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都是去送命

  「這個，你無需擔心，我有辦法，你只管按這個說。」付滿滿跟常忠交代完，然後對蘆花道：「嬸子，你和孩子們在這邊，守著行李，還有領回來的孩子，你幫忙照看一下。」

  「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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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小強呢！

  付滿滿左右看看，沒看到人，心裡納悶，剛剛還看他在呢！

  「你們看到小強了嗎？」付滿滿問付安和付雙雙。

  「我看到他跟那大叔走了。」林巧兒指了指前面的小樹林。

  走了？付滿滿心裡納悶，滿心的疑惑，難道這小子覺得她瘋了，就自己跑路了？

  不對！他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他跟自己是一家人，他不會做出丟下兄弟姐妹，獨自逃跑的事情的。

  「二哥，不會走了吧！」付雙雙跟付安小聲的說道。

  付安也不確定，畢竟這個二哥也不是真二哥，他只是收養的，想到二哥可能跑了，付安心裡有點難過。

  「我回來了。」付強小跑著從林子裡跑過來，臉上全是水，頭髮都濕透了。

  「二哥，你沒走呀!」付安高興的上前扒拉著付強。

  「二哥，你沒走太好了。」付雙雙甜甜的喊道。

  付強看著付家弟妹，微笑，他看向付滿滿，道：「我剛剛去林子裡方便了一下。」

  剛剛大家是不是以為他跑了，離開他們了！

  付強有點心虛，其實剛剛先生是一直勸他離開的，而且方木雷還動手，要打暈他，還好他早有準備。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的，因為他不想離開，現在的付家姐弟更需要他，而且滿滿說過，他們是一家人，一個都不能少。

  等把付家姐弟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了，他再離開吧！

  「行了，他是你們的二哥，咱們是一家人，他還能自己跑了，丟下我們。」付滿滿看付安和付雙雙兩人黏糊著付強，直搖頭。

  「小強，你留下，和蘆花嬸子一起守營地。」付滿滿把付強的任務安排了一下。

  付強不太願意，「讓常叔留下，我跟你走。」

  「你不行，常叔是大人，而且嗓門大。」付滿滿拒絕付強的提議。

  她的安排都是有道理的。

  「小姐，那我呢？」巧兒抱著小毛蛋，上前詢問，她也想幫忙。

  「你看好小毛蛋和阿福，這可是很重要的任務。」付滿滿拍了拍巧兒的肩，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巧兒高興的點頭，「嗯，小姐我一定會帶好小少爺和小阿福的。」

  「行了，以後別小姐少爺的了，就叫我阿姐吧！」付滿滿是現代人的思維，還真不習慣有個小妹妹天天小姐小姐的叫她。

  巧兒乖乖點頭：「嗯，知道了，小姐！」

  ……

  算了，隨她怎麼叫吧！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她要開始行動了。

  雨淅淅瀝瀝的，不算大，可依然能涼透人心。

  付滿滿撐起一把油紙傘，和常忠一起出發了，付安和付雙雙兩人也一人撐了一把傘，緊跟其後。

  一行人，往城門去，此刻城門口依然熱鬧非凡，難民們並沒有因為下雨，而離開。

  城門兩邊，各搭建了棚子，一邊是豐城城主官府搭建的，用來徵收賣身為奴的流民。

  每一個簽字畫押的流民，都會在進城前在脖子上烙一個火印，所以官府那邊的棚子裡一直慘叫不斷。

  另一邊的棚子裡，幾個軍官在徵兵，排隊的人也不少，都是些年輕力壯的漢子，也有一些年幼的孩子，她聽人說，好像年滿十二歲就可以入伍。

  這世道，真是夠殘忍的，在天朝，十二歲的孩子還在讀小學，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年紀。

  而這裡，這么小的孩子卻要拿著刀劍上戰場。

  這都是去送命呀！

  游離在這兩隊人外的，是沒有去處的人，這些人里，有孩子，有婦人，還有就是老人。

  付滿滿看到城牆邊丟了好些包在襁褓中的嬰兒，哭聲不斷，她忙上前，招呼付安和付雙雙，「快過來，把活著的孩子，都抱回去。」

  付滿滿上前抱起一個襁褓，襁褓內孩子哇哇大哭，她看這孩子瘦巴巴的，嘴裡冒了兩顆呀，怕是有十幾個月大了，真是可憐，就這麼被拋棄了。

  「姐姐，這個孩子沒有氣了！」付雙雙紅著眼，指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說道。

  付滿滿面色沉痛，她看那孩子不像是餓死的，而是被摔死的，心中一陣揪痛。

  「抱回去吧！一會都找地方埋了，不然晚上這些可憐的孩子，會被狼叼走的。」付滿滿心情沉重道。

  付雙雙點點頭，她抱起這個可憐的小孩，然後和安安一起往營地去。

  付滿滿也抱了兩個尚在襁褓被遺棄的孩子，常忠抱了三個。

  最小的那個，跟小毛蛋差不多大。

  「這小的，看起來快不行了。」常忠沉重道。

  「咱們快送回去，能救一個是一個。」付滿滿抱著孩子往回走，然後她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背著嬰兒的小孩。

  這孩子蜷縮在城牆下，瑟瑟發抖，渾身已經濕透了，他背上的那個嬰兒頭軟軟的掛著。

  付滿滿心痛不已，忙上前，蹲在那孩子身旁，聲音顫抖的道：「孩子，跟我走，姐姐帶你回去。」

  小女孩抬頭看著付滿滿，乾瘦的小臉，沒有一絲的生氣，臉上濕噠噠的，淚水和雨水早混在了一起。

  「走吧！」付滿滿伸手去拉她。

  小女孩乖巧的在付滿滿的攙扶下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還用手扶了下身後的小孩，喃喃道：「弟弟，不哭了。」

  付滿滿一下子哭了，她別過臉，不忍心再看這個小女孩和她的弟弟，她也許還不知道，她身後的弟弟，早已經離開了人世。

  回去的路上，她又找到了好幾個被家人遺棄的孩子。

  有兩三歲才會蹣跚走路的，也有四五六歲，已經會自立的，還有十歲左右的女孩們，這麼大的男孩，不是去徵兵了，就是去賣身為奴了。

  女孩們無處可去，賣身為奴，不用想，也知道這下場是如何的。

  在這個時代，女孩命賤，這些半大的女孩們，已經懂人事，寧願在城外凍死餓死，也不願進城為奴，供人糟踐。

  她們被付滿滿領了回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個個都心存感激。

  營地里，很快聚集了很多的孩子們，孩童們哭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