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眼

  「這……這就是所謂的傳承？我怎麼啥都沒感受到？難道廢物連傳承都無法接受麼？」王道心中黯然地想到道。

  「嗡……」

  突然，王道感覺靈魂一震，整個人呆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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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好一具仙體，小子，對不起了！」一道邪邪的聲音在王道腦海響起。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這，這是哪裡？」王道驚駭道，心中頓時有些慌亂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感覺很陌生又有些熟悉，但在他的記憶中確實沒有什麼印象！

  「嘿嘿，這是你的真靈空間，我就在你的真靈之中，你現在的身體是由真靈組成的。桀桀……要怪就怪命運吧，無盡歲月終於讓我等到了這個機會，對不起了，哈哈……」這道聲音聽起來異常邪惡，王道不禁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有一股被鬼怪附身的感覺。

  不待王道再次開口，不，是他開不了口了。

  王道呆呆地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一道黑影，那是一個青年，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青年渾身流露出一股邪氣。剛才只見他伸手一點，自己就渾身動不了了。『奪舍』這個詞語出現在王道腦海中，但又無可奈何。

  『這一生終於要結束了麼？』同時心中似有一股解脫之感，還有淡淡的不甘！

  「嘿嘿！終於能夠重見天日了！無盡星空，我來了……」青年興奮地邪笑一聲，整個身形突然漲大，一直漲到了三丈多高才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腳下渺小如螻蟻一般的王道，張開大口一吸，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降臨，就要將王道吸入嘴中。

  在這股吞噬吸力之下，王道感覺如墜深淵，仿佛要被捲入那洶湧狂暴的漩渦之中一樣，驚恐地看著眼前那張猙獰、恐怖的大口。一股無力與絕望感湧現在心頭，他回想著自己短短十幾年的人生，似乎真的很平淡、很窩囊，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唯一的遺憾是要讓父母傷心了，要讓穎兒，那個如同彗星一樣仿佛能夠照亮整個時代的女孩，那個始終對自己懷有希望的女孩，要讓她失望了……

  就在王道絕望之際，閉上眼睛等待這一世生命的終結之時，驟然，毫無預兆的，異變突起。這一刻，他的整個真靈空間突然變成了一片黑暗的虛空……

  而與此同時，黑衣青年面色大變，那一向邪邪的笑容與玩世不恭已經消失了，一股極端的恐懼在心頭蔓延，他驚駭地盯著虛空『王道的真靈空間』：

  黑暗、冰冷的虛空中，無數死屍浮浮沉沉，鮮血淋漓，每一具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每個人生前都比自己強大無數倍！

  接著，一個如神似魔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出現，又仿佛亘古永存，好像他一直都在這裡一樣。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黑衣青年直感覺頭皮發麻，心神忍不住的顫抖，眼前的男子實在是太恐怖了，讓人看著都忍不住要崩潰。

  那是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丰姿絕世，一身雪白的長袍軒塵不染，站在屍山血海上，衣袂飄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濃密的黑髮凌空飄舞，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仿佛要壓塌萬古青天，大道轟鳴不斷。

  黑衣青年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不可置信。當他看向青年的一雙眼眸時，一股發自靈魂的震顫油然而生，令他膽寒，恐懼、絕望，有著一種要崩潰還崩潰不了的要命般的恐懼感！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

  黑衣男子見到：那青年的一對瞳孔竟然呈現詭異的紫金之色，顯得高貴還有幾分妖異。在與青年對視的那一剎那，黑衣青年感覺他的靈魂都快散了，一股無法形容的詭異、驚悚之感在他心中蔓延著。

  那一眼，古老、滄桑，似有星辰運轉，浩瀚、磅礴……

  那一眼，冰冷、無情，仿佛有著無盡血海、滔天殺戮，仿佛一道道世間最凌厲的劍氣鋒芒，讓人心中止不住地顫抖、恐懼……

  那一眼，璀璨、妖異，仿佛能夠看穿萬古，能夠看穿時間長河，能夠看穿世間一切，上到諸天世界，下到無盡九幽……

  那一眼，高貴、威嚴，仿佛能夠凝固時空，穿透那無盡星空，無視過去、未來，毀滅一切……

  一眼之下無處可逃，下到九幽，上到諸天世界……

  「啊……」

  「這……這什麼鬼東西？」黑衣青年尖叫了起來，瞬間鑽出王道的真靈空間。

  他快崩潰了，本以為自己夠邪惡的了，但此時發現自己跟那名恐怖青年一比屁都不是。帝皇至尊他見過不少，可是跟眼前的恐怖存在一比，就如同凡間帝皇與平民百姓一樣。

  此人的妖異、邪惡，無人能比；此人的高貴、威嚴，世間無雙，聞所未聞！

  僅僅是一眼就讓人崩潰、膽寒，那是一雙能夠乾枯時間長河，能夠無視空間阻隔，能夠毀滅一切的眼眸；那是一雙令人絕望，令人崩潰的眼眸，黑衣青年覺得被這雙眼眸盯著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他感覺哪怕自己鑽進那時空長河中，也會被毀滅，無論是到過去、未來，都是徒勞……

  「嗡……」

  一道波動傳來……

  「你他媽的是什麼鬼東西，就是你剛才想要奪舍老子？」此時，王道回過神兒來，見到面前的黑衣青年怒罵道。清秀的臉龐罵起人來顯得有些不搭調！

  「你……呵呵，別激動，剛才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沒有惡意，對，沒有惡意，真的……」黑衣青年長得也非常英俊，看起來二十二三的模樣，只是臉上帶著一絲邪氣，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

  「草你媽的，要是老子要殺你，你能不激動？我掐死你！」王道勃然大怒，眼中厲色一閃，伸出雙手就要過去拼命！此時，他憤怒到了極點，被人嘲笑廢物不說，剛才竟然還差點兒被奪舍了！

  「嗖……」

  「你……」王道震驚了，剛才他竟然透過黑衣青年的身體而過，眼前這名青年竟然不是實體？

  「你他娘的是什麼鬼東西？」

  聞言，黑衣青年苦笑一聲：「我現在是元神體，我的肉身早已毀壞了！」

  「那你怎麼沒死？這樣都行？」王道驚訝道，此類說法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這黑衣青年明顯是藏在那顆珠子中的，而那顆珠子至少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有可能更久。黑衣青年的元神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滅？

  「你別奇怪，你的那顆珠子有奇效，我的元神藏在裡面多久都沒有問題的，並且還可以滋養元神，只是速度很慢！」黑衣青年解釋道。

  「這是我師父給我的傳承寶物，你怎麼會在裡面？難道你就是……」王道疑惑的問道，心中疑惑萬千。

  「不，我不是這傢伙。」黑衣青年還指了指旁邊的金色骨架。

  「我師父說那顆珠子是他給我的傳承。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怎麼什麼都沒得到？」王道此時漸漸平靜下來了，對著黑衣青年問道。

  「那顆珠子裡面有很大的空間，是這傢伙的全部身家，縱橫一生的神藏全在於此，包括他的武學傳承。並且，這顆珠子可是一件逆天寶物，世間無雙！」黑衣青年說道。

  「那我怎麼感覺不到？難道我真的要一廢到底了？」王道心中黯然。

  「你現在實力不夠，更何況裡面被那傢伙下了禁制，你要得到寶物需要達到一定的層次才行。」

  「那要到什麼實力才能夠拿到傳承？」

  「打開那顆珠子只要道丹境界就可，並且你還會獲得這顆珠子的一些簡單的神妙功效，你開啟後就知道了。至於裡面的寶物與神功妙術，因為等級不同，所以，當你的實力提升到一定境界就會得到相應層次的寶物。」

  「唉……看來我這輩子都得不到了！」聽聞此處，王道再次黯然。

  「為什麼？咦？你……你身上怎麼沒有半點修為，照理說以你的資質應該早就突破道丹境界了！」此時，黑衣青年說道。

  「所有人都這麼說，但我偏偏就是個廢物，不能夠修煉！」

  「不對……等等……」黑衣青年突然皺起眉頭。

  「我想起來了，剛才在你真靈空間時，我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你的真靈出現了問題！」黑衣青年語出驚人，臉色凝重地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那，那你能治嗎？你能幫我嗎？」王道激動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發現他身上的問題所在，激動地想要抓住黑衣青年的手臂，卻撲了個空。

  聞言，黑衣青年緩緩搖了搖頭，然後，整個元神突然消散不見了！

  「喂，喂，老子問你話呢，你他媽的怎麼死了，快回答我啊！」王道罵道。

  盞茶功夫過後……

  「嗖……」的一聲，黑衣青年再次現身，手裡拿著一本古樸的書籍。

  「給，或許這個可以幫到你……」

  「你，你沒死啊……」

  接過書籍一看，古樸的枯黃封面龍飛鳳舞的寫著《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翻開第一頁，一句句晦澀難懂的話語浮現在眼前。

  「好高深的寶籍，我從五歲起，所有的經書寶典基本一看就懂，從沒有見過如此高深的寶經！」王道驚訝道，同時心中也歡喜不已。

  「此書年代久遠，這是我的手抄本，用這傢伙那個時代的文字給你抄的。此書自古以來能夠悟透者，寥寥無幾，但即使是悟得一鱗半角，也足以受用終生。我看你天資不錯，應該會入門吧！」

  「對了，你可知道我師尊的尊號？你跟他認識嗎？我師尊是什麼境界的強者，他老人家又為什麼而死？」王道一連串問出了許多問題。

  「呵呵，小子，我只能夠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跟他不認識，之前我一直在道源珠中沉睡，直到他死之前我才醒過來，也算是認識吧？其他的問題你現在不必知道，只需要一直提升實力就行！」黑衣青年道。

  聞言，王道眼皮一跳「你他娘的找揍是吧？他是我師父，你憑什麼不告訴我，連我師尊的名號都不告訴我，聖人云：為子弟者不知師名，乃大不敬！你個鬼玩意是想陷老子於不敬不孝之罪，老子弄死你！」

  接著，王道對著黑衣青年拳打腳踢，雖然碰不到，卻仍然如此。然後又噴口水，甩鼻涕，到得後來直接拿起一塊塊石頭砸過去。

  「砸死你個鬼東西……」

  「砸死你個鬼玩意兒……」

  「你這不人不鬼的，去死吧……」

  「我日你大爺的……」王道一邊砸，一邊罵著。

  雖然知道砸不到自己，但黑衣青年見到王道如此模樣，還是嚇得上躥下跳！心想：這小子讀書讀傻了吧？

  王道砸了好長時間，累了，砸不動了。看著黑衣青年被自己嚇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爽過，原來欺負人也能夠這麼爽，怪不得王龍老是欺負自己。

  「砸夠了？不是我不告訴你，這是你師父死前交代的，這是為你好。你的實力不夠，還沒資格知道，不然只會為你招來殺身之禍。」

  他娘的，這小子這麼狠，肯定還嫉恨我剛才對他的奪舍之仇。黑衣青年鬱悶道，他何時這麼憋屈過？要不是在他真靈空間中看到的那副恐怖景象，心中對他產生了陰影，才不會這麼忍讓呢！

  「這樣麼？行，我想不會太久的！」王道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想了一下默默地道。

  「對了，你為什麼要幫我？你剛才不是還要害我嗎？」

  聞言，黑衣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我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要我怎麼做，不會是想要我達到一定實力然後再搶我身體對我奪舍吧？對了，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奪舍我？」奪舍在道之世界很常見，王道也知曉一二。

  「你別誤會，我根本奪舍不了你。你的身體不適合我，不要多想了。」黑衣青年編了個理由，看樣子王道根本不知道剛才他自己真靈空間中的恐怖一幕。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

  「等你實力到了，我需要你幫我重塑肉身，同時還要尋找一些寶物，在這之前我會幫你成長起來！」

  然後，兩人聊了一會兒達成了協議，各取所需。

  說完，王道拿起《道法自然》參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