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四個手藝人

  阿寧端坐在甲板中間的一個圓凳上面，她看著一圈人圍觀她腦袋上面的人面臁，心裡不由得有點發毛。

  吳邪出聲安慰道：「寧小姐不必擔心，之前張教授負責用刀插挑人面臁，船老大負責撒牛毛，把其他船員身上的人面臁都搞定了。」

  周凡站到阿寧的背後，找了個觀看人面臁的最佳角度，催促道：

  「別磨蹭了，沒準人面臁在你腦袋上面呆久了，撒牛毛就對它不管用了。」

  阿寧抿了抿嘴，眼睛一閉，點了點頭。

  張禿頭一手拿著刀，另一隻手撩起了阿寧的頭髮。

  只見阿寧的頭髮裡面，左側蜷縮著一整隻枯手，右側垂掛著半截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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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怎麼還有個半截的？」張禿頭和船老大都驚訝的出聲。

  周凡撓了撓頭，解釋道：「剛才在鬼船裡面，寧小姐被人面臁控制了。」

  「用這兩個乾枯的手爪，去開啟船長室的大門。」

  「我本來想把人面臁從她頭上挑下去，但是沒想到人面臁在她的腦袋上面扒的很結實。」

  「我怕傷到她的腦袋，就用鐵片削掉了半截人面臁。」

  「這個，不影響撒牛毛驅除人面臁的效果吧？」

  聞言，周圍的一圈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周凡的眼神都變了。

  船老大搓了搓手，語氣恭敬的對著周凡笑道：「不影響，不影響，真沒想到周先生年紀輕輕，身手了得啊。」

  吳邪擠過來笑嘻嘻的說道：「老周，你可真有兩下子，回頭下墓的時候，多擔待著點啊。」

  張禿頭對著周凡比了個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周兄弟，可以呀，有機會比劃比劃。」

  周凡笑了笑：「好說，大家一同下墓就是有緣，自然應當相互照應。」

  阿寧見他們又要說個沒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都別白話了，先把我腦袋上的人面臁趕緊給弄死。」

  張禿頭連忙比劃了一個誇張的：「噓。」

  他用刀尖對準人面臁。

  周凡的視線也轉了回去，他看到完整的人面臁，像是有些石化掉的枯手，末端長在一團肉瘤的下面。

  肉瘤的上面還隱約長著一張人臉，緊緊的吸附在阿寧的後腦上。

  船老大打開一個紙包，對準那個肉瘤上面的人臉，撒出了一小把的牛毛。

  那個肉瘤人臉爆發出一聲高昂的尖叫，張禿頭眼疾手快的，用刀尖在肉瘤和頭皮的中間一挑一扯。

  啪嗒。

  肉瘤掉到了船板上面，抽搐了幾下，便融化成了一灘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旁邊有其他船員拎過來一桶海水，往上面一潑。

  那灘惡臭的液體便發出了嗤嗤的響聲。

  隨後一股更加惡臭難聞的味道散發了出來。

  直到十多分鐘之後，那股子氣味才散去。

  整個人面臁也算是真正的煙消雲散了。

  此時海面上也已經風平浪靜，再加上鬼船和人面臁的事情告一段落，眾人這才紛紛感覺到疲憊不堪。

  阿寧招呼了一聲：「直接去永興島接人。」

  「留下必要的人手，其他暫時沒事的人抓緊休息。」

  然後她就一馬當先的跑回了船艙。

  周凡叫住吳邪，把在鬼船裡面找到的，陳文錦幾十年前寫的日記遞給了他。

  吳邪原本還有點茫然，隨便翻了幾下，看到日記裡面寫著：「西沙碗礁考古記錄……吳三省……張起靈……」

  吳邪頓時面色大變，啪的一下把日記合上。

  周凡知道這本陳文錦的日記裡面記述的內容，會對吳邪產生極大的衝擊。

  看著吳邪有些神色緊張又心中揣揣的樣子。

  周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周凡就回到了一開始的板床上面，眯了一覺。

  等到再次睡醒之後，周凡，張禿頭，還有貌似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吳邪，一邊閒聊，一邊走到了甲板上面。

  周凡看到漁船正貼著一個白色的沙灘行駛。

  阿寧精神奕奕的從旁邊走了過來，對著不遠處碼頭上面站著的一群人指了指，笑道：

  「那幾個背著大號旅行包的人，就是要接的人。」

  「有幾個潛水員，還有一個民間專業人士，這個人吳先生應該熟悉。」

  吳邪微微一愣，仔細盯著那幾個人看來看去，有點困惑道：

  「我熟悉？……這裡面有個胖子的體型，我是有點眼熟。」

  說話間漁船就從岸邊駛過，不過漁船並沒有減速，幾個人身手敏捷的縱身跳上船。

  背著超大背包的胖子，一連向前俯衝了好幾步，才定住身形。

  胖子笑罵道：「你們有沒有時間觀念啊，讓胖爺我在這吹海風？」

  「吹海風也就罷了，靠近岸邊都不帶停船的。」

  「還得讓胖爺我扛著這身膘上竄下跳，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周凡嘴角微彎，這個胖子還挺逗。

  吳邪一看這個胖子，也是一陣頭大。

  吳邪猶豫了一下，想到之後幾個人要一同下墓，總歸要對各自的秉性有些了解，才能增加存活率。

  於是吳邪在避開阿寧的時候，把周凡，張禿頭，胖子，三個人招呼到一起。

  四個人相互介紹了一番之後。

  吳邪就神色鄭重的，含糊的提了一下之前去魯王宮的結果，大奎死了，吳三叔失蹤，潘子昏迷，悶油瓶生死不明。

  明面上倖存的吳邪和胖子兩個人，又都被阿寧所在的組織給聘請了過來。

  吳邪語焉不詳的把這些事情說完，目光灼灼的盯著另外三個人。

  胖子用手拍了拍肚子，對著吳邪齜牙道：「小同志，我現在反正是被你說的完全懵圈了。」

  小哥的心裡倒是明白吳邪的意思，但是礙於他這會兒還在假扮禿頭張教授的身份，只好閉口不言。

  周凡對於吳邪主動跟他和「張教授」這兩個陌生人，提起之前的經歷，只為了大家這次下墓能夠團結，增加存活率，心裡還是挺感慨的。

  於是周凡壓低聲音道：「那我總結一下，吳邪的意思就是。」

  「寧小姐不是省油的燈，她背後的公司更不是善茬，大家防備著點。」

  「咱們手藝人賺的是賣命的辛苦錢，小命只有一條，但凡還有一線生機，大家就要齊心協力，爭取全須全尾的回來。」

  吳邪和張禿頭都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胖子一拍大腿，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對，胖爺我也是這麼想的。」

  結果阿寧從不遠處笑著走了過來，她的眼神中帶著窺探的神情，在四個人的身上掃過。

  阿寧嬌聲笑道：「聊的好熱鬧呀，你們把什麼事情想到一塊去了？」

  胖子眼珠一轉，大大咧咧的把話題扯開道：「我們在說，難得來一趟西沙，可得好好的吃一頓，這倒斗可是體力勞動。」

  「我這就要去看看船老大有什麼好貨，胖爺我的手藝可不是吹的，保准你們一個個的都得甘拜下風。」

  「對了，寧小姐你們這一路，把胖爺我催的跟三孫子似的。」

  「那個地方，你們到底找到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