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納蘭含香的過去（7）

  「娘，你看，現在你不就乾淨了很多了嗎……」納蘭含香細心地為自己的母親打扮著，她指了指桌台前的那面淡黃色的銅鏡，對著母親說道。

  母親在納蘭含香的身旁總是顯得非常的安靜，整個人任由納蘭含香擺動著，她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眼眸里既複雜也是興奮。

  納蘭含香為母親打理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她把母親身上的污垢給洗了一遍，頭髮也梳理了起來，還用了一個扎頭的釵子把頭髮豎起來，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地容光煥發，簡直活脫脫地像是換了一個人。

  母親拿起面前的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她左右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眼珠始終盯著鏡子裡頭的那個整潔的少婦，甚至還伸出了手掌去摸了摸鏡子，但是鏡子始終是光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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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可能是有些好奇，她從生下來就沒有接觸過這麼神奇的物品，她雙手捧著那面鏡子，有些呆呆地搖晃著鏡子，動作讓人看著有些發笑。

  納蘭含香看了看母親的面容，在窗戶透過來的光輝照耀之下，她的容貌變得非常的整潔，像是一張平平的白紙，沒有任何的污點。她的眸子如同水一般的清澈，樣子楚楚動人。

  納蘭含香站在母親的旁邊，覺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但是這種氣氛很快就被一個拖著彷徨的腳步聲給打亂了。

  侯奶奶撥開屋子的捲簾，疲憊地說道：「含香，你的屋子裡怎麼有那麼多的香氣啊，把奶奶都從大老遠給吸引過來了……」侯奶奶話還沒有講完，她轉了一個圈目光掃到女人身上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得煞白了。

  「你，你是那個瘋女人……？」侯奶奶顧不上還站在一旁的納蘭含香，手指勾勾地對著坐在桌台前的女人，語氣里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不是跑出門府了嗎，怎麼回來了？」侯奶奶疲憊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她鼓鼓氣，走上前目光低沉地對著女人說道：「把你手中的鏡子給我放下來，這面銅鏡可是要銀子的！」說罷，侯奶奶直接抽手奪過女人手中的鏡子。

  女人眼巴巴地看著侯奶奶，侯奶奶不屑一顧地說道：「收起你那副病殃殃的眼神，你到底是怎麼回來的？」納蘭含香在旁邊說道：「奶奶，娘是我找回來的，鏡子也是我給她的，你饒了她吧！」

  侯奶奶對納蘭含香的語氣就變得很和藹了，她說道：「含香！奶奶怎麼會為難你娘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面銅鏡可是當初奶奶給你的生日禮物，摔壞了可就不好了！」說完的時候，她的目光瞪在女人的身上，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含香，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你娘說……」侯奶奶對著納蘭含香面帶著微笑，然後從袖口裡伸出一隻手來，安撫在納蘭含香的頭頂上。「可，可是……」納蘭含香剛還要說些什麼，馬上就被侯奶奶給打斷了。

  侯奶奶說道：「怎麼了？你連奶奶的話都不聽了嗎？」納蘭含香低著頭，然後說道：「是……」於是整個人便退出了屋子。

  侯奶奶看見納蘭含香走了之後，那隻乾瘦的手頓時變得有力，她掐住女人的脖子，語氣里硬生生地說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還沒有死在外頭？」女人被掐得上氣不接下氣，面色頓時通紅起來。

  侯奶奶的臉部青肌四起，與女人的眼眸緊緊地對視著，女人的眸子裡全是懼怕的眼色。侯奶奶反手就給了女人一個巴掌，嘴裡還破口大罵著：「你怎麼還穿著含香的衣服啊？就你現在的身段你也配？」

  女人被這個巴掌打翻在地上，她頭上的釵子摔在了地面上，豎起來的頭髮散了開來。侯奶奶似乎打了兩下子並沒有罷休，她走上前還故意地踢了那個女人兩腳，嘴角扭動著幾乎在抽搐著，說道：「為什麼我兒子會愛上你，我孫女對你又那麼好？你身上到底有著什麼魅力？你這種人為什麼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雙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反抗意圖，任憑著侯奶奶的撕打。侯奶奶發現打了幾下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可能是太輕了，她衝上前雙手掐住女人的脖子，還故意地左右地搖晃了幾下，說道：「我是不會把這個家族的主權留給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的動作太過於激烈了，那面銅鏡不知為何就摔落到了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納蘭含香聞聲就走了進來，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侯奶奶，說道：「奶奶，你到底要對我娘幹什麼啊……？」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侯奶奶鬆開了手掌下的女人 面帶著一絲的笑意，她說道：「怎麼會呢？奶奶怎麼會對你娘幹什麼呢？」納蘭含香毫不給臉地說道：「都別說了，我全部都看見了，你是想我娘離開這個家對不對？」

  侯奶奶扯著自己的袖口，不知道一時該怎麼說。她嘴角抖動著，說道：「呃，這個……」納蘭含香見到侯奶奶無言以對，便接下去地說道：「這個是我娘，我親生的母親！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侯奶奶回頭看了看那個女人一眼，拾起了地面上的銅鏡碎片，說道：「這些東西應該還能夠修補，我拿去修一下，你們繼續吧……」侯奶奶最後的一句話說出來時，語氣是一怔一怔的。

  她走出了屋子，在屋外握拳把銅鏡的碎片用力地扔了出去，嘴裡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女人，我一定會親手把你給送上黃泉路……」

  在遠處一個下屬慌慌忙忙地走了過來，對著侯奶奶一拜再拜，侯奶奶正好氣在頭上，說道：「怎麼了？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侯夫人，咱們攤上大事了！」下屬語氣里慌亂地說道。

  「咱府裡頭專門為皇上恭來吉祥的那棵樹被人砍掉了，皇上過幾日就是大壽，我們拿什麼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