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判

  「正文叫崑崙，鐵血天驕只是前傳?」

  趙德元立刻明白：這將是一條不大不小的消息。

  這段時間鐵血天驕引起了香江群眾的注意，不過影響力仍然有限，畢竟是一篇篇幅較短的小說，而且即將完結，可以用曇花一現來形容。

  可如果這只是前傳，那後續的崑崙絕對更加精彩，篇幅也將更加宏大。

  武俠小說，字數為王。足夠的時間，質量夠好篇幅大的小說絕對會超引起指數倍的效應。更何況對任何一家報社，這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趙德元問：「不知道徐生有沒有考慮將小說投稿在我們東方日報？」

  徐志笑道：「這事你能決定嗎？」

  趙德元說：「我回去匯報一下，但如果徐生同意，我想絕對沒有問題。」

  徐志說：「好，你回去說下，如果有意向的話再談。」

  趙德元本來準備再問幾個問題，不過因為知曉了崑崙的存在，後面的一些問題已經沒有什麼營養，打了聲招呼就付錢離開了。

  

  大公司就是好，採訪喝點茶還能報銷，徐志也免費蹭了一頓。

  ………….

  時間悠悠，又是一星期過去。

  縱然匯星日報的人極其不願意，鐵血天驕還是迎來了它的大結局。

  最後一天，報紙的銷量突破4萬份，按照同期的大概記錄，足以進入香江前二十，可惜也只是一天。

  但因為一本小說，一份日銷幾千的小報紙居然一躍成為銷量數萬的巨頭之一。文學小說的作用再一次引起報業巨頭們的關注。

  ……………….

  「徐志，有人找你。」吳鵬帶著一個中年人，來到徐志的海鮮店裡。

  徐志站了起來，問：「你是？」

  中年人笑道：「我叫王嶸，是東方日報的總編。」

  「哦。」徐志道：「那請坐吧。」

  王嶸笑道：「徐生可真是年輕啊。」

  徐志問：「趙德元呢？他怎麼沒來？」

  王嶸笑道：「今天我來這裡不是採訪，他是記者，不需要來。」

  徐志道：「那王先生今天來是為了？」

  「崑崙！」王嶸道：「聽說徐生已經在寫這本書，我們東方日報對此很有興趣！」

  徐志笑問：「這都過了一個星期了，要是我已經投稿其他報社了呢？」

  一星期前就已經告知對方，可想不到居然讓自己等到今天。

  王嶸皺眉問：「哪家報社？」

  昨天他才知道這個事，問了原委，才知道趙德元採訪後將故事交了上去，可上面的人卻沒有重視，直到已經過了幾天，王嶸才得到通知，於是今天就立刻趕過來了。

  徐志笑說：「這個需要保密！」

  王嶸拿不準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既然來了，總得談談，又道：「不知道徐生的崑崙寫了多少了，可否給我看看？」

  徐志拉開旁邊的抽屜，將幾張稿件拿了出來，遞給王嶸：「這是前面一些內容，你看看吧？」

  王嶸翻了翻稿子，還沒看就皺眉道：「怎麼才這麼一點？」

  徐志笑道：「這些也差不多有兩萬多字了，夠你們刊登幾期的了，總不能讓我們把整本書拿出來吧？」

  王嶸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只是想看看後續的質量。」

  徐志沒理他，說道：「你們要看就這些，鐵血天驕都看過，書的質量有什麼好懷疑的？」

  王嶸一聽沉默了起來，他來之前和其他幾個主編商量後，都覺得應該多看一點後續才能決定是否進行後續的談判。做編輯這麼多年，他們也碰到過不少曇花一現的好書，寫完一本經典之後就再也後續無力。

  鐵血天驕雖然不錯，但畢竟只是短篇小說，能寫出這種的人未必能掌控長篇的內容，更何況寫書的是個學歷不高的新人，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們很猶豫，一本長篇小說的連載對於一家報社而言，是非常重大的事情，雖說驚動不了董事會，但必須要有最高層同意。

  東方日報是香江大的報社之一，若是刊登了小說，前期精彩後期大崩，報社就會陷於是繼續刊登還是停止連載的決定，可是這兩種做法都會得罪不少人，還會損失不少錢。真要這樣，他們這群做決定的人樂子就大了。

  思考的同時，王嶸也看完了整篇內容。他是編輯，早已養成了一目十行的能力，看完後才發現內容太少，根本無法猜出後續的劇情。

  「這梁蕭是崑崙的主角？」王嶸問道。

  徐志答：「當然！」

  王嶸問：「這本崑崙徐生準備寫多少字？」

  徐志道：「一百萬吧！」

  王嶸問：『那徐生可否考慮我們東方日報，稿費這一塊，絕對不是問題！」

  縱然不知道後續質量，但文筆畢竟不差，先簽下來再說，簽了也只是簽了，給點簽約金即好，小說可未必能上刊。

  徐志笑道：「千字100，怎麼樣？」

  王嶸一聽差點將手中書稿扔掉，千字100，倪匡都沒這待遇，整個香江能有的，估計也就金老爺子了，可人家已經封筆了。就算不封筆，他寫的小說恐怕也只會給自己的明報。在香江，估計沒哪家報社能請得起他。

  「太貴了，徐生還是說個合理的數字吧？倪匡古龍都沒這個價」王嶸搖頭說道。

  千字100，一百萬的小說稿費就10萬。這年頭，10萬可以買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徐志又道：「你們能出多少？」

  王嶸想了想說：「50，千字！」

  「最低90，沒得商量，不願意就算了！」徐志強硬的說道。

  王嶸一聽，立刻加價到了55，但徐志沒理，還是不肯降價。

  見徐志死不鬆口，王嶸只好說道：「這麼高的價格我沒權利決定，要回去商量一下。」

  徐志笑道：「好，不過要快點。」

  ………………..

  王嶸走後，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吳鵬笑道：「大志，你心還真高，一次想賺10萬啊。」

  徐志笑道：「是不值這個價啊！但小說他們拿去連載，賺的錢多了去了，我這10萬隻是零頭都不到，就這樣，他們還捨不得，婆婆媽媽的。」

  從開始決定寫小說的時候，徐志也查過一些作家的收入，那數字是真的低。倪匡的小說聞名香江和海外華人區域，但千字也就200左右，而他的小說都是以中短篇故事為主，實際上稿費賺的並不多。

  不過不多的標準是對比以後，倪匡真正的爆發階段是80年代電影紅熱開始，他的小說被數次搬上屏幕，賣了數次版權，加上大屏幕帶來了書籍的暢銷，倪老闆才進入了千萬富豪的級別。

  而另一大家古龍，台島的稿酬算法比較奇葩，是按行來算的，一行算25個字，甭管有沒有寫滿，都算一樣的錢。所以看古龍的原版小說，就會發現裡面詩特別多，很多人物對話也很簡潔，一半是裝逼，一半是為了混稿費，於是混著混著也就形成了很多裝逼配角的風格。

  古龍老爺子晚年受肝病折磨，以前的稿費也基本上投了進去，雖說有其本身亂花錢的習慣，但若真的有一定身家，不賭不毒怎麼可能花的完。

  至於金老爺子，在明報成立之前，小說也是超級水，香江是按字來的，不能和古龍一樣的水法，於是他就是直接水內容：「黃蓉的上百道菜名！陽頂天，成昆，以及教主夫人的狗血情節，冰火島上各種太多細節等等」。

  金老爺子於72年封筆，就是因為當明報的老闆比寫小說賺錢多了，而且老爺子明白多不如精的道理，於是就花了數年時間大修以前的小說，等到內地開始傳播時，都是經過精心整改的精品了。

  稿酬不夠可否版權來湊？

  那也是做夢-----香江法律來源於大英，版權法其實很完善，但實際上作家根本就收不到，各種盜版橫行。想去告？你得先找到盜版工廠在哪？誰是幕後主謀？即使真查清楚了，你一告人家立馬關門，跑國外去印！一般的作者沒權沒勢，找鬼去啊？

  唯一能在版權上獲得收益的，也就金老爺子，他的報社影響力非常大，沒什麼大人物願意為了這點盜版利益得罪他，小的也上不了規模。

  老古和老倪等人，在收不到版費的情況下，一般都是將其直接賣了，大出版社一般有能力發行正版，但作家的收入也被壓得很狠。

  作家們的黃金時期是80年代，1976年金墉的射鵰英雄傳被香江佳藝電視台搬上屏幕，瞬間火爆，隨後TVB，麗的（亞視），台灣幾大電視台紛紛入場，在80年代時將武俠風傳遍亞洲，也就在這段時間作家的名聲和地位迅速上升，各種收入也水漲船高。

  可惜古龍卻因為肝病和過度飲酒，在85年去世。去世之前因為沒寫遺囑，而且生前頗為風流，去世之後這驚人的版權收入就成了爭奪之物，當時DNA技術還不成熟，法院也一直搞不清楚幾人是否與古龍有血緣關係，於是一拖再拖。

  一拖就是20年，直到06年才理清所有的關係，結束了版權之爭。而在這20年裡，任何電視台想拍攝古龍的小說，都得獲得幾家人的同意，法律手續繁瑣，所以除了小李飛刀，陸小鳳，楚留香等幾部最經典的小說，其他的根本無人願意過問。這也導致了金墉的小說幾乎獨占整個內地武俠電視劇的市場。

  而現在鐵血天驕剛剛連載完，市面上就有盜版了，找鬼去要版權費啊？

  徐志也沒指望靠版權賺什麼錢，除非一次性賣了，還能賺個一筆，不過崑崙還未寫，鐵血的字數太少，名氣也只是剛剛開始，就算賣了也沒多少錢。

  「其實去報紙連載也只是混個名氣，想賺大錢不太可能！」徐志笑道。

  吳鵬鄙視道：「別裝逼，以前我們還以前偷隔壁老王家的雞蛋去賣著，一毛錢一個你都開心死了！你整本書都寫完了嗎？」

  徐志道：「還沒，不過也快了！」

  吳鵬喜道：「那我能不能先看看。」

  徐志搖頭道：「不行，書的開頭有一些不能泄露出去，你也不能看！」

  不能泄露的自然是梁文靖的去世，不光吳鵬，連妹妹徐雅欣也沒告訴，不然真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了，對以後的連載肯定有不好的效果。

  「切，你真小氣。」吳鵬打開冰箱，拿出了兩瓶可樂，遞給了徐志一瓶，道：「我爸媽想讓我出去上班了。」

  徐志問：「為什麼？不幫著他們賣菜嗎？」

  吳鵬答：「賣菜不需要那麼多人啊？你也看到我天天沒事幹，這麼閒著也不行啊？」

  徐志又問：「那你準備去哪上班？」

  吳鵬道：「有一家電子廠在招人，我爸去問過了，我應該能去。」

  徐志問：「你想去嗎？」

  吳鵬苦笑道：「當然不想去啊，我問了一些人，電子廠里一天要上班12小時，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塊，還要上夜班啊。」

  徐志笑道：「夜班是很傷身體的，年輕的時候看不出來，等時間長了身體就各種問題了。不過電子廠里女孩多，說不定你還能找到個對象呢？找到了再出來也可以。」

  吳鵬哭笑不得：「你聽誰說的，電子廠里也沒多少女的，而且即使有很多都是年紀大。」

  「是嗎？」徐志倒不太明白，他以為現在的電子廠還和後世內地的一樣。

  徐志想了想道：「我這邊有個想法，你不要去上班，來我家店裡，幫我老爸做事，我給你開工資，一個月300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