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巷子裡的扎紙鋪
2024-05-24 23:58:56
作者： 寒秋跡
我和邪乾繞過了環著河畔上的街道，還未曾凋謝的花朵卻在我們的步伐之後接踵而至，一股寒氣在街頭順著空蕩蕩的街道筆直地流蕩，氣氛染透著一絲的陰森。
最重要的還是街邊行走的人群數量變少了，也許石獸事件發生的事情來得太過於詭異，再加上我們這些身處在鄉鎮裡唯一懂得道法的醫草師對此都是一頭霧水的，這就不免有些雪上加霜。
邪乾走在我的前頭，他抬起自己有些冷淡的臉龐，那雙眸子警惕地向著四周環視，生怕著某些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眼神依然很是強烈，但四下里卻只有風划過屋檐捲起殘瓦，仿佛就安靜地沉於這種環境裡，任何的危險都不為所知。
但我還是在幾乎窒息的環境裡腦子特別的清醒，這也許是處於我的本能，我對此還是挺自信的。我在背後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向著街角的一家塌亂的木板門投去了目光，木門上貼著一張已經被雨水泡得褪為淡色的倒「福」字。
雖說看起來很是破舊，但擺在巷子裡還是蹩為顯眼的，當風在屋檐上呼嘯而過的時候，碎粒的石子濺在牆瓦，瓦下立得筆直的石柱上布滿了濃厚的青苔，順著高高地壁上垂在地面，將石柱上掛起了兩個黑白無常的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
我對著邪乾說道：「你先回去一趟吧，我有些手頭的事情要處理……」邪乾轉過頭來，他的表情上寫出了一點的疑惑，他不明所以地問我：「你還有什麼事情，那不成比這個化邪佛的事情還要著急？」
「這是對我來說可能很急吧，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地弄明白……」我此刻覺得自己不能在畏縮在指邪道的背後了，自己去面對，那是遲早有那麼一天的。
「那行，你自己多加小心……」邪乾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微微地囑咐了我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此時此刻也沒有多餘的閒工夫，我邁開自己的步子，向著那個基本上沒有人光顧的鋪子走了過去，我在小巷裡稍微地向著這個鋪子留意了一下。
這個鋪子即使是看上那麼一眼，便知道那是為陰陽做一些活的，所以說這樣子的店鋪也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坐落在鄉鎮裡熱鬧的大街上。這種店鋪也不會被盜賊關顧，所以也不是很估計店內的裝修。
等待到我稍微地靠近了之後，向著店鋪里瞧著那麼一眼，眼下的情景就立馬把我嚇到了，五六個拉著轎子的白面黑眼的人緊緊地盯著門口，那張森森透骨的面容看起來極為恐怖，我頓了神之後，才明白這是一個扎紙的店鋪。
我被那些紙人看著發麻，但我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但依然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但我沒想到的是，走進去了之後，店鋪內的昏暗到絲毫沒有光景，反而內部的紙人全部都是放在道上的兩旁，冷冰冰地沒有任何的表情。
也是幸好沒有表情，不然要是那個紙人面部表情呈現出笑意的，那我估計會被嚇個半死，也不得不佩服一下這樣子的江湖功夫在現在已經少見得可憐了。
我在店鋪里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總算是在浴缸角落裡瞥見了一個持著毛筆正在畫皮的老人，那個老人似乎還沒有發現我，那張臉變得很平靜。也極有可能是因為店鋪里的紙人過多吧，但這要是讓我在這裡待著，我可能一分鐘都不會多待。
因為那些紙人只有在很近的距離才能看得出有著畫筆的瑕疵，但是才能夠大老遠看過去總感覺就如同真人一樣，或者說更像是死人。
老人總算是放下了自己的毛筆，抬起頭來看了看我，說道：「你是許生梅的孫子吧？」我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可能認識我的，但我還是極力地點點頭。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應該是你來的地方……」那個老人說話還是很直的，起碼不會讓人聽起來很昏沉。
「誒不，我來這裡是有事情問你的！」我向著那個老人走了過去，剛剛想找一張椅子坐在老人的面前，但是突然間便看見老人桌面上畫出來的人皮，頓時就感覺自己即將說出來的話被嚇得咽了回去。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關係？」那個老人看著我沒什麼大事，就又開始在畫紙上用毛筆臨摹，一筆一划在指間刻得流暢，也沒有絲毫的中斷。
「你知不知道，鄉鎮外的那條河裡依然還是有厲鬼？」我直白地跟著他說道，他眉頭稍微地緊緊一皺，說道：「什麼？我一個靠本事吃飯的人，怎麼會知道那些東西，你請回吧，我不知道！」
老人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倉促了，我就頓時在裡頭看出了一點的蹊蹺，他話音剛落，我就插上了一句，說道：「不可能，看你的年紀應該早在這裡開了幾十年的店鋪了，二十年前的抓鬼的時候，還在你這裡扎了紙人，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你聽誰說的？」那個老人看著事情敗露，只好換了一種口氣問我，本來是想打發我走開的，沒想到我竟然會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我祖父，」我說道，我看了看他微微抖動的臉，我就接著說道「我就是過來想問問，最近鄉鎮裡發生的事情很多，你知不知道些關於河裡的事情？」
「你是想說水裡為什麼陰氣很重吧？」老人笑逐顏開，這個問題簡直掐到了點子上，他態度的轉變讓我有些驚訝。
「那我可以告訴你，這條河在古代的時候，是金朝和南宋相互交接的地方，金朝滅亡了遼，就和南宋打仗了，那個時候在戰場上還沒有處理屍體的辦法，於是就丟進了這條河裡，自然而然煞氣就很重！」老人說道，他想看著我有些什麼反應。
我腦子突然一愣，說道：「納蘭含香……」
沒想到那個老人聽見我這麼叨叨了之後，整個人誇張地站了起來，高聲地問我，說道：「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