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河中石獸

  我聽完了之後臉色驟然一變，極為不自信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對此我還是不敢想像那種畫面。在許生梅一開始讓我拜入師門的時候，他對我的描述里，就已經把水中的冤魂厲鬼刻畫到了極致，似乎就在我眼前清晰地展現出來一樣。

  「我理解你，你跟我當初都是一個樣的，從來不敢輕易地邁出這一步，因為你不會知道這一步對於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許生梅伸出手來沾染了一旁枝頭上的露水，眸子裡隱現出點點的警惕。

  

  他開口說道：「實不相瞞跟你說，我早在好幾年前就知道鄉鎮裡依然還是藏有著另外一頭的水鬼，那個時候與雲遊道長去世了的時間間距有些年頭了，只是我到目前為止依然還是沒有辦法找到它的行蹤。」許生梅眉頭依然緊緊地縮在了一起，然後難以重新地舒展。

  他接著說：「但我覺得那個鬼是衝著我來的，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去制服它……」我站在一旁，聽得有些不知所措。

  許生梅在目光里思索了一會，然後對著我有些自嘲地說道：「也許指邪道能夠幫我們吧，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所謂的指邪用途，唉唉，我還是挺失敗的……」

  「那我去河邊觀察一下吧，順便去去看看你之前所說的藏傳喇叭金剛之佛，那到底是什麼神靈，為什麼鎮壓不住這片水流。」我突然這麼說道，我本以為許生梅會責怪我的魯莽，但是我的這番話卻使許生梅有些欣慰。

  他對著我說道：「去吧，只是要在河邊小心那些溺死在水裡的孤魂野鬼，不過按照你現在的水平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

  許生梅與我在鄉鎮裡的一條分叉街分別了，每到了早上九點多，這裡的鄉鎮就呈現出一種熱鬧非凡的氣氛，宛如在沉睡里醒來的一樣。陽光在街邊兩道的樓層相互交接著，把水泥瓦房微矮影子牽扯得極為漫長，投在有些狹窄的街道上，將整個街道包圍在陰影里，但是卻無法壓抑住人群里的熙熙攘攘。

  我原本是想直接穿過這條街道走往附近的漁場，只是在道路上突然遇見了一群人堵在道路的一旁，將原本就極為狹窄的街道圍得水泄不通。他們高聲地宣談些什麼，但由於七嘴八舌使我還是難以聽清，我向著他們湊了過去。

  我拍了拍路過的一個人的肩膀，問道：「他們在聊什麼？」那個人對著我嘿嘿一笑，然後說道：「哎呦，你還不知道啊。我們打魚場裡的幾個工人大早上在水邊撈魚，結果突然網變得非常結實，於是幾個人就合力把它拉了上來，沒想到卻是一個古董石像！」那個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雖說他可能也是聽來的，但是我卻沒有他說完之後那麼火熱。

  我對著他道謝了之後，然後向著人群里靠了過去，一陣擠壓了之後，我總算是可以聽見了大概。我敢保證我以前絕對沒有湊熱鬧的習慣，今天這是迫不得已 ，說不定這個石像會對水中的厲鬼有著什麼細節聯繫。

  「我跟你們說，咱們哥五個早上去了趟河邊，」一個年紀有些偏大的中年人高高站在石頭台階上，一旁的群眾將他圍起來。他說道：「這個時候天色本來不是很亮的，整個鄉鎮裡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我們幾個打著船就直接出發了。」

  那個中年人的臉色突然一變，似乎想要顯出一種慌失錯的感覺，他目光鎖在一頭，說道：「就偏偏在出船了沒多久的時候，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人就發現了水底里有一塊物品發著閃光，」他的面部表情和自己的語氣接近同步的變化，他說道：「我們在一開始還琢磨著要不要撈上來，後來經過了幾個人的篩選，還是打算把它撈上來！」

  「這玩意在水裡看起來就疙瘩大小的，沒想到拉起來會那麼的沉，我們裡頭有個人下去潛水去看了，原來是一個石像。於是他用繩索捆住了石像露出淤泥面的一個部位，扎結結實實了之後，我們幾個一起用力把它往後拉！」

  中年人談得合不攏嘴，他說道：「多虧了繩子還算是結實，不然咱們幾個都得翻船跌入水中，那塊石像咱以前在出船的時候都沒有遇見過，看起來挺模糊的，之後被咱們打撈上岸了之後，我們用手電筒細細地琢磨著石像上面的紋路！」

  中年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幾乎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地集中在了一起，他的目光頓時拉得比針尖還細，說道：「這塊石像有半個人的大小，接近於小孩子的身材。不過由於長期泡在水裡頭，它外表布滿了厚實的淤泥，要用刻刀刮去這些淤泥仍然需要一些功夫的。咱們弄了半天只知道這是一尊佛像，但我不知道那是哪個菩薩，不過因為是佛像，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所在……」

  「那這尊佛像現在在哪裡呢？」人群里突然有個人這麼一問，頓時得到了周圍的人的複合。

  中年人擺擺手，示意著一旁的人全部都安靜下來，他高聲說道：「這塊佛像自從被咱們從水裡撈上來了之後，體重突然就變輕了，也就是一個人就可以抱得動了，現在還在我們的漁場裡安置著，下次找個喜歡古董的闊大佬直接賣了，發一筆的橫財！」

  周圍的人聽完了就不歡而散了，也許是他們沒有聽到點子上，我在聽中年人說體重變輕的時候，就已經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了全身，我不知道自己的預感會不會是正確的。

  我接著背離了那些人群，走往了通向河邊的道路，我覺得如果有可能，我去漁場裡看一下那尊所謂的佛像。凡是任何一個從水裡打撈上來的物品，總歸來說是帶有著煞氣的，就算是佛像也好，那都是被人遺棄了很久的東西。

  總而言之，事情似乎沒有我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