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書院論詩

  「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搶我的畫！來人，給我打啊！」

  為首的書生才一說完，另外幾個就沖向了江瑟瑟。

  秦和一看不好，連忙攔在了江瑟瑟的面前：「別打了，別打了，打壞了人家江小公子可怎麼辦？你們把畫拿去吧，別打了！」

  「呸，現在知道求饒了？晚了！」為首的書生一腳踹開了秦和，氣勢洶洶的就撲向了江瑟瑟。

  別看江瑟瑟年紀小，可是江瑟瑟的武功卻是不凡的，揍這幾個外強中乾的書生還是輕而易舉的，江瑟瑟直接抬起了小腳丫，一腳踹在了為首書生的臉上，直接把那書生給踹飛了。

  「叭！」書生被踹到了三丈高處又狠狠的摔了下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濺起了一片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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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那個「打」字還沒說完，書生七竅流血就叭嘰暈了過去。

  「天啊，李公子給人殺了！殺人啦！殺人啦！」跟著李公子的書生們大叫起來，對著江瑟瑟怒目相向，卻再也不敢輕捋江瑟瑟的虎鬚了。

  「姓江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李公子是什麼人？」

  「什麼人？」江瑟瑟冷笑。

  「說出來，那是讓你感到羞恥的存在！」

  「你們李公子這麼不要臉，我確實感覺挺羞恥的。」

  「……」

  「姓江的，你別嘴皮子硬，我告訴你，這們李公子可是宮裡最得皇上信任的李公公的兒子！」

  「噗！」江瑟瑟以為這李公子多大的來頭呢，弄了半天居然是太監總管的兒子！

  不對啊，太監還能生兒子？

  「乾兒子？」江瑟瑟多嘴問了句。

  「呸，那可是親兒子！」

  「啊？李公公的妻子偷人生的？」

  「你……你……姓江的你死定了，李公子可是李公公未入宮之前生的， 你居然敢這麼誣衊李公公，你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江瑟瑟臉色一變，冷笑：「一個奴才的兒子也敢這以猖狂，強搶強買簡直就是死有餘辜！現在麻溜地給我滾，否則連你們一起打！」

  「你……簡直膽大妄為，你們給我打啊，不然李公公不會饒過我們的！」

  那幫子書生想到李公子是李公公唯一的獨苗，頓時心頭一凜，不怕死的沖向了江瑟瑟。江瑟瑟眉眼一動，正要抬腳踹過去，虞清禮唇抽了抽，這丫頭踹人還踹出習慣來了。

  「滾吧！」不等江瑟瑟抬腳，眼前就划過一道虛影，等江瑟瑟發現這道虛影的主人時，那幫子書生都被打得在地上爬了，一個個哭爹喊娘的號了起來。

  這幫子書生充其量只是家中有些閒錢，練了些強身健體之術，又仗著李公公的關係在京城的橫行霸道而已，要是平時別人還讓他們三分，碰上虞清禮這樣真正尊貴的皇子還不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江瑟瑟嘟著唇道：「我還沒來得及下腳呢。」

  言下之意是虞清禮壞了她的興致，虞清禮寵溺一笑，揉了揉江瑟瑟的腦袋：「下回我跟你打！」

  「真的？」江瑟瑟眼睛一亮，隨後懊惱道：「不會跟魔宮那些暗衛一樣吧？」

  「不會。」

  江瑟瑟一下高興了，自從她成了魔宮的小主子， 那些魔宮的暗衛就不敢跟她真正練手了，讓她現在連打人的機會都很難找了。

  真是英雄寂寞啊!

  看著江瑟瑟一副傲驕的樣子，虞清禮不自覺地又笑了起來。

  張公子為人直爽，不擅長考慮更多的後果，江瑟瑟把李公子打了就打了，但秦和卻不一樣，心思卻是多了一點，對於江瑟瑟這般把李公公唯一獨子打了心裡擔憂不已，李公子不比常人的獨子，便是一般商賈的獨子要是被人打了也會打補回來，何況一個閹人的獨子？那報復必然是毀天滅地的。

  秦和倒並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李公公報復，畢竟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而且他還是孤家寡人的身份，他又無意於仕途，最不忌到處流浪週遊各國，依然過得瀟灑自在。可是江瑟瑟不同，她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這種公子哥必然是有著龐大的社會關係的，而且家中也肯定有高官貴戚，李公公雖然不能說是一手遮天，但身為皇上身邊的紅人，要弄死一個豪門的公子哥還是有的是機會的。

  「小江公子，趁著衙門的人還沒有來，你快離開這裡吧。」秦和拉著江瑟瑟的手就往外走。

  「走？為什麼我要走啊！」江瑟瑟一把拂開了秦和的手。

  「哎呀，江小公子，你是不知道李公子的為人，更不知道李公公的行事作風，李公子是李公公這輩子唯的兒子，可謂比他的命還寶貝，你把他唯一的兒子打成了這樣子，他豈能饒過你！趁著他還查不到你的來歷，你還是快回家去吧，記著這一兩年內千萬不要出府，等他找不到你，慢慢也就把這事忘了。你聽我的沒錯的。」

  「不過是一個閹人，還敢把手伸到我的頭上不成？」江瑟瑟冷笑連連。

  「江小公子，雖然你說的沒錯，李公公確實是個閹人，可是架不住李公子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啊！要是李公公跟皇上面前上些眼藥，別說江小公子你了，便是你的家人也會受你的連累，我知道你年青氣盛，又嫉惡如仇，可是你還得替家裡的人考慮考慮是不是？」

  「家裡的人？」江瑟瑟神情有些古怪：「他要是敢對我的家人下手，我倒是高看他幾分了。」

  虞清禮想到江瑟瑟的家人是攝政王，也不禁笑了起來，那一抹笑如春風拂面，驅趕走了所有的陰霾。

  張公子則大大咧咧地拍著秦和的肩道：「秦兄，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個太監，江小公子竟然這麼鎮定自然是有把握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秦和苦笑了笑，也不計較張公子的比喻有些不恰當，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著江瑟瑟。

  江瑟瑟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不過也生氣了，煩燥道：「秦公子，你這人看著還可以，淘汰後才做事這麼束手束腳的小家子氣呢？還不如我一個女……呃小孩子呢！」

  秦和倒不生氣，只是輕嘆了聲，把江瑟瑟當成了被家裡寵壞了的小孩子。雖然說不再勸著江瑟瑟了，便臉上卻是愁苦不已。

  罷了，不管怎麼樣，江小公子他們總算是幫了他的忙，他也不能讓江小公子因此而受了罪，反正他是孤家寡人，到時代江小公子承認了打了李公子便是了。反正天下第一樓還欠了他一個人情，到時有天下第一樓出來周旋，相信能救他出來的。

  這時江瑟瑟把之前惹禍的兩張畫拿了出來，扔給了秦和道：「給，把畫還你。」

  「啊？」秦和愣了愣，隨後推辭道：「這畫一張是李公子的，一張是你買下來的，怎麼給了我呢？」

  「我又不喜歡詩畫，看著就心煩，留著做什麼？再說了，不是你跟那個姓李的小太監打賭的麼？他沒對出下聯，這畫自然是輸給你了。」

  「可是要沒有你的話，別說李公子的畫，就算是我自己的畫也不能保全，我怎麼能……」

  秦和還要再說，江瑟瑟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就說要不要吧，不要我就扔了啊！」

  「……要！」秦和忙不迭的搶過了畫，生怕動作慢了，江瑟瑟真把畫給扔了。

  秦和如獲至定地捧著畫，然後把五百兩銀票還給了江瑟瑟：「既然畫還給了我，這錢卻不能收了。」

  江瑟瑟點了點頭，接過了銀票隨意地塞到了虞清禮的懷裡。虞清禮無語的笑了笑，敢情他就是這丫頭的銀莊啊，隨提隨存。

  張公子好吳道子的畫，江瑟瑟是知道的，所以當秦和把畫一拿到手上，張公子就湊了上去，那架勢比看到了親爹親娘都熱絡。

  秦和也不小氣，在桌上攤開了兩張畫，書生們好畫也聚了過去，一面看一面評價了起來，一時間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這時有人實在愛吳道子的畫，見獵心喜道：「秦公子，剛才你與李公子賭畫，不如我們也跟你賭上一賭如何？要是我們對上了，這畫就給我們怎麼樣？」

  秦和還沒說話，張公子就叫了起來：「這位公子說這話就不妥了吧？之前秦兄跟李小太監打賭是因為小太監手裡有吳先生的山牛圖，你手裡有什麼好的畫能拿出來和秦兄賭？莫不是你想空手套白狼不成？秦兄又不是什麼樂善好施的商賈，沒事拿錢出來博個采頭！跟你賭什麼賭？」

  那人被說得羞愧不已，嘴裡卻硬道：「讀書之人開口閉口錢財之事，豈不是污了讀書人的清高？」

  「哎呦，你倒是清高，清高到算計他人的東西！你倒是也拿出一件上百兩的東西出來，然後出個絕對讓我們對啊！」張公子不滿地反駁。

  那人脹紅了臉，恨恨道：「豈有此理，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說完，那人憤憤的甩袖而去，仿佛跟秦和他們在一起是多麼的污辱了他一般。

  眾人譏嘲地大笑了起來，對那人更是不屑，明明是想占人家的便宜，人家不給他占便說別人滿身銅臭，這人哪來這麼大的臉啊！

  有人擔憂道：「張兄，這人是李公子的爪牙，恐怕他會去向李公公那裡添油加醋一番。」

  張公子滿不在乎道：「就沖他剛才想落井下石要賭秦兄的畫，相信李公公知道了也不能饒了他！不管了，咱們還是談詩論畫吧，難得能看到吳先生的兩副佳作，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就是，就是，這百獸圖一看就是吳先生盡心力作，果然是功底了得啊！」

  「誰說不是啊，看這虎睛，我怎麼感覺這虎快從畫上跳出一般啊！真是神來之筆！」

  「這山牛圖也真是絕世佳作啊，對了，方兄，我記得你也給吳先生放過兩年鴨子吧，你得到了吳先生的什麼畫？」

  「呵呵，吳先生贈了一副千鴨戲水圖給在下。」

  「好你個方文山，早知道你有吳先生的畫，我早就上你家去觀賞去了，你居然還瞞得這麼緊。可以啊！」

  「呵呵，給你知道了，你哪是觀賞啊，分明是強搶了！」叫方兄的毫不客氣的揭穿，可見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眾人看了一會，又聊了一會，又說到了花燈上去了。

  這時有人道：「今年的花燈倒沒有什麼出彩的，唯有一副十分的不錯。」

  「是哪副啊？」

  「就是……」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有人在遠處喊道：「諸位，院長論詩啦！」

  「天啊，院長論詩了！今年真是太幸運了！」

  「快，快去，我們快去論詩館！」

  一群書生都興奮的臉紅脖子粗，瘋了似得往院中跑去，完全沒有一點書生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