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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難民進村打殺搶!

2024-05-25 04:19:04 作者: 霸氣側漏漏你一臉

  正在院裡伐木的陳玄,剛要起身往外走,就被唐瑾沂攔住,小姑娘眨了眨眼說,「張大娘,就是嗓門大,我去跟她說。」

  「你去?」

  「嗯!」唐瑾沂自信滿滿地道:「我去,一會再借點地瓜回來。」

  

  「張大娘,這是怎麼了?」

  「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唐瑾沂沒開口,便先甜甜地笑了起來,唇角兩個小梨渦,叫人天大的火氣也降了三分。

  「還怎麼了!」

  張大娘指著橫在大門口的樹岔子,怒道:「你瞅瞅你們家陳玄,這是幹嘛呀,都是鄰居住著,他這是要欺負死誰嗎?」

  「大娘可別生氣。」唐瑾沂走了過去,一把跨住老太太胳膊,熱絡地說:「我家男人,他沒有壞心,他呀是在城裡遇見了強闖進城的難民……」

  小丫頭,把陳玄在城裡的遭遇,和災民可能成伙往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大娘。

  把張大娘嚇得臉色大變,當即就道:「我這就去把你張大爺,和柱子他們哥幾個給叫回來,災民要是進村這可了不得!」

  一介村婦都明白的道理,村長哪裡能不明白。

  但他這些年,欺軟怕硬,和稀泥下來,村長的權威壓根沒剩幾分,他的話也沒幾個人往心裡去。

  該忙家裡的事,還忙地里的活。

  弄好了家門口的路障,陳玄不管村裡的人如何在門口亂罵,關起大門來,自家三把刀,便是來了劫掠口糧地災民他也不怕保護不了家裡的兩個女人。

  第一夜過去,平安無事。

  第二日,陳家依舊叮叮噹噹,伐木釘樁子的聲不停歇,門口的那些樹冠非但沒挪走,反而還增加了三個聽老大三角形的木頭棱刺。

  陳家大郎莫不是有病,腦子壞掉了。

  是他說災民有可能進村,可等了兩天卻半點風聲沒有,村民們敢怒不敢言,只有陳玄自己心裡最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而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永州距離二道溝村,五六個鄉,三十幾個村子,災民們洗劫過來,少不得也要用些時日。

  第三天的夜裡。

  二狗子跟陳玄他們倆,躺在堂屋臨時搭的木板上,「玄哥兒,你說那些災民能跑到這麼老遠來嗎?」

  「能不能的,先守過這幾天再說!」

  陳玄剛翻了個身,外面猛地想起一陣瘋狂的犬吠聲。

  狗這玩意,一個叫,村里其他的全都跟著一起叫。

  忽地一聲刺耳尖叫聲,劃破夜空。

  陳玄猛地起身,抓起外套,踹了一腳正在打呼嚕的王善,喝道:「王哥,別睡,災民進村了!」

  王善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狠摸了一把臉,眼中立刻閃過狠厲。

  「二狗,你守著屋子,別叫你兩個嫂子嚇到,我跟王哥出去看看。」

  村里這會已經完全亂了套。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慘叫聲交織在一塊。

  「來人!」

  「快來人吶,村里來了強盜了!」

  是李遂,用擀麵杖瞧著銅盆站在牆頭上大聲叫喊。

  「李遂,快下來!」

  李德生家距離陳玄家只隔了兩戶,陳玄朝著李遂大喊道:「去叫人,叫人都去村口!」

  眨眼的功夫李遂跑了過來,呵斥帶喘地道:「我爹已經叫了人把守著村路,怎地還能有災民闖進來!」

  「你不知道他們那些人都餓瘋了!」

  「讓他們進了村,所有人都沒好!」

  本來打定了主意不多管,但事到臨前,陳玄大腦卻先一步做出指令,「你去把老人和孩子都歸攏起來,讓男人們看護著,我把張家的哥們五個叫著去村口看看!」

  「哎哎,我這就去!」

  「你自己也小心著點,記得帶傢伙!」

  李遂邊走邊喊跑遠了。

  只不過須臾的功夫,村里就人仰馬翻,亂糟糟的叱罵聲從村口傳來,陳玄把張家兄弟叫醒,又去叫了前後幾家的男丁,有刀的帶刀,沒刀的拎著棍棒。

  讓王善去家裡拿剩下的桐油。

  飛一般往村口趕。

  村口大柳樹下。

  李德生被人攙扶著一臉的血,他顫抖著大喊道:「攔住!快攔住他們!」

  臨近村口的周家和劉家已經遭了難,一窩蜂數不清的災民往村里涌動,一切膽敢擋在他們面前的全都是他們的死敵。

  糧食、春種的種子被搶走。

  男人老幼被打殺,霎時間白日裡和煦一片的村口,就了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

  「住手!」

  陳玄舉著火把大喝一聲。

  可他的吼聲,此時就如泥牛入海,完全起不了作用,更有災民見他們過來,瘋狂地往他們身上撲。

  陳玄掄起刀一刀就砍了一個人。

  手裡桐油罐子,直接扔了出去,王善見狀立即把火摺子砸在上面,砰地一聲,平地炸起三丈高的火苗。

  熊熊燃起的大火,叫所有人同一時間停止動作。

  陳玄舉著火把站出來,身後跟著十幾個帶著傢伙的健青年,「再往前一步,你們就都得沒命!」

  「我們,我們只是想找口吃的!」

  這時有災民可憐兮兮地站出來說,「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都餓了一冬了,老人和孩子都餓死了,再不弄口吃的,就真的死絕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一張張枯瘦只剩下一張皮的臉,在火光下映襯著,叫人膽寒心驚,活人竟也會被餓到這種程度。

  陳玄不是聖人,但也絕非毫無人性,他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們可憐,你們想活下去,但村裡的人何其無辜,你們想吃口東西,乞討,上山打獵,挖野菜,只要到了城南,便總有活路。」

  「可你們不該進村就先殺人。」

  「走吧,再往前一步,我不保證,村裡的人會全出來殺了你們!」

  「兒啊!」

  周家院子裡爆發出驚天的哭叫聲。

  是周家的大兒子,被災民活活打死了。

  「玄哥兒,你真的要叫他們離開?」

  張家的小子第一個咽不下這口氣。

  陳玄並沒有時間跟他分辯太多,只是對絕望的災民們道:「走吧,別在留這兒了,你們已經驚動了村子裡的人,不會再討到半分便宜。」

  又過了不知多久。

  周家院子裡的哭聲仍在繼續。

  陳玄心底壓抑得很,他對面前的張家老二說:「不是不報仇,而是根本找不出到底是誰打殺的周哥,難不成咱們村的人都要去跟數不清的災民們拼命?」

  張家的小子沉默無言。

  這時候李遂跑了過來,扶著自己老爹擔憂地喊道:「爹!爹!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

  李德生被擂中了腦袋,鮮血嘩嘩地流,他拉住李遂道:「趕緊!趕緊叫人把村口的路封了,別再叫這伙搶到進村,也別出去尋仇。」

  今夜衝進村的災民何止百數,若真是再起衝突,少不得村裡有得死人。

  後半夜,陳玄、王善,跟著村裡的青壯年,燃著火把,拿著菜刀把手村口,再逼退兩波後來的災民後,天亮來了其他青壯年換班才回去。

  家裡,唐瑾沂和田妮都嚇得夠嗆。

  陳玄進屋去,摸了摸唐瑾沂的頭,安撫了一番,繼續蓋他的棚子,跟孟永財定好的二十日後交貨,現在已經過去六天,棚子再不蓋好就來不及了。

  一個上午過去。

  陳家院裡就起了個占地一般的木頭棚子,古代沒有塑料什麼的,陳玄就在村里專門搓草帘子的一家,買來草帘子擋風遮雨。

  南城來了災民,一時半會進不去城,棚頂也用草帘子代替。

  左右剛入四月的天,距離雨季還遠,到時候再換瓦片也來得及。

  「大、大郎!」

  院外走進來個人,是隔壁的張大娘,「你媳婦在家嗎?」

  陳玄扔掉手裡的釘木板的鋸子,直起身道:「在屋裡呢。」

  「哎哎,我進去找她。」

  張大娘進去後,沒過多一會,村里又來了兩個小媳婦,也是拎著東西來找唐瑾沂。

  幹活的時候,隔著窗子能看清,一群女人坐在炕頭低頭嘮嗑的模樣。

  小媳婦唐瑾沂剛來村里,就這麼幾天,就跟村裡的婦人們打成一片了?

  尤其,這些女人走出陳家的時候,看陳玄的目光明顯便了。

  唐瑾沂墊腳溫柔地給陳玄擦汗,又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揉了揉,「玄哥,累嗎?」

  「還成。」陳玄被伺候得眼睛微眯,問道:「方才張大娘她們來找你幹什麼?」

  「前幾天我說要找張大娘借地瓜,她是來給這個的。」唐瑾沂靦腆一笑,精緻的臉龐露出甜美的梨渦,「剩下的嫂子們,是來找我跟田妮一起下地挖野菜的。」

  鄉下物資匱乏。

  又不像富貴人家,有個什麼溫泉莊子,冬日裡能出些蔬菜,每到冬天,農人餐桌就只剩下豆子和鹽巴鹽的鹹菜。

  最多也就秋天晾曬些乾菜,那到了冬天都當寶貝似的不捨得吃。

  開春第一茬的野菜勤勞的農村婦人必須得踩。

  「你去嗎?」

  自個的小媳婦,出身不知何等富貴人家,陳玄想不出她野地里撅屁股挖野菜的模樣。

  「去呀!」

  唐瑾沂眸子亮晶晶地道:「我還沒挖過野菜呢,以前春天,大嫂會帶著我去踏青,肅川城外有好大一片桃花林,春天的時候桃花如雨可好看了。」

  肅川城便是,胡人第一個攻破的大宴城池。

  到現在仍舊還沒奪回來。

  「那以後我也帶你去!」

  「瑾沂……」陳玄猶豫了下還是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嫁給我這麼久,你沒想過自己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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