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四個殺手

  天陰沉沉的，剛進入紹興地界便下起了雨來，一行人不得不停了下來，進入風雨亭避雨。

  烏陽四下看了看，走到趙百萬身邊低語：「老爺，這裡是交界地帶，多有草寇出沒，此地不宜久留。」

  趙百萬輕點了下頭：「那就繼續趕路。」

  烏陽吆喝道：「上馬，繼續趕路。」

  作為護衛的冷、魯能不多說也不多問，服從就行。兩個人立即翻身上馬冒雨趕路。烏陽也不例外，他們都沒有蓑衣。

  然而，他們沒走多遠，一群草寇跑了出來要買路錢。一共十六個人，烏陽一臉的冷漠，只說了兩個字：「找死。」

  不等冷、魯能出手，他們就看見烏陽撥劍了。他的劍就跟切菜一般，彈指一揮間就把那些草寇砍的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這是冷第一次看見烏陽出手，他深深的知道，這是一個絕頂高手。準確的說，是一個絕頂劍客。

  那些草寇即使武功再不濟，也不至於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可他們在烏陽的面前，卻沒有任何反手的機會，全都死了。

  

  死的乾淨利落。

  烏陽瞟了一眼地上的碎肢，嘴角掛著冷笑，催馬繼續前行。冷看了一眼魯能，他一臉的平靜，恍惚見怪不怪，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烏陽殺人了。

  大雨依然在下，進入市集找了個客棧落腳。冷和魯能住一個房間，馬夫和烏陽住一個房間，他們都住在趙百萬隔壁。

  由於沒有帶換洗的衣物，冷只能讓小二送了一盆木炭過來烘乾。魯能卻靜靜的坐在桌子旁喝茶。

  冷不禁問道：「衣服都濕了，你不過來烘乾一下嗎？」

  魯能淡淡說：「多此一舉。即使你烘乾了，等下還是會濕的。」

  冷皺了下眉：「你是說，我們很快就要出去？」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魯能立即上前打開，是烏陽。他說：「出去一趟。」

  「是。」魯能硬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冷。

  冷滿臉詫異的看著魯能，很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已習以為常。冷忙把濕漉漉的衣服穿上，跟隨在後面走出房間。

  趙百萬和馬夫已經等候在客棧大堂，桌子上面放著蓑衣。烏陽一下樓便拱了下手，讓冷和魯能把蓑衣穿上，一行人徑直走出了客棧，馬夫和趙百萬也穿了蓑衣。

  他們冒雨穿梭在街道，冷心裡很奇怪，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又不能多問，只能一個勁的跟著走。

  拐了好幾條街道，他們來到了一個叫「碧月山莊」的地方。趙百萬隻說了四個字：「一個不留。」

  「明白。」烏陽拱手應了一下，隨即對冷和魯能說：「你們跟我殺進去。」 話音剛落，他便拔出了手中的劍，徑直往門口的台階走了上去。

  冷和魯能滿臉詫異，兩個人相互對看了一眼，他們沒有反對的權力，只得照做。門口的兩個護衛第一時間死在了烏陽的劍下，三個人冒雨闖了進去，趙百萬和馬夫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

  冷雖然不知道趙百萬為什麼要屠殺碧月山莊，可他卻不想濫殺無辜，即使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那也與他無關。

  如今，他卻身不由己。

  他的每一劍都只是擊倒對方，卻不傷害他們的性命，致使碧月山莊的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魯能和烏陽就沒那麼心慈手軟了，他們大開殺戒。只要是身在碧月山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遭到了屠殺。

  站在門口看著如此血腥的一幕，趙百萬咧嘴笑了起來。

  碧月山莊雖然大氣磅礴，莊園奢華莊嚴，整個山莊卻沒有多少會武功的人。就連護衛也都只是三腳貓的功夫，那些家丁就跟別提了。莊主武功還算可以，奈何不是烏陽的對手，鬥了三個回合便死在了他的劍下。

  冷看著到處都是屍體，內心痛心疾首。忽然，他的腦中卻出現了一些殘影閃過，是曾相識，恍惚以前經歷過一般。

  那些片段也只是一閃而過，完全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魯能拍了下冷的肩膀，本能的反應冷一劍刺向了魯能，後者大吃一驚，忙閃身躲避揮劍抵擋。

  「鐺」的一聲脆響，冷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魯能皺了下眉：「你沒事吧？」

  「我沒事。」冷輕搖了下頭。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烏陽看見這一幕，走了過來質問。

  冷搖頭：「沒什麼。」

  烏陽瞟了一眼冷：「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活口。」

  「是。」冷、魯能應了一聲。

  此時，冷心裡卻很是緊張，那些被他刺傷的人不過都是皮外傷而已。要是被魯能、烏陽發現沒死，肯定要補劍的，到時必死無疑。

  很快，魯能就發現了一個女子沒有斷氣，他看了一眼冷，眼見冷正在看著他，魯能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走了過去。

  不多會，一翻檢查過口，三個人走了出來。烏陽拱手道：「老爺，已經全部解決。」

  「你們做的很好。」趙百萬一臉的平靜，隨即轉身離開。

  回到客棧，魯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麼不殺那些人？」

  冷凝視著魯能：「既能被你發現了，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魯能沉默了一下：「我不是屠殺。」

  冷淡淡一笑：「所以你也只是打傷他們，你也沒有殺人。」

  魯能顯得很是吃驚：「你看出來了？」

  「當然。我早就看出來了。」冷一臉的欣慰，經過這件事，他看的出來，魯能雖然不怎麼說話，但他卻是一個心慈的護衛。

  魯能看著窗外依然在下的雨深吸了一口氣，感慨萬千：「一入百萬深似海，刀光劍影血中淚，爾為魚肉我為屠，劍下亡魂知多少。」

  冷走了上前：「魯兄，你進入百萬山莊多久了？」

  「三年。」魯能輕輕回應了一句，隨即扭頭看向了冷：「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進入百萬山莊，但我提醒你一句，百萬山莊不是你想的那樣。」

  冷心裡一驚，瞪著眼睛看著魯能。他很清楚，他一定發現了什麼。

  魯能又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那天你潛入前院進入帳房只有我看見了。」

  冷滿臉詫異，忙拱手感激：「多謝魯兄隱瞞，在下感激萬分。」

  魯能再次提醒：「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都得提醒你，別小看百萬山莊。他比你想像的要可怕十倍。」

  說完這話，魯能就不再說話了，靜靜的坐到了桌子旁喝茶，恍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冷也不再多說什麼，心裡卻對魯能產生了好奇，很想知道他的來歷。他猜測，魯能進入百萬山莊，並不單單只是做個護衛，應該也有某種目的。

  當晚，也不知道什麼時辰，冷和魯能都睡下了，一陣打鬥聲將他們驚醒。

  作為一個殺手，不脫衣服拿著劍睡覺是習慣。魯能也是如此，他同樣拿著劍沒有脫衣服。

  兩個人仔細一聽，打鬥聲似乎是趙百萬房間傳過來的，他們對看了一眼，立即跑了出去。

  於此同時，另一邊的烏陽、馬夫也跑了過來。房間裡面，趙百萬正在和四個人打鬥，他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

  冷四人都沖了上前護主，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都得保護趙百萬。突然間，房間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房間，這下顯得十分擁擠，功夫也難以施展。

  驟然間，那四個刺客縱身跳了起來，「嘭」的一聲，屋頂被竄了個窟窿，瓦片落了一地。冷、烏陽、魯能也都在第一時間縱身上了屋頂，馬夫留在房間裡面保護趙百萬。

  趙百萬一臉的憤怒，抬頭說：「留活口。」

  四個刺客的武功都不差，放在江湖上那也是高手行列。只可惜，他們很不走運遇到了「冷面殺手」奪命，魯能、烏陽三人。

  他們三人隨便一個放在江湖上別人聽見他們的名頭，那都是名震江湖的。

  幾個人在屋頂打鬥了一陣，二十幾個回合下來，紛紛被擒住了。冷、魯能、烏陽將他們按在地上，等候著趙百萬發落。

  趙百萬掃視了他們一眼，一個個都是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面孔卻非常的陌生。他質問：「是誰派你們來行刺老夫的？」

  其中一個刺客斥道：「狗賊，你屠殺碧月山莊，水月宮不會放過你的。要殺就殺。」

  「找死。」

  趙百萬雖然練了一身武功，對於武林中的門派卻極少關注，實際上他是個商人。雖然聽說過水月宮，但卻不怎麼了解。

  此刻聽見此刻透露出知道是他滅了碧月山莊，還有一個叫水月宮的要跟自己過不去，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當即撥出了魯能手裡的劍，一劍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隨即，他再次質問其他三人，是誰讓他們來行刺的。那三人誰也沒有說話，狠狠的瞪了一眼趙百萬，罵了他一句「不得好死」紛紛咬舌自盡了。

  趙百萬反而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幾個殺手竟然這麼有骨氣，寧願死也不肯透露受誰的指使。

  此刻，他心裡更加奇怪。白天才滅了碧月山莊，晚上就有人來殺他，對方還知道是他幹的，顯然有人泄露了風聲。

  他掃視了一眼身邊的四個人，心想：馬夫跟了老夫十幾年，不可能泄露。烏陽也追隨老夫六年，一向忠心耿耿，更不可能。魯能進入百萬山莊也有三年，一向都是唯命是從，很立過功，他也不可能。

  幕然，他的眼睛停留在冷的身上。這個叫冷的來了沒多年，第一次出來辦事就出了差錯，難不成是他走漏風聲？

  可轉念一想：不對，一路上老夫什麼都沒有說，他們誰都不知道老夫來紹興做什麼。更何況，滅了碧月山莊之後，他們就回來了，而且一直在客棧都沒有出去，不存在走漏風聲。

  烏陽拱手道：「老爺，似乎我們無意間得罪了水月宮，此事恐怕非同小可。」

  趙百萬凝視著烏陽：「怎麼說？」

  烏陽解釋道：「老爺有所不知。那水月宮在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雖然很少出來活動，可她們一但出動便是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