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時機未到

  江湖恩怨，禍不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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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直以來的江湖規矩。

  但凡江湖中人，不管有多大的仇恨，都不應當報復其家人。

  還有一點，那就是金盆洗手宣布退出江湖之後，曾經的所有恩怨都必須一筆勾銷，從今往後，那都不得找人家尋仇。

  倘若有什麼不滿，大可以在人家退出江湖之前了結。既然退出江湖，你又無法了結恩怨，事後又何必去找人尋仇？

  這可就壞了江湖規矩。

  而蘇一成早就宣布退出江湖，不管怎麼說，所有的恩怨都該了結。即使沒有了解的，眾所周知也只有魯有青一人。

  可是，兩年前蘇一成死了，魯有青還懺悔在靈前悼念，自斷一指當即宣布退出江湖，從今往後不再過問江湖的事。

  現在，神宗宗主卻與蘇一成有深仇大恨，這就讓蘇青雲、燕雙青無法理解了。

  不管有什麼深仇大恨，神宗宗主已經違背了江湖規矩，這是會被整個江湖中的人所不恥的。

  燕雙青說：「既然神宗絲毫不講江湖規矩，蘇兄，咱們也就別想那麼多了。等你傷好之後，只要振臂一呼，我相信整個武林的人，必定共同討伐神宗。」

  然而，蘇青雲卻說：「藏劍山莊與神宗的恩怨，我不想牽扯到其他人。更何況，神宗高手如雲，太多的人牽扯進來，必定會造成死傷。」

  燕雙青說：「這一年以來，神宗不斷挑釁武林各大門派。就連十大門派也被滅了六個，就連我這個江湖殺手都看不下去，難不成蘇兄還跟神宗講規矩？」

  蘇青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何為正？何為邪？武林正道，之所以被稱為正道，就是因為大家都遵守江湖規矩。神宗是邪魔外道，自然不會去遵守江湖規矩，這就是正邪的區別。倘若我也不講江湖規矩，那與神宗又有什麼區別？」

  蘇青雲凝視著燕雙青，後者一時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他又說：「燕兄，正如你一樣。你雖然是個江湖殺手，可你也有你的規矩。所以，我們是一樣的，都有自己的規矩。」

  燕雙青聳了下肩膀，一臉的無奈：「蘇兄，我並不是讓你壞了規矩。而是說有時候是可以跟神宗不講規矩的。你們這些正道中人，就是規矩遵守的太多，這才會吃虧。」

  蘇青雲鄭重其事：「正道中人，要是不遵守規矩道德，那整個武林就再也沒有正道了。有的不過是邪惡。」

  忽然，蘇青雲岔開話說：「我在來神宗的路上，聽見不少江湖中人在談白牡丹。莫非，白牡丹又出現了？」

  燕雙青點頭道：「是的。據說白牡丹得罪了神宗，現在神宗的高手都在找她。」

  蘇青雲頓時坐直了身子，凝視著燕雙青，問道：「你和白牡丹都是劍盟的人，你一定知道白牡丹是誰，對不對？」

  燕雙青一臉的尷尬，顯得很難為情：「蘇兄，我們劍盟不打聽同門的身份來歷，這你是知道的。我承認我見過白牡丹，現在也知道她的身份。可是，我不能壞了規矩。請恕我不能告訴你。」

  「難道連我也不可以透露一二？」蘇青雲直直的看著燕雙青，兩個人相交多年，深知燕雙青的為人，最注重情義，更講道上的規矩。倘若他決定不說，那他就不會說的。

  燕雙青深吸了一口氣：「蘇兄，我真的不能說。更何況，我答應過白牡丹，不能泄露她的身份。否則，她會殺了我的。我只能告訴你，她是女的。」

  「白牡丹是女的？」蘇青雲大吃一驚，隨即又咧嘴笑了起來：「我早該猜到白牡丹是女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用白牡丹這樣的名字。」

  忽然，他想起剛剛燕雙青說白牡丹會殺他。不禁問道：「莫非，燕兄不是白牡丹的對手？」

  燕雙青苦笑了一下：「我打不過她。她的武功太厲害了，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蘇青雲心裡一驚：「燕兄的劍法，普天之下已經是少有。論武功，絕對可以排在武林前十。可你卻說白牡丹的劍法比你還要厲害，那她的武功是什麼境界？」

  燕雙青深吸了一口氣呼出：「蘇兄，你就別抬高我了。我的武功怎麼樣，我自己心裡有數。放在武林中，頂多前二十名。跟白牡丹比起來，還差很遠。你可別忘了，白牡丹可是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殺手。」

  話音剛落，燕雙青又補充了一句：「根據我的推測，白牡丹的武功當在武林中前十。絕對不會排在第十之後。甚至有可能在前三名。」

  蘇青雲說：「武當掌門張三丰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而峨眉掌門靈犀道人是公認的第二。現在又出了一個神宗宗主，白牡丹的武功，恐怕排不到前三吧？」

  燕雙青皺了皺眉：「最近我觀察過神宗宗主，實際上他的武功沒多高強。只不過，他的幻術很厲害，讓人防不勝防。我唯一認可的就是，他的內力的卻非常深厚。倘若憑真本事實戰，神宗宗主頂多在前十之內，算不上絕頂高手。」

  「哦？難不成你跟蹤過神宗宗主？」蘇青雲凝視著燕雙青，對於他的話充滿了好奇。倘若他沒有跟蹤過神宗宗主，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武功。

  燕雙青點頭道：「一直以來我對神宗宗主的武功都很好奇，他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最近頻繁出現在江湖上，我便跟蹤了一下。」

  說道這，燕雙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來，接著說：「前不久，神宗想要滅了武當。可那宗主與張三丰交手，一招就被張三丰給打敗了。當時，張三丰說是昔日劍神李大俠留下的一招，專門用來克制神宗宗主武功的。還說，神宗宗主是楊飛白。」

  「楊飛白？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蘇青雲大吃一驚，顯得特別激動。雖然他不是生活在那個年代，可他是知道楊飛白這個人的。他出生的時候，楊飛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燕雙青說：「當時我也很震驚，我也以為他就是楊飛白。可經過我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他並不是楊飛白。而且，我去過紫竹林找過東方先生調查。」

  蘇青雲心裡一驚：「你是說那個為武林撰寫史冊的東方先生？」

  「是的。」

  「據說，找東方先生探聽武林秘密，那可是要條件交換的。」

  「所以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他，交換了我想知道的。」

  「那你查到了什麼？」

  「東方先生說，神宗宗主並不是楊飛白。至於他的真實身份，他也沒有調查清楚。」

  蘇青雲眉頭緊鎖，心想：號稱無所不知的東方先生，居然也不知道神宗宗主的身份，可想而知，此人隱藏的非常深。

  可是，他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呢？

  難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於是，他問道：「燕兄，你有沒有想過，神宗宗主為何要戴著鐵面具，隱藏身份？」

  燕雙青說：「據我所知，歷代神宗宗主都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在武林中都是名聲顯赫的人。我想，現在的這個宗主也是一樣。他在武林中，肯定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既想稱霸武林，又擔心失敗了，無臉面對江湖中人。因此，隱藏身份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使失敗，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蘇青雲點了點頭：「對，你說的有道理。咱們可以從武林中地位顯赫的人一一排查，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查出神宗宗主的真實身份。」

  ......

  於此同時，武當山大殿裡面，冷和張三丰依然在商量如何對付神宗。然而，張三丰堅持自己的觀點，時候未到。

  實際上，他是不想冒險。

  之前跟神宗宗主有過交手，他也清楚了宗主的實力。貿然出手，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再一個，峨眉派新任掌門接任在繼，必須嚴防神宗再次偷襲。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

  武當距離峨眉千里迢迢，張三丰是不會輕易冒險的。建立武當的基業不容易，他更不希望還沒延續下去，就在自己手上終結。

  既然張三丰無心共同對付神宗，冷也就沒有再談下去的意思了，起身告辭離開。

  他和惜下了武當山，惜問道：「張三丰為何不願意襲擊神宗，難不成他有什麼顧慮？」

  冷牽著馬一邊走一邊說：「我也看不出他的想法。似乎，他考慮的事情比較多。或許，他是為了大局考慮吧。」

  惜分析道：「武當一直被視為武林泰斗，張三丰更是武林的支柱。依我看，他是有所顧忌。萬一連他也輸給了神宗宗主，那整個武林的支柱也就倒下去了。」

  聽惜這麼一說，冷心裡頓時一驚，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惜：「你為何這麼想？」

  惜說：「有張三丰在，武林中人還會與神宗對抗。如果張三丰倒下了，那那些武功不如他的人又會怎麼想？」

  冷輕點了下頭：「沒錯。你說的有道理。張三丰是武林泰斗，他是不能倒下的。倘若他倒下了，整個武林瞬間就會瓦解。」

  「嗯。所以，張三丰是有顧慮的。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貿然對神宗宗主決一死戰。」

  惜一臉的嚴肅，在武當大殿裡面，她總覺得張三丰愁眉不展，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恍惚，心中有什麼羈絆放不下一般。

  惜又說：「之前我還聽四大護法跟我說，當年張三丰為了打敗我們的先父，一直避而不戰鑽研武學，這才創出了威震天下的『太極拳』。」

  說到這，惜忽然變的神秘兮兮了起來，接著說：「冷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張三丰說時候未到的時候，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精光，又帶著一絲惆悵。你說，他會不會又在研究什麼高深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