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遭遇巨變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日我過得很是逍遙自在。

  自從我的名氣傳開來找我們八角窟抬棺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爺爺以我學藝未精為由，不准我跟他們一起抬棺。

  我躺在八角窟的藤椅上百無聊賴的數旁邊樹上的蟬鳴，想著要不拓展拓展業務，去學學地戶的玩意？

  真他娘的是快閒出鳥了。

  夏天的天氣總是反覆無常，這不剛才艷陽高照的天氣現在就電閃雷鳴烏雲密布的。

  天地相接之處升起團團水汽，大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忙想趁著雨沒有下下來趕緊回家。

  豆大的雨點伴著雷聲傾瀉而下，形成一個水簾。

  街坊鄰居濺起的水花把人影打散，分割成一片一片。

  這種下雨天總是叫人喜歡不起來，因為雨天事多。

  我打眼看了一眼，爺爺和其他幾個兄弟還有叔叔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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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呢？

  爺爺的臉色很難看，家裡人也是。

  「爹呢？爹怎麼沒回來。」

  爺爺白灰的頭髮被雨水打濕了，貼在臉上。爺爺抬起手狠狠的把頭髮往後攏了攏。

  雨水沿著他們的褲管往下嘀嗒下去，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三哥？四哥？爹呢？我爹去哪了？」

  我一把抓住四哥的手臂，緊張的問道。

  「九弟，你先別急！」

  「那你們倒是快說啊！」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父親到底怎麼了？

  不是一起去抬棺的嗎？不是那麼多人都在的嗎？怎麼單單就是父親出事了！

  「好！你們不說我就自己去找！」

  「站住！」

  爺爺喝道

  「這次我們出去抬棺，一開始還是還是挺順利的。可是誰不知道九弟你抬棺收鬼的事情？他們便非要我們八角窟去抬沒人抬的凶棺。」

  四哥說話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我知道事情應該不妙。

  「你爹的意思是回來喊你過去，可他們就說咱們八角窟除了你都是孬種，連帶把爺爺都罵進去了。

  你爹氣不過，就跟他們去了…」

  「那你們呢？你們沒跟去嗎？」

  「我們去了！可是他們非讓你爸去抬棺！別人都不行！」

  「那後來呢？」

  我急急問道。

  「後來…後來…」

  「快說啊！我都急死了！」

  「後來，棺材是被抬起來了，但是誰知道後面繩子竟然被扯斷了！棺材直直的倒下來，砸在你爹身上！你爹當場被…被攔腰分成兩半！」

  四哥說完就蹲下來嗚嗚的哭。

  「怎麼可能，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的！」

  我不相信，這肯定是他們誆我的，我爹抬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失過手，怎麼會這樣呢？而且只是被棺材砸到了怎麼就死了呢！

  「四哥！你們莫要誆我，只是棺材倒下來，怎麼會死呢！」

  「是真的，九弟，我也看到了，三伯的腸子內臟都出來了！」

  三哥也跟我說。

  爺爺整個人都蜷縮進椅子裡，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時間蒼老了十幾歲。

  我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門外的雨，天地昏暗。

  「那我爹的屍體呢？我想看他最後一眼。」

  我看著眾多的叔叔兄弟，懇求道。

  「你爹封棺了，明天一早就送你爹走。」

  爺爺的聲音很是嘶啞，老年喪子，痛徹心扉。

  「爺爺，我就求您一件事，我爹的棺讓我來抬，成麼？」

  爺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開口拒絕。

  我站起來，走在大街上，冰冷的雨水不停的拍打我，我卻並不覺得痛，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次日，八角窟早早的掛上白燈籠，整個八角窟一片縞素。我穿著孝服，父親的棺槨昨日晚上就被哥哥們抬回來放在院子中央。

  「人間無事走一遭，黃泉路上莫回頭」

  爺爺靜靜的看著四大爺主持喪事，從昨晚到現在一言不發。

  我走上前去，把繩子綁在棺身上，把父親的棺材拉起來靠在身上。

  「起棺」

  這是爺爺今天說的第一句話。

  我慢慢的加大力量，想把這棺抬起來，本來棺材已經到我半中腰了，忽然父親的棺材被人往後大力的拉扯，我還沒等反應，棺材又落了下去。

  父親這是橫死，有怨氣是正常的。

  爺爺見狀，親手畫了一個安魂咒，對我點點頭，示意我繼續。

  我又重新把父親的棺被宰背上，可是這次拉扯了力道更大，像是被人一腳跺了下去！

  棺材重新滑落到了地上。

  「爺爺，父親是橫死怨氣未消啊」

  「那依你看，你想怎麼辦？」

  「爺爺，我想先給父親超度吧，等父親安息了，我們再火化，成不？」

  爺爺冷笑一聲

  「超度？用不著，換個人，你父親就肯了你信不信？」

  爺爺當即招手喊來三哥四哥，竟讓他們去抬棺！

  「爺爺！我想送父親最後一程都不行麼？」

  「你爹有你這個兒子，才是死不瞑目！」

  我沒想到爺爺竟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三哥四哥見到這種情景，一時間也不敢妄動。

  其實爺爺本就對我偷偷抬棺的事情不滿，但是我沒想到事到如今，爺爺竟然還是滿腹怨氣！那當初為何又要教我本事呢！

  「聽我的。抬棺！」

  爺爺在八角窟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但是我就是死死的抓住棺材不鬆手。哥哥們往常也都讓著我，此刻也都不知道該做何動作。

  「啪！」

  爺爺抬手就是一耳光，又把我推到一旁。

  三哥見狀，趕緊把繩子放到背上，四哥幫助三哥往上推了推，棺材就被抬起來。

  可笑，原來當真是怨我麼？

  我默默的走在父親棺槨的左邊，把手搭在父親的棺身上，心裡悲痛萬分。

  嗯？

  我無意間看到爺爺畫的安魂咒。

  難道爺爺畫錯了？

  不可能啊，這麼多年的經驗，爺爺不會犯這種錯誤啊，難道是喪子之痛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才畫錯的。

  我抬頭看著走在最後的爺爺，沒想到爺爺也在悄悄看著我，在看到我的眼睛後，爺爺趕緊把臉別了過去。

  我心中疑竇頓起。

  難道.....

  是爺爺不想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