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殺手人生

  白玉觀音，價值連城是件稀世寶物。無論誰看見了，多少都會起一點貪婪之心的。

  楊成身為威遠鏢局副總鏢頭，對於白玉觀音的收藏肯定是一清二楚的。張松就是防誰，也不可能防著楊成。

  倘若他把白玉觀音盜走了，恰巧張松又被殺了，這無疑之間卻幫助了他嫁禍，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就連老天都在幫他。

  冷點了點頭：「沒錯。楊成是最大的嫌疑人。除了他，別人根本沒機會盜走白玉觀音。」

  逍遙老人鄭重其事：「昨天你們兩個人偏偏又去了威遠鏢局，間接性的幫助了楊成嫁禍。他找不到人，而你郎沙、奪命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冷很是吃驚：「前輩怎麼知道我和師父去過威遠鏢局？」

  逍遙老人「哈哈」一笑。

  小姑娘說：「這天下的事只有我爺爺不想知道的，沒有我爺爺不知道的。」

  

  聽她這麼一說，冷心裡頓時一驚，不禁問道：「既然前輩知道天下事，那前輩可知道晚輩的身世？」

  「你？」逍遙老人凝視著冷，忽然咧嘴一笑：「至於你的身世，你還是問你師父吧。或許，他知道的比我多。」

  「我師父？」冷滿臉詫異，瞪著眼睛看著郎沙：「師父，莫非你知道徒兒的身世？」

  郎沙輕搖了下頭：「為師又哪裡知道你的身世，為師知道的只不過是你之前的一些事，當然比逍遙老人知道的多一些。」

  聽見郎沙這麼說，逍遙老人笑了笑，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凝視著郎沙，恍惚在說：「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世，為何又要隱瞞？」

  郎沙觸及到逍遙老人的眼神，聳了下肩膀，恍惚在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兩個人眼神交匯著，恍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至於在交匯一些什麼，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冷也沒有多想，自己什麼情況，師父確實是知道的。但對於自己的身世背景，爹娘是誰，師父卻不知道。

  他輕嘆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了。或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什麼好事。」

  逍遙老人說：「你能這麼想，也是一件好事。有些事，不必去追尋，或許知道還不如不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小姑娘嘻嘻一笑：「就像我一樣，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現在每天不是一樣很開心麼。」

  冷很是吃驚：「你不是前輩的孫女？」

  小姑娘咧嘴一笑：「很吃驚麼？我是爺爺撿來的，至於我的名字麼。爺爺說是在草叢裡面撿到我的，於是就給我起了個名字小草。我本名叫逍遙草，小草是我的小名。」

  「小草？」冷默念了一下，喃喃自語：「原來你跟我一樣，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逍遙草嘻嘻一笑：「我不覺得自己命苦呀，每天跟爺爺在一起我很開心。對了，冷大哥，難道你不開心麼？」

  冷輕搖了下頭：「我不知道。有時候我很迷茫，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痛苦。每當我想起自己的身世遭遇，我心裡就很難過。尤其是惜的慘死。」

  逍遙草忽閃了幾下眼睛，問道：「惜是誰？是你妹妹嗎？」

  冷抬眼看著逍遙草：「算是吧。在沒有遇到師父之前，惜是我唯一的親人、朋友。可是，她卻被活活給打死了。」

  「什麼？」逍遙草很是吃驚，追問道：「是誰打死她的？」

  冷雙眼中充滿了憤怒、殺氣、怨恨，咬牙切齒道：「蘇州百萬山莊莊主趙百萬。」

  「趙百萬？」逍遙老人很是吃驚，凝視著冷道：「據說，那趙百萬是皇親國戚，百萬山莊圈養了不少奴隸。莫非，你曾經是奴隸？」

  冷一點都不避諱，點頭道：「是的。我曾經是個奴隸，是師父救了我，讓我擺脫了奴隸。於是，我拿起了劍，成為了一個殺手。」

  逍遙草不禁問道：「前段時間我聽說你還在武當刺殺張三丰，還打敗了崆峒掌門獨孤遙，青城掌門譚不同，流雲大弟子宋青城。甚至是張三丰五個得意弟子都沒能困住你，就連那張清修也被你一劍刺傷了。」

  冷點頭應道：「確有此事。」

  逍遙老人斥道：「你小子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張三丰都敢殺。也難怪，你是東郎沙的徒弟，這個世上還沒有東郎沙不敢幹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卻顯得很激動、生氣，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滿怒火，恍惚要打冷兩個耳刮子才解氣。

  逍遙草怔怔的看著爺爺，她從未見過爺爺發脾氣，不明白爺爺為何如此生氣。

  冷愣了一下，皺了皺眉：「前輩勿怪，我本就是個殺手，僱主要我殺誰我就殺誰。」

  逍遙老人點了點頭，緩和語氣說：「當然，這也不能怪你，誰讓你是殺手呢。就是有人給你錢，要你殺我，你也會幹的。」

  冷答話道：「在這之前我一定會。不過，現在不會了。即使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殺前輩。」

  話音剛落，冷又補充了一句：「我雖然是殺手，但也有我的原則。從今往後，我只殺該殺的人。如非必要，絕對不會去殺任何一個好人。」

  逍遙老人呵呵一笑。

  冷愣了一下，凝視著逍遙老人：「前輩笑什麼？」

  逍遙老人問道：「那你告訴我，誰是該殺的人，誰又不是該殺的人？」

  冷說：「那些大奸大惡之人便是該殺的人。」

  逍遙老人譏諷道：「那你還做什麼殺手？乾脆去行俠仗義做個大俠好了。」

  冷很是不解：「前輩為何這樣說？」

  不等逍遙老人說話，逍遙草接話說：「那些大奸大惡之人，自然會有人去殺。你幾時聽說過有殺手去殺的？你既然是殺手，就做你該做的事。只不過，殺什麼人，你自己應該掂量一下。」

  冷咧嘴一笑：「小草說的有道理。」

  逍遙草嘻嘻一笑。

  郎沙忽然感慨道：「善惡只在一念之間，作為殺手，沒有選擇的權利，但卻有抉擇的權利。倘若你不殺伯仁，伯仁卻要殺你，你沒得選擇。」

  冷怔怔的看著師父，又看了看逍遙老人，心中頓時有些迷茫。殺手，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一但做了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正如當初師父所說：一但踏進神宗將無法回頭，倘若某天背叛組織，將會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沒有哪一個殺手，背叛了組織還能活著的。

  唯一離開神宗的出路，那便是死。

  只有死人才可以脫離，但凡有一口氣，都是神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