷肅到至極,「我陳德三土匪出身,手上人命不知凡幾,諸位瞧不起我,跟我拿喬,在我姓陳的臉上蹦的歡!」

  「怎奈,我姓陳的就是比你們官高一級!」

  「佟百戶!」

  此時佟百戶的胸口被死死踩住,力偌千鈞,他半分動彈不得,卻也不信這姓陳的土匪頭子,能把他怎麼樣。

  可下一刻。

  眼眸寒光閃過,肩膀驟然劇痛,一把鋼刀竟是狠狠貫穿了他的肩膀。

  「啊啊……」

  佟百戶慘痛呼叫,面色瞬間煞白如紙。

  「我如何?」陳德三狠狠地道:「軍中嚴令飲酒,賭錢,玩女人!哥幾個倒是全都沾了個遍,倒是行得我方便!」

  他轉向身旁的跟著的小兵問道:「營中若是飲酒者,賭錢著,罪當幾何?」

  「按律、按律當斬!」

  小兵被涓涓噴涌的鮮血嚇到。

  「那好!」

  陳德三一把抽出刀尖,帶出一條血線,「來人!把他提出去!校場柱上綁著,我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你硬氣,還是我陳德三硬氣!」

  其他幾個百戶,見狀要給佟百戶出頭,已經抽出的刀尖,聽見陳德三這話,猶豫了一瞬,刀刃入鞘道:「陳千總,都是自家兄弟,不就是去點個名麼,咱這就去,這就去……」

  陳德三卻道:「營中軍令如山,今日是佟百戶犯了死罪,諸位不是好賭講義氣,那你們盡可把身家性命全都壓上!看今日他佟百戶最後如何下場!」

  「來人,休要磨蹭!」

  「把他壓出去!」

  不消片刻,佟百戶被陳德三手下幾個新兵,連連罵帶嚎地捆在了校場的柱子上。

  三營見血的事,瞬間在營中傳開。

  永州僉事常輝聽聞消息,眯了一眼放下茶碗道:「這個土匪頭子膽子倒是不小,他怕不是不知,自己掛鏈豫州一脈,到了我這永州營里,便要低頭做事。」

  「這陳德三就是霍遠小兒派來的釘子。」

  另外一千戶道:「難道常僉事還要容著他?」

  「到底是他鎮遠將軍兒子派來的人,那佟百戶觸犯軍令在先,即便不能容,這等由頭也不夠下霍家父子面子的!」

  營中飲酒賭錢玩女人,按律當斬。

  佟百戶滿身是血地綁在校場上,這下三營再沒半個人敢磨蹭,全都老老實實地站著哪裡等著檢閱,約莫一個時辰,常輝點名完畢,著急幾個千總在營部議事。

  可陳德三剛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陳千總,僉事大人有令,今日不必陳千總進去。」

  「不讓我進?」

  「不是不讓陳千總進,是僉事大人說今日沒您三營的事……」

  沒容親衛把話講完,陳德三轉身便走。

  來時,陳玄和霍遠就已經跟他講明利弊,永州駐軍與豫州擺明了不和,他陳德三就是再厲害,強龍也壓不過地頭蛇。

  何必在這裡受氣。

  他現在是要把手頭的千八百人歸整老實聽話才是首要,待來日,他常輝……

  陳德三心裡冷笑一聲,「非要拿他的腦袋當夜壺不可!」

  *

  僅僅三日,陳玄便蒸餾出五十餘斤白酒,耐不過二狗磨,第四天便趕馬帶著五十斤樣酒喝狗兒哥進了永州城。

  永州城裡還是老樣子。

  遍地的癮君子和要飯花子,幾乎就成了永州特色,從進城開始陳選便覺得有人在跟著。

  晨起沒吃飯,狗兒哥買了倆肉包子美滋滋地啃著,他道:「玄哥兒,一會賣完酒幹啥去?」

  「幹啥?」

  「回家!」

  這孩子單純得撅屁股,陳玄都能知道他拉啥粑粑蛋,那點心思全擺在臉上了。

  「唔……哥,你不去給嫂子買點啥嗎?」

  狗兒哥笑嘻嘻討好著靠過來,「要不咱們去西街轉轉吧,那邊好玩的多。」

  西街那邊除了青樓賭場,就是數不清的暗娼館子,這小子來時還信誓旦旦說,自己肯定不去紅瀟樓。

  「少廢話!你要敢偷摸去找何小金,我打折你腿!」

  陳玄沒好氣地說。

  他媳婦嫁他之前是清白的大戶人家小姐,西街那種烏煙瘴氣的鬼地方,能有什麼好玩的適合她。

  永通貨行門口。

  陳玄剛跳下馬車就瞥見,身後不足五米之處兩個鬼祟人影。

  他裝作沒看見照樣靠著酒罈子,跟蔣掌柜打招呼進了貨行。

  大宴的地瓜燒充其量也就七八度,經他蒸餾過後的白酒,雖然達不到四十二度現代高度酒普遍標準,但他嘗過三十五度絕對能有。

  孟永財一口氣幹了一整碗地瓜燒,辛辣醇香的味道刺激得他,哈地一聲,「好!這酒夠勁!夠香!」

  陳玄抱著臂膀站在一旁,對孟老闆的反應,老早預料在心。

  大宴民間市場流通的酒就算最好的,也不會比過了他的去。

  「孟老闆覺得這酒尚可?」

  尚可?

  豈止,尚可。

  孟永財這輩子便是在京城都未品嘗過如此夠勁的美味佳釀,陳喧鬧給他的白糖,他只在外州府亮了些樣品,就已經造成巨大轟動。

  若是此等佳釀問世,他都不敢想像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

  「這酒我永通貨行定下了!」孟永財激動得一拍桌子,對陳玄連連讚嘆,「陳小子!你小子!簡直大才!」

  「你說把這酒要價幾何?」

  有了先前白糖的生意在,孟老闆這次明顯痛快許多。

  陳玄道:「五兩銀子一斤!」

  「五兩?」先前白糖生意,便是一兩一斤,這五兩的價格對比頂級佳釀價格雖然低廉,孟永財思忖了下道:「這個價錢倒還好說,某家也能看利,就是這名字……」

  但凡好酒問世,必須的有能叫的響亮的名號。

  若是有什麼典故那便是能傳承百年,甚至千年久遠。

  讀書人,沒有哪個不曾想千古留名,陳玄雖不曾指望自己會被後人記得什麼,但也想在這亂世洪流中留下一抹痕跡。

  「一笑千場醉。」

  「浮生任白頭」

  陳玄輕聲念了句,再結合現在身處亂世,百姓民不聊生,生民餓殍遍野,沒有哪一個人不想把鬍子攆出家門口,驅逐韃虜,思及此處,頓時胸中豪邁激盪,「須知少日拏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我這酒,就叫『第一流』!」

  貨行不大的房間霎時間安靜下來,窗欞下販夫走卒叫賣聲響,街上災民賣兒賣女的哀求與這詩詞頓時混為一處。

  震驚德孟永財宛如霎時間被驚雷劈中。

  「一笑千場醉!浮生任白頭!」

  「須知少日拏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好!好一個曾許人間第一流!」孟永財周身神經宛如被千萬豪情滌盪了一遍,試問家國動盪之下,哪一個熱血男兒不想一身飼戰,把膽敢馬踏華夏的鬍子殺個趕緊,他狠狠一拍桌子道:「咱這酒就叫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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