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院長是誰

  「幹嘛 ？」張公子戒備地看著江瑟瑟。

  江瑟瑟乾笑了笑：「我能做什麼？不過是好奇而已。」江瑟瑟絕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嘴饞，想時不時的去拿些荔枝吃。

  不過她掩飾的再好，張公子卻還是看出來了，瞪了她一眼道：「你可別跟那些人一樣的嘴饞，到時侯為了口吃的把命都送在了那裡。」

  「什麼意思 ？」如果說之前江瑟瑟還只是因為嘴饞的話，那麼現在是真感興趣了。

  這岳麗書院不是說是書院麼，就算是闖了禁地也不能要了人的命吧？除非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啊，我其實也不怎麼清楚，只知道禁地里長了許多的荔枝樹，那些荔枝樹很奇怪，一年四季都會有荔枝的產出，而且按著方位的不同，產荔枝的時間也不同，不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次幾個書生結伴去那裡遊玩，最後被找到的時候就剩了一堆屍骨了。後來那裡就成了禁地，絕不允許任何書生的靠近。」

  「一個書院能有多大？難道你們都對禁地不好奇麼？哼！故弄玄虛！」江瑟瑟嗤之以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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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公子一副江瑟瑟沒文化的樣子，用眼尾掃向了江瑟瑟：「江小公子啊，你這麼沒文化，你爹娘知道麼？以後出去可千萬不要說你是我兄弟啊！」

  「……」江瑟瑟有種想敲起張公子的衝動，咬了咬牙，冷笑道：「好象我與張公子不熟吧？」

  「……呃，呵呵。」張公子愕然了下，然後訕笑了起來。

  對於張公子這種自來熟的性子，江瑟瑟卻不在意，而是瞪著眼道：「還不快說說禁地的事？」

  「好吧。」張公子摸了摸鼻子道：「江小公子到虞都多久了？」

  「什麼意思啊？你怎麼知道我才來虞都不久？」

  「呵呵，因為只要是在虞都呆久的，或者是從小生活在虞都的，那人定然知道我們虞都其實是建立在環山抱水的環境中的，別看岳麗書院雖然是城中鬧市區，但它後院直接是和一座山脈連在一起的，而那禁地就在山裡面，山上更是多有野獸出沒，為了防止野獸進入書院，在書院與山脈之間不但隔了好幾道防護網，還設了絕大的陣法，而禁地就在那山脈的中央，你說禁地大是不大？」

  「這麼說來那禁地倒確實挺大的，不過這岳麗書院不是前朝的一個王爺的宅子麼？那王爺那會就沒發現禁地麼？」

  「這你可問對人了，據說當初那王爺只是弄了些防蟲防蟻防獸的防護把山脈與宅子隔了起來，並沒有深入查探山脈的中部，直到成為了岳麗書院後，那幾個書生為了踏青才進入了山中，然後才被發現死於非命。後來多有人去探查，最終去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所以就列為禁地了。」

  「既然這樣，那麼這些荔枝是誰去采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荔枝採摘可是有時間了，需得在特定的時間才能進去，不過這個時間還不是一定的，而是隨著天氣的變化也會變化，到現在為止，能了解這個荔枝採摘的時間的就只有書院的院長一人。」

  「這麼說你們每次採摘荔枝都得院長安排時間了？」

  「院長按排？」張公子迷惘地眨了眨眼道：「什麼意思啊？」

  「我是說這麼多的荔枝總得有人摘吧？不能是院長一個去摘吧？那不就得院長安排採摘的人麼？」

  「採摘？你做夢吧！那些荔枝是院長自己吃的，才不會讓人吃呢！最多是每年拿出來十斤當作獎勵。對了，你這荔枝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張公子又吃了一顆，眼巴巴地問：「秋天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荔枝真是人世間最極致的享受啊。」

  「哪裡來的？」江瑟瑟眨了眨眼，看向了剛才那個風光霽月的男子，努了努唇道：「努，就是那人給的。」

  說到「給」這個字，江瑟瑟明顯就心虛了些，好象人家沒說給她，是她以為是詩會供應的水果自己拿的。

  「那人給的?」張公子眯了眯眼，打量了那個書生一番後道：「如此俊美的人物在書院倒是第一次見，都敢與虞兄相比了，對了虞兄在哪裡？」

  「在那！」江瑟瑟指了指正在一隅看燈的虞清禮。

  「虞兄！」張公子屁顛顛的跑了過去，拿著小盤子裡還剩下了幾顆荔枝顯寶道：「荔枝吃不吃？」

  江瑟瑟無語，這荔枝好象還是她拿來的吧？張公子這般熱情算是怎麼回事？

  虞清禮的目光從花燈上移向了荔枝，看到幾顆紅艷的荔枝後，眼微閃了閃。笑得溫潤如玉：「謝謝，我不吃。」

  「你不吃啊？那我吃了啊？」

  「嗯。」虞清禮嗯了一聲，又把目光投向了花燈。

  張公子剝了個荔枝吃，看到一邊的江瑟瑟，訕然一笑：「對了，你還吃不吃？」

  「不吃！」江瑟瑟翻了個白眼。

  「呵呵，那我吃了。」張公子一面吃一面也看向了剛才虞清禮看得目不轉睛的花燈，一看之下，大叫：「好詩啊好詩！真是絕句啊，讓我看看是哪家閨秀寫的。」

  江瑟瑟一聽也看了過去，一看之下微驚了驚，這不是她寫的那詩麼？沒想到居然也被撈到了岳麗書院來了。

  聽了張公子的叫嚷聲，一眾等了院長半天也沒長到院長的書生也圍了過來，有人念道：「園中松在鶴巢空，白鹿閒行舊徑中，手植綠竹千枝發，滿山無主任春風，任春風……」

  念的人越念越低，漸漸的聲音變得哽咽，有人甚至喃喃自語，淚流滿眶。

  「鶴巢空……舊徑中……嗚嗚……我想起了我的娘親了，每年月圓之日，她都會做各種口味的月餅，嗚嗚……可是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滿山無主任春風……竹啊，你便是開遍漫山，可惜再也找不到與我共賞的人了……兄長啊……你在黃泉之下可安好……嗚嗚……」

  只一人如此，其餘的人都感傷不已，或想到自己的親人，或想到自己的愛人，或想到自己的友人，還有一些失意的更是想到了自己的祖宗，想著要是自己現在如果還有祖宗在時的輝煌，又怎麼會如現在這般的落魄。

  饒是江瑟瑟寫的時候為太子感傷過，此時也是淚水漣漣。張公子直接就哭倒在了地上，如喪考妣。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傷感的氣氛才慢慢地散去。

  散去了悲哀的氣氛後，所有的書生眼中都如狼般放射出了光芒，死死地盯著江瑟瑟寫的這個花燈。

  張公子最是兇殘，一躍而起，抱起了花燈，大叫：「我的，我的，這是我的！」

  「放屁！歷來花燈都是有才者得，怎麼會是你的！」一個書生急得脫口成髒了。

  「怎麼不是我的？歷來花燈確實是有才者得，但那是有主的花燈，才用咱們競爭後拿著自己的詩讓花燈的主人評價後，然後把花燈進行義賣。但這花燈是無主之物，誰搶到自然是誰的！」張公子摟著花燈得意不已。

  「什麼？無主之物？怎麼可能？」

  「就是啊，能寫下這麼好的詩的人怎麼不寫下自己的名字呢？」

  「找不到主人的話，那這個主人怎麼揚名？」

  張公子嗤之以鼻道：「你們以為這花燈主人都如那幫所謂的才女麼？人家這叫低調懂不懂？真正有才的人是不需要任何手段來揚名的，酒香巷子自然深，你們懂不懂？」

  「不懂！我們只知道你不交出來，就打你！各位公子，搶啊！」

  「搶啊！」

  一群人瘋了似得沖向了張公子，張公子連爬帶滾的搶著花燈就跑，後面卻跟了一大群的人。

  本來還挺感傷的氛圍，被這麼一鬧倒去了幾分的哀愁。

  虞清禮向江瑟瑟遞過來一方絲絹，江瑟瑟接過了絲絹看向了虞清禮，然後低下頭，默默地擦了擦了眼角的淚。

  「這絲絹等洗乾淨了還你。」

  「嗯。」虞清禮點了點頭道：「你知道論詩會會做些什麼麼？」

  「會做些什麼？」

  「其實就是把這些從河裡撈出來的花燈進行評比，由一個德高望眾的人來評出最佳花燈，然後進行義賣，這義賣的錢則給義莊作為經費。今年的評比比往年更加的熱鬧，因為傳說中的院長出現了。」

  「院長是誰？」江瑟瑟好奇道：「聽你這麼一說，似乎還從來沒有人見過岳麗書院的院長？」

  虞清禮眼微閃了閃：「一會你就知道了，不過我想說的是，你要是得到第一名的話，是可以向院長提出一個條件的。」

  「第一名？我？」江瑟瑟詫異地看著虞清禮。

  虞清禮勾唇一笑：「你別告訴我，剛才那花燈不是你的。」

  想到在花燈上作詩的心情，江瑟瑟心情微黯，眸中閃過一道痛楚。

  「其實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的，何況耳朵聽到的呢！」

  「謝謝你。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情好多了。」

  虞清禮笑了笑：「我只是說了實話。」

  「我就愛聽實話。」江瑟瑟認真的點了點頭：「太子哥哥一定沒事的。」

  「我相信，不過現在看來你這首詩引起的轟動不小，應該能拿第一名的，你想好了要提什麼要求了麼？」

  「三皇子說笑了，這天下有才之人比比皆是，哪輪到我？」江瑟瑟搖了搖頭。

  「跟我見外了，以後叫我三哥可好？」

  江瑟瑟抬眸看向了虞清禮，入眼是他清澈如水的眸子，乾淨的仿佛天山的泉水，讓她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良久，江瑟瑟微微一笑：「三哥。」

  「好，以後我叫你小妹吧。」

  「小妹？你怎麼知道我是最小的？」

  「不按皇家的排行走，我心裡你就是小妹，因為小妹最讓家裡人心疼。」

  「好。」江瑟瑟展顏一笑。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花燈上作的詩十分的好，而且更加的應景，中秋之夜團圓之夜，未必都是人與人團圓，其實更多的人想的是與自己最想擁有，卻再也不可能的人團圓。這詩入了人心，便是絕句。」

  「好吧，就算三哥說得有理。」江瑟瑟本不是什麼扭捏之人，非但不是，而且自有一番的傲骨，聽虞清禮這麼言語鑿鑿的認定她會得第一，也不與虞清禮多謙虛了，問道：「三哥，歷來第一名都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詩會辦了這麼多年，第一名的卻大多都是風塵之人，所求的不過是能脫離賤籍，得一方安穩之所。」

  「難道沒有什麼千金小姐得到第一名麼？」

  「這個自然也是有的，不過閨閣中的小姐得到了第一就揚了名，便是達到了效果了，再提出什麼要求來反而落了下乘，所以歷來如果是閨閣小姐得了第一名，基本都是放棄要求的。不但放棄要求，有的還把自己的作品義賣了多少錢，自已又添上一份，以達到賢名遠播的目的。」

  「如此說來，我也沒有什麼要求的。」

  「不，你有。」

  「什麼要求？」

  「進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