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窗而逃

2024-04-30 00:39:48 作者: 郁菲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窗戶照射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窗外石榴花開得爛漫,晨光中,綠色樹蔭間似罩上了一片火紅的朝霞,耀眼極了。

  凌小染躺在雕花大床上,她痛吟一聲,只覺得肩頸處一陣陣抽疼,她緩緩張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大紅床帳,有一瞬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撐著身子坐起,一不小心牽動肩頸的傷處,痛得她呲牙裂嘴的,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她記得自己被數十個黑衣人包圍,然後她想逃,結果被人擊昏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麼她現在在哪裡?看看這屋裡一應俱全的擺設,又不像是綁架她啊。

  她看過電視,那些綁匪不都是將人質直接扔進柴房,然後捆得像棕子一樣,可是這裡既不是柴房,又沒將她綁得像棕子,難道電視裡都是假的,其實現在綁匪對人質的態度更加人性化?

  凌小染一邊揉著肩上的痛處,一邊步下床,透過敞開的窗戶,她能看到院子裡那一株株開得正艷的石榴花,火一般的顏色透出一股熱情。

  前院隱隱有喧鬧聲傳來,好似在宴客。

  她撐著腦袋想,假如這真的是綁架,那這綁匪要不是自識甚高,覺得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自己插翅也難飛;就是其實他就是一白痴,沒幹過綁票一行。

  不行,不管是不是綁架,她都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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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小染向來是個行動派,從她突發奇想讓思悠然帶她出府一事中就可充分證明。

  她將頭伸出窗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發現屋外沒有半個看守她的人,她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奔回紅木桌邊搬起一個圓凳放在窗台下,然後爬上去打算越窗而逃。

  為什麼不走正門呢?其實凌小染也糾結過這個問題,一來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那些人抓自己來做什麼。

  如果她真是被綁架了,綁匪大概不會那麼笨不派任何人守著她,那麼就是他胸有成竹,覺得這間屋子能困住自己,所以正門肯定有機關。

  所以不能走正門,她就只能越窗而逃,一腳剛爬上窗台,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輕笑聲,接著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調笑聲。

  「姑娘放著正門不走,越窗是什麼意思?」

  凌小染頓時僵在原地,她的姿勢還保持著一隻腳放在凳子上,一隻腳放在窗台上,冷不防聽到這鬼魅般的聲音,她嚇得搖晃了幾下,最終沒能穩住身子,狼狽的摔倒在地。

  好在凳子離地面不高,她也沒摔傷哪裡,她急忙爬起來,用力瞪著來人,來人也學著她的樣子回瞪著她,凌小染更加用力的瞪回去,這掉什麼也不能掉份兒不是,再說了,他怎麼會在這裡?

  心裡想什麼,凌小染就當真問出口了,赫連燁從來沒遇到這麼好玩的人,他手肘撐在窗台上,下巴支在雙手手心,道:「咦,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麼?」

  凌小染愣愣的看著他,疑惑道:「你救了我麼,沒有吧,那些人不是你派來的麼?你為什麼要抓我?」

  赫連燁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手指顫抖的指著凌小染,嚷道:「喂,不帶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早知道這樣,我就看著他們將你擄走算了。」

  凌小染走過去,也學他的樣子支著下頷,道:「真的是你救了我?」

  「那是當然。」赫連燁洋洋自得的道,「我左一拳右一拳,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然後他們扔下你就跑了。」

  凌小染瞧他幼稚的樣子,搖了搖頭,實在分不清眼前這人到底屬於哪一型,昨夜的他還風流倜儻,今日的他又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

  她直起腰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道:「謝啦。」說完轉身走向房門,猛然拉開房門,一束陽光直射進來,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抬手遮住強光,大步向外走去。

  赫連燁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詫異的道:「就一句謝了就完事了?」

  凌小染皺了皺眉頭,理所當然的道:「不然還要怎樣?」

  赫連燁差點沒讓她這句話給嗆死,他瞪著她,高大的身軀抖得像風中落葉,「小姐,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會連一點表示都沒有吧。」

  「你要什麼表示,要錢我沒有,要命一條,你要就拿去吧。」凌小染滿不在乎的道,她壓根就不信赫連燁的話,昨晚那些黑衣人並不是一般的綁匪,從他們擄人利落的手法與從容的態度就可看出這一點。

  「要你的命有什麼用,我不過是想按常理來,書上不是說了,大恩不言謝,唯有以身相許方可報答,那我就要你以身相許。」赫連燁又露出那副輕佻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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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陽光太烈還是赫連燁的笑容太燦爛,為什麼她會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發虛呢?

  赫連燁瞧她身體不停的搖晃,連忙伸手攙著她,關切道:「你還好吧?」

  凌小染推開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撐著腦袋,目光落在赫連燁臉上,虛弱道:「赫連燁,你給我吃了什麼?」

  赫連燁幽黑的雙眸奇亮,似暗夜天邊那顆最璀璨的星子,又似在極夜中點亮一根火把,隱隱有火光在跳躍,他裝作若無事的問她,但是那語氣又太過興奮,「你怎麼了?是不是四肢發虛,腹部很熱很癢?」

  凌小染警惕的瞪著他,腹部確實如他所說躥起一股莫名的搔癢,這股搔癢迅速在她腹部炸開,她難受極了,氣喘吁吁的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沒吃什麼啊,昨晚看你痛得臉色蒼白,所以想餵你吃粒止痛丸,哪裡知道紅珠笨手笨腳的,竟然錯把合歡笑當成止痛丸給你服下了,本來我還擔心你會毒發,所以遣退了這裡所有男人,免得你失控之下隨便找個人……」赫連燁絮絮叨叨的說著,壓根就沒看見凌小染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的神情。

  「你無恥!」凌小染氣得全身直發顫,一聽那個名字,她就知道他們給她吃了什麼。

  她怎麼這麼倒霉,遇到的人都這樣極品?不管赫連燁是不是孟長卿,只要想到他頂著長卿的容貌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她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凌遲一般,痛得她無法呼吸。

  赫連燁瞧她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急道:「哎,你彆氣,你越氣毒發的速度就越快,而且你怎麼可以罵我無恥呢,真的是紅珠失手……」

  凌小染揮開他的手,踉蹌著跑了幾步,腳下一陣發軟,她狼狽地跌倒在地,她回過頭來傷心欲絕的道:「長卿,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赫連燁高大的身軀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他唇邊那抹輕浮的笑意卻越來越深濃,「我不是告訴過你麼,我不是長卿,我是完夏國鎮南王赫連燁。」

  凌小染使勁搖頭,縱使她心裡有一萬個不相信,可是孟長卿絕對不會這樣對她。

  耳畔又響起赫連燁的聲音,「不過若是你覺得把我當成長卿,你心裡就會舒服些的話,那本王不介意當一回替身。」

  說罷走過去彎腰抱起她,大步向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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