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塵山莊

  郎沙曾經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奪命一劍」無法匹敵「無情一劍」。可現在，他明白了。

  無情一劍不在與劍招，而在與人。要想無情一劍發揮它的威力，就必須做到六親不認無情無義。

  只有這樣，無情一劍的威力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劍招。而「奪命一劍」卻有一個弱點，無法達到最高境界，使出劍氣。

  「無情一劍」要想使出劍氣，並不是在與劍招上面，而是使用劍招的人。只要人做到無情無義，劍氣自然而生。

  這一點，是「奪命一劍」的缺點。郎沙深深明白，當年師父也沒有練出劍氣，自己也沒有練出劍氣，所以才無法匹敵「無情一劍」。

  

  他暗想，要是「奪命一劍」有朝一日能夠練出劍氣來，絕對能夠與「無情一劍」一較高下。

  可是，劍氣又該怎麼練出來呢？

  竅門在哪裡？

  「哎！」郎沙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手裡的劍喃喃自語：「劍啊劍，枉我郎沙苦練四十年，卻始終無法練出劍氣，難道，奪命一劍無法練出劍氣嗎？」

  再轉念一想，郎沙又覺的不可能。「奪命一劍」師父說是由「劍神」李傑傳給師父李毅的。

  師父與李傑是生死兄弟，李大俠不可能騙師父。而師父更不可能騙自己，到現在都練不出劍氣，不是劍招的問題，而是自己和師父的悟性都不夠。

  ......

  次日一早，冷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夏芸已經不見了，而師父卻站立在佛像前，神思恍惚的看著佛像。

  冷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前：「師父，夏姑娘呢？」

  郎沙緩緩轉過身來：「她走了。」隨即又說：「我們也該趕路了。」說完便往外面走去。

  冷心裡一驚，跑了上前追問：「師父，是不是你趕走了她？」

  郎沙說：「師父並沒有趕她，這次是她自己走的。冷，忘記她，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冷沒有說話，他絕不相信夏芸會不辭而別，一定是師父趕走了她。這會，他心煩意亂，甚至都不想理師父了，漫不經心的朝前走著。

  清晨的天氣有些壓抑，陰沉沉的。沒多久，便下起了大雨。冷和師父跑進了路邊的茶館避雨。

  他們剛在桌子旁坐下，門口進來四個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他們一進來，郎沙一眼就認出他們來了。這四個蓑衣男人，正是當日圍攻夏芸的人。

  他們是錦衣衛。

  冷也注意到了進來的人，心裡一緊：「師父，是他們。」

  郎沙自然明白冷話里的意思，低聲說：「別東張西望，喝茶。這幾個人不好惹，被他們認出來就麻煩了。」

  冷一臉的疑惑：「師父，你好像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是什麼人？」

  郎沙問道：「你仔細看他們的打扮，有什麼不同？」

  冷仔細盯著四個蓑衣男人瞧了瞧，四個人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長相很普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腰間別著黑色的長刀，刀也是很普通的唐刀，沒什麼特別的。

  忽然，眼前一亮，他看見那蓑衣下面好像是黑色的錦衣，衣服上有金絲線縫製的圖案，至於是什麼圖案卻看不清楚。

  冷低聲道：「師父，他們的衣服很名貴，上面還有金絲線，他們是什麼人？」

  郎沙說：「他們是太湖西畔無塵山莊的錦衣衛。」

  「錦衣衛？」冷皺了下眉，追問道：「錦衣衛是什麼？」

  郎沙解釋道：「錦衣衛是當年『劍神』李傑秘密組建的一支隊伍，專門剷除武林敗類，抓捕那些十惡不赦的江湖中人。」

  冷心裡一驚：「那夏姑娘豈不是？不......不會的，這怎麼可能？」

  突然間，冷的心裡很亂。這四個人是錦衣衛，之前他們圍攻夏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他絕不相信，夏姑娘是十惡不赦的人。可是，師父沒有理由騙自己。但是，轉念一想，八成是師父為了不讓我見夏姑娘，故意騙我的。

  進來的四個人確實是無塵山莊的錦衣衛，領頭的是指揮使左丘歌。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了冷、郎沙，也認出了他們就是幾個月前出手幫助那白衣女子的人。

  左丘歌四人走了過來，拱手道：「少俠，在下左丘歌，無塵山莊錦衣衛指揮使。我們莊主有請。」

  冷愣了一下，拱手道：「我與你們並不認識，更不認識你們莊主，你們找我作甚？」

  郎沙心裡一緊，這錦衣衛素來聞名江湖，伸張正義。此刻他們八成是為了夏芸而來。

  左丘歌說：「幾個月前，少俠出手救了一位白衣女子。而少俠使用的卻是流雲劍，我們莊主有些事需要向少俠打探。」

  冷皺了下眉，看向了郎沙。心裡就跟明鏡似的，當時救夏芸是在紹興，而此刻他們卻在瀘州，兩地相隔三千多里。很顯然，他們是為了找自己而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找夏姑娘在此遇見。可冷心裡更納悶，夏姑娘怎麼會也來到了瀘州？當日她可是說要去蘇州的。此刻，心裡一團迷霧。

  然而，郎沙卻搖頭示意。冷淡淡一笑：「哦，我想起來了，當日我和師父經過，看見你們圍攻一位白衣女子，也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可我與她並不認識。我這劍與你們莊主有何關係？」

  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合理。左丘歌並不追問冷出手一事，而是他的佩劍：「流雲劍乃是流雲派歷代相傳的寶劍，至今遺失十多年。現在卻出現在少俠的手上，其中原因自然要了解一翻。更何況，我們無塵山莊與流雲派掌門素有淵源，今日得見，自然要代替討回。」

  冷正要說話，郎沙先一步道：「左指揮使，此劍乃是我雲遊四方偶然得到，也就給了我徒弟作為佩劍。你現在要討回，恐怕不妥吧？」

  左丘歌心裡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偏偏公子竟然會是少俠的師父。他看上去也不過三十歲，這簡直就是令人難以置信。

  他忙拱手道：「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周進。」郎沙隨口捏造了一個名字，他的真名自然不能告訴左丘歌，要不然，勢必會惹來麻煩。一直以來，無塵山莊都是正義的化身，而自己是個殺手，必定會被他們除之後快。

  對於師父用了假名，冷並沒有感到奇怪。他很清楚，剛剛師父已經說過，無塵山莊是為武林伸張正義的，而師父又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那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