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袁合平

  「徐生再見，希望這次能好好合作。」茶餐廳門口，羅維笑道。

  「沒問題！」

  徐志和羅維握手道別，剛剛徐志吃完牛扒飯的時間，羅維和陳龍便看完了合同，內容都是之前說好的，也比較簡單，再確認拍攝的一些小細節後，羅維便簽了自己名字。

  按照合同，徐志先給壹萬定金，剩下的加上拍攝的一些工資等拍完了再給。

  

  羅維笑著對陳龍道：「阿龍，以後這段時間好好和徐生合作。」

  陳龍點頭道：「明白。」

  這件事其實羅維早就說過，現在只是在徐志面前做個樣子。羅維打聽到鄒文懷比較看好徐志，有意培養，羅維既然要和對方合作，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

  徐志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件事，道：「羅生你拿到了鐵血天驕的電影版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拍？」

  羅維搖頭道：「當初我只想著將版權買過來，現在好好研究，卻發現裡面一些場景極難拍攝，如果想拍的好，投資成本又太高，我現在正在嘗試著改編一個電影劇本出來，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投資商。」

  「我一直以為電影都沒劇本的呢？」徐志笑道，這個年代香江很多導演都是拍到哪想到哪，開始一個想法就去找投資，到手了後拍了再改改了再拍。

  再過十幾年後，有一部神級電影：東邪西毒，拍了整整三年半，從香江到敦煌到寧夏，連主演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拍什麼，因為根本沒劇本，期間導演還多次和主演們一起討論該拍個什麼樣的故事------這已經是開拍一年後的事情。

  羅維笑道：「一般的電影只要有個故事，也就可以拍了，不過你這本小說不一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正好這段時間阿龍沒什麼片約，也可以跟在徐生後面磨練下自己演技。」

  陳龍問道：「徐生，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徐志道：「過幾天吧，我要先聯繫一個人，到時候會通知陳生的。」

  陳龍笑道：「叫我阿龍就好了，不用叫我什麼陳生。」

  「好，阿龍！」徐志笑道。

  陳龍似乎被噎了一口氣，按照套路，不是你也回一句「不用叫我徐生嗎」？

  「哈哈哈。」羅維笑了笑：「那我們等著徐生的好消息！」

  ………………..

  第二天，嘉禾日報辦公室內。

  林思琪一早就來到了公司，可惜徐志不是個稱職的老闆，一直到了十點才姍姍來遲。

  不過老闆有老闆的底氣，遲到了也無所謂。

  看了看林思琪，徐志也知道自己遲到了，笑道：「走吧，跟我一起去見個人？」

  林思琪點頭道：「好！」

  ………….

  袁合平提前就來到了嘉禾總部，在香江電影行業混了十幾年的他第一次來這裡，他只是一個動作指導，這種職位在香江的電影行業里其實並不吃香，很多知名的武打明星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套路，他們這些指導只是做了一個輔助作用。

  因為明星是明星，縱然有很多想法，但細節和周圍環境方面需要其他人來安排，而動作指導因為也懂拍電影過程中的各種問題，所以由他們來準備效率會強上很多。

  就在昨天，他還在為（鷹爪鐵布衫）做動作設計時，突然接到了嘉禾的電話，有嘉禾的高層要見他，這也讓他很是不解，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嘉禾的高層來親自見他。

  很快，嘉禾的秘書就帶著他進了一間會議室。

  何冠昌一看人已經進來，連忙站了起來道：「來，袁生請坐。」

  「多謝。」袁合平有點受寵若驚，他可是知道眼前之人是什麼樣的角色：嘉禾第二把手。

  朝著徐志和林思琪兩人點了點頭，袁合平坐在了何冠昌的對面。剛進來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兩人，男的很年輕很帥，女的稍微大一點，長的也還行。

  何冠昌道：「介紹一下，這位是徐志，長興公司的老闆，這是是他的助理林小姐。袁生，這次其實是徐生找你，你們慢慢談，我就出去了。」

  說完，何冠昌便起身離開，他已經知道徐志想請袁合平當導演，不過人家雙方的談判他沒必要參與，做完介紹就離開了。

  徐志目送何冠昌離開，便對袁合平笑道：「不知道袁生已經做了多少年的動作指導？」

  袁合平答道：「差不多十年了吧，之前還做過武生，也跑過幾次龍套。」

  徐志問：「不知袁生可知道羅維影業的陳龍？你認為他的演技怎麼樣？」

  袁合平不知為何問起陳龍，但還是回答道：「他的功夫可以，不過演起來有太重複李曉龍的樣子，但他的外貌又不像李曉龍那般剛硬，所以總是不對頭。」

  徐志笑道：「那不知道袁生可有興趣與陳龍合拍一部電影？」

  「徐生準備投資嗎？讓我來做動作指導？」袁合平問道。

  徐志搖頭道：「不，我是讓你當導演？」

  「導演？」袁合平驚訝道，他可沒想到對方會讓自己當導演，不過也解釋了為什麼對方要親自見他。

  徐志點頭道：「不錯，但有一點我得先說明白，故事的情節和場景設計都必須按照我的要求，不過我只把握大的方面，其他所有細節都由你來控制！」

  一般投資拍電影，基本上由導演說了算，當然，製片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有一些特權，不過整個情節走向都不由導演決定，這的確很不合規矩。不過袁合平他又不是什麼知名導演，也沒什麼資格要求太多，便問道：「什麼樣的故事，我得先知道？而且我只拍武俠片。」

  徐志笑了笑，知道袁合平擔心什麼，便道：「這絕對是一部正正經經的武俠片，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琢磨一下陳龍的發展方向！什麼樣的風格適合他。至於電影劇本，只要你答應了，我就會告訴你。」

  袁合平點頭道：「好，只要是一部武俠片，我答應了。」

  徐志笑道：「袁生都不問下報酬嗎？」

  袁合平道：「正常新人的報酬就好。」

  徐志道：「好，這點沒問題。」

  說完徐志從林思琪手上拿過來公文包，取出一份合同，這是昨天就準備好的，在上面空白處填了數字，便交給袁合平。

  袁合平接了過來，大概看了一下條約，總共也就兩頁紙，也滿意上面的數字，便簽了自己的名字，畢竟這裡是嘉禾總部，騙子存在的可能性也不大。

  徐志收好合同，笑道：「袁生，這部電影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按照我的劇情走就好，其它方面基本上由你決定，除了陳龍是主角外，其他的各種配角你都一言堂。」

  袁合平點了點頭，道：「那我可否現在看一下劇本？」

  徐志放好合同後，拿出一本本子，遞給了袁合平。這是徐志這幾天琢磨出來的劇情進度表，包括各種場景的大概介紹。

  袁合平翻了一會，也大概明白了意思，道：「這部電影走的是靠笑點的路線？」

  「對。」徐志點頭道，其實之所以請袁合平，就是為了他的導演風格和動作指導能力，此刻離後世醉拳拍攝只有一年時間，不管是袁合平還是陳龍，他們的風格應該都相差不大。

  只要劇情不變，風格差不多，一年後能夠成功的電影，現在移到一年前，沒理由不成功。

  袁合平想了想，問道：「這部電影的預算多少？」

  徐志反問：「袁生覺得預算需要多少？」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徐志對拍電影的消耗只知道個理論，這個年代最麻煩就是拍攝。

  不像後世可以用數位相機，此刻的膠捲非常昂貴，而且一旦發生NG就必須重拍，而之前的膠捲也就報廢，但這其實是小問題。

  因為拍攝的時候根本沒有直接的影像可以看，所以沒人知道拍攝的效果怎麼樣？只能拍完之後緊急送去洗出來。

  而在膠片時代，一部90分鐘的電影製作成膠片拷貝，不報廢的情況下需要5-6本拷貝，每個拷貝的重量可達25kg，價值進近萬元。

  拍膠片使得電影拍攝非常繁瑣，一個場景需要多長拉皮尺來測量焦點。未來的數字攝像機有監視器，什麼人都可以直觀明了的看到效果，而膠片需要在走位，排練，實拍前進行多次測量鏡頭與實物的距離，這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還有一點重要的是燈光師，現場在膠片上是看不到效果的，燈光不對，拍出來就完全不一樣，拍的不好還可以重拍，但如果燈光不對，當時是不能發現的，只能等到之後，再發現時，就只能重拍。所以這個年代，牛逼的燈光師比一些二線明星還要吃香，因為他們是能實實在在的省錢。

  當然，攝像師也非常重要，膠片的攝像機非常重，每次都是固定起來的，所以在七八十年代的打鬥中，基本上一兩分鐘的打鬥都在同一個畫面內，李曉龍的風格便是如此。

  移動起來不是不行，而是成本太高。只有到了80年代後期，膠片價格降了下來，電影利潤大增，觀眾口味變得挑剔，才有後面的各種驚險的鏡頭。

  當然，一部電影還有各種其他職業。因為膠捲的特殊性質，就決定了其成本非常之高，好在這個年代明星的收入不算太離譜，對現在的投資商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拍攝控制。

  袁合平想了一下，說：「拍電影的各種職位我基本上做過，但預算倒是沒注意，不過根據以前拍的電影，大概需要30-50萬港元吧！」

  徐志笑道：「如果我強制要求按照我的劇情，一步一步的拍呢？」

  不是徐志捨不得錢，而是這個年代的導演很多都是天馬行空，想到哪拍到哪，袁合平在後世拍醉拳其實也是這樣。感覺這樣拍可行，拍完之後又覺得不好，重拍！

  這麼折騰下去，一堆無用功的錢就只是白便宜了柯達而已。限制拍攝劇情，就是為了用最少的錢把事情做好！

  袁合平想了想道：「我可以找一些我認識的圈內人，成本會低一點，但是按照固定的劇情拍總不方便吧？」

  徐志道：「我知道你想拍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這可以理解，但我的錢必須按我說的算，你幫我把這個架構搭起來，這部電影按照我的要求做，成功了我會贊助你單獨拍一部電影，全部按照你的想法來，除了成本控制，其他都是你負責，怎麼樣？」

  袁合平想了想，道：「好，那我就先按照這本劇情來拍。如果這樣的話，膠片方面會省不少錢，估計20萬應該就能拍出來！」

  徐志道：「袁生確定只要20幾萬嗎？如果到時候錢不夠了，那怎麼辦？」

  袁合平道：「如果不夠，導演費我不要了！」

  「好，那合作愉快！」徐志站了起來，笑著握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