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矜持

  但他的心中很快又產生了一個想法，像是自責一般，「白靈秀，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現在你才剛剛認識常少俠，你了解他嗎？怎麼把自己搞得自己這麼隨便，萬一他只是長得好看，是個心地不好的繡花枕頭呢？那豈不是白白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女兒家的矜持，大抵是這般，其實白靈秀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常文鳳，他喜歡他明快的心境，喜歡他的靈動活潑，每當他看著常文鳳的時候，內心總是一陣小鹿亂撞，那感覺，既刺激又開心。

  那一邊，有幾個弟子，已經開始收拾白靈秀的廂房，有人用掃帚在裡面打掃著，有人抱著一床乾淨的被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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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靈秀看著那忙碌的場景，心中輕嘆一口氣，說道，「總算也不錯，雖然不能和常少俠住在一起，但畢竟和他離得很近。」

  楚明夷他們幾個，都已經各自回了自己的廂房。

  許紅裳和葉修緣站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樹下落滿了一地的銀杏葉子，許紅裳抬頭望著那一樹金黃，微微皺起眉頭，輕聲道，「這兩年華國曆練，我發現高手越來越多了，莫說仙君境，現在早已有十幾人之多，就連仙尊境也頻繁出現，我甚至還看見了仙帝境。」

  葉修緣看向他，眼神中無限溫柔，他忽然說了一句話，有些走題，「紅裳，你白髮的時候，更好看。」

  許紅裳嘴角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他忽然又皺起眉頭，說道，「老東西，談正事呢，你怎麼看華國這修煉界？」

  葉修緣忽然輕嘆一口氣，雙手負在身後，說道，「我松風觀巍峨千年，在華國也是名門大派，然這些年天才修煉者層出不窮，松風觀若想屹立不倒，必須籠絡天下的奇才。」

  許紅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所以，你才如此看重楚明夷，常文鳳，姜雲尚這三人吧？」

  葉修緣淺淺一笑，俊朗的臉上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他看著許紅裳的眼眸，說道，「不止是這三人，今日來的那個白靈秀，身上有種尋常修煉者根本沒有的力量，極為罕見。」

  許紅裳眼中露出驚訝，忽然道，「什麼力量？」

  葉修緣眼珠轉動了幾下，伸手從許紅裳的發間，摘下一片銀杏葉子，他說道，「是筋骨，她的筋骨，是我見過最強韌的，她雖然不擅長法術一類的功法，但要論近戰，估計放眼整個華國，也難尋對手。」

  許紅裳臉上浮現出笑意，說道，「我的帥老頭，果然是好眼力，確實，這丫頭的筋骨，簡直是鋼筋鐵骨，將來必然能有一番成就，包括楚明夷他們四人，在修煉方面，都堪稱天才，我有意指引他們的修煉之途，不管是為了松風觀的存亡，還是為了天下大道，都無比重要。」

  葉修緣微微一笑，然後雙眼望向許紅裳的眼眸，他淡然道，「嗯，修煉方面，你有超乎尋常的領悟力，這件事，你多費心，對了，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歇息了？」

  許紅裳自然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說話的時候，那表情極為自然，但葉修緣身上那種特有的香味，已經鋪面而來，她的心，瞬間開始快速跳動起來。

  許紅裳上前來，一把牽起他溫暖的手，眼中吟吟笑意看著他，說道，「都說蝴蝶貪花蜜，你比蝴蝶還貪。」

  葉修緣就那樣被許紅裳牽著手，一路跟著朝著廂房而去，甚至開始哼起了小曲兒。

  人間風清月明，良辰美景銀河長，看那蝴蝶鴛鴦，莫談佛道空相。

  這一夜，這院子四周的廂房，都掛著紅燈籠，在風中輕輕地搖晃。

  那透過窗欞的人影，互訴思念的衷腸。

  常文鳳這一晚，很久都沒有睡，他在想白靈秀，他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一直在想。

  他想她的模樣，那雙大眼睛，就像兩汪清澈的泉水，他想她回眸一笑的樣子，不知為何，那種感覺，就像是兩個人認識了很久。

  兩人的廂房，就擱著一個檀木製的牆面，白靈秀也很久都沒有睡，她想起小時候的時光，父母相伴，天倫之樂，這一切都被孟懷古毀了。

  白靈秀想著想著，眼淚就從兩邊的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這麼多年，他從未被人真正的關心過，是常文鳳的出現，點亮了她心中的一盞燈。

  「常文鳳會不會也是個表里不一的壞人？」

  白靈秀心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一雙柳眉也隨之皺起。

  次日清晨，明媚的陽光照進院子，常文鳳倒廂房的門口，手裡端著一個水杯，站在門口，正準備刷牙。

  這時他的眼角餘光，看見身旁出現一個紫色的身影。

  常文鳳立刻扭頭望去，正是白靈秀，她也端著一個水杯，正要開始刷牙。

  常文鳳嘴裡含著牙刷，對著他含糊著說了一句什麼，白靈秀皺起眉頭，眼中帶著疑惑，問他，「常少俠，你說什麼？」

  常文鳳從嘴裡取出牙刷，滿嘴的白沫，說道，「白姑娘，你今天好美。」

  說完，常文鳳就自顧自地開始快速地刷牙，他手裡拿著牙刷，刷牙的速度非常快。

  白靈秀看著他的側臉，一雙眼，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笑成了一對月牙。

  早上洗漱完畢疑惑，道觀里的人，都去飯堂里吃了飯，然後常文鳳就一個人到院子裡去晨練，遠處，一個身影正在緩緩地走來。

  卻看那人，身子窈窕，五官精緻，渾身散發著活力，腦後的馬尾辮，隨著步子，悠悠地顫動著。

  這人正是白靈秀。

  常文鳳立刻停下手中動作，滿眼欣喜地看著她，常文鳳笑著對她說道，「白姑娘，我知道昨日我可能太唐突，嚇到你了，可是我常文鳳就是這樣的性格，有話直說，我很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白靈秀眼波閃動，忽然抬頭望著他的眼眸，竟是愣了好久。

  片刻後，她低下頭去，像是自言自語般，「我大抵是應該慶幸，被你這麼優秀的男孩看上，可我出生貧寒，從小就一直在和命運抗爭，你若是真有意，和我在一起，可以接納我的悲傷嗎？」

  白靈秀說完以後，一雙大眼睛，定定看著常文鳳。

  沒想到，常文鳳卻是淺淺一笑，神態極為輕鬆，他說道，「其實，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如今有了這般不算太差的修為，靠的也是自己的努力，你與我，難道不是一樣的嗎？我們沒有一個好的運氣，生在一個好的家境裡，但我們從來也沒有屈服過，我喜歡你，絕不僅僅是因為看你漂亮，更看重的，其實是你的不屈的意志。」

  常文鳳這一番話，說得動人肺腑，他甚至自己都感嘆，什麼時候，自己的口才，竟然變得這般好了。

  白靈秀眼裡淚光漸漸溢出，心中無比感動，她望向常文鳳手中的紙扇，眼中帶著好奇，說道，「你的扇子挺好看的，可以借我看一看嗎？」

  常文鳳聽了，露出滿臉笑容，立刻將扇子遞給了她。

  白靈秀接過他的扇子，將扇面打開，見那扇子上，畫著一副山水，一輪紅日高掛於天，映照在萬頃水面上，也不知是那個畫家，用了最好的硃砂，把顏色化開。

  「好扇子，哪來的？」

  白靈秀瞪大一雙眼，帶著笑意，回過頭，看著常文鳳。

  「撿的。」

  常文鳳面色平靜，淡然道。

  白靈秀此時顯得更加驚訝，甚至感覺常文鳳有點不著調了，這麼好的扇子，到哪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